葛新覺的破綻還有很多。
他有仇女傾向,特彆討厭唐蓉這種會撒嬌向男友要貴重禮物的女人,忍不住想扣頂拜金女的帽子,然而陸雲真知道,唐蓉雖然不算頂級的白富美,但家境很不錯,從小是母親捧在掌心的獨生女,她平時天天喊窮,吃穿用度看起來挺節約,但是買喜歡的裙子或者手辦,經常一擲千金地砸。
羅小胖的家境和她差不多。
情人節,唐蓉送給羅小胖好幾千塊錢的遊戲機,如讓男友回送一條差不多價值的裙子,是兩人禮尚往來,甜甜蜜蜜的事情。
葛新覺這種心胸狹窄,充滿偏見的男人,才會覺得女大學生都是窮鬼,要靠男友買衣服和化妝品,還把小倆口的打情罵俏拿出來做佐證。
陸雲真聯係不到自家徒弟,猜出陷阱,擔心手機被監聽,便順路去了趟學校的建築係,找到曾經被阿密女神綁架過的劉明頡,寫了張小紙條,讓他找個地方燒給閻羅殿裡的安將軍,說明情況和地址,然後慢悠悠地出發了。
抓住閻羅殿的逃犯,是天上掉下來的功德餡餅。
阿密化身的蜜蜂很快就飛來了,隱藏氣息,藏進陸雲真的頭發裡麵,提供保護,還貼心用自己的芥子空間給他帶了把劍,安帶著鬼差們,提前去春園,拆卸陷阱。
兩位女王降臨人間。
安嫉惡如仇,尤其厭惡傷害女人的渣男,阿密自詡是女人的守護神,對男人品行很挑剔,經常看不順眼……
葛新覺撞到了最硬的鐵板。
他察覺不妙,試圖用羅小胖做人質,讓女王們投鼠忌器,想逃跑去鬨市,重新更換身體。
阿密毫不留情地祭出毒蜂,刺進了羅小胖的後頸。
羅小胖的身體瞬間被毒素麻痹,動彈不能,安趁機甩出裂魂神鞭,把葛新覺的魂魄給拖了出來……
渣男的下場特彆慘。
陸雲真在旁邊拿著劍,想跟著砍兩下,混點功德,苦於找不到表現的機會。葛新覺的魂魄被撕來扯去,畫麵慘不忍睹,擱在網絡或電視裡,會造成觀眾的心理陰影,需要打馬賽克的那種慘……
他隻好去旁邊,把躺在旁邊的羅小胖扶起來。
阿密用的是控製毒素,劑量很低,沒什麼副作用。
羅小胖悠悠轉醒,腦子裡暈暈乎乎,他看見陸雲真在擔心地看著自己,雙目含淚,哭道:“爸爸,救我……我好像撞邪了,身體不太能動,脖子後麵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乖,沒事,爸爸來救你了,”陸雲真憐愛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忽悠道,“你在學校裡,被馬蜂蟄了一下,身體麻痹,產生類似鬼壓床的撞邪幻覺。醫生說沒事,好好休息,睡一覺,待會就好了。”
羅小胖:“哦。”
……
道觀裡,稍微懂點醫術的修士都在處理附近送來的病患,先確認血熊蟲位置,用麻醉劑塗布做表麵麻醉,再用消過毒的手術刀割出一道小小的口子,最後用混合好的草藥香味把血熊蟲給引出來,放入貼有符咒的密封容器裡,交給鬼差,再修改患者和身邊人的記憶,做心理輔導。
莫長空被騷擾電話折騰半天,終於動怒,他趁著師尊不在,偷偷去路邊找了隻惡犬的魂魄,放進手機裡,畫出複雜的陣法,讓惡犬順著信號,直接尋找到源頭,然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在那個該死的騙子耳邊,日夜狂吠。
惡犬是隻吉娃娃,擅長擾民,特彆會叫。
他製作法陣花了三個小時。
騷擾電話也響了三個小時。
所以,他命令這條惡犬狠狠叫上三個月,叫到騙子精神衰弱,全麵崩潰,去警察局投案自首為止。
惡犬傳回找到騙子的消息。
莫長空滿意地抹去做壞事的痕跡,免得讓師尊知道,念叨要遵紀守法。
忽然,蔥蘢茂盛的榕樹散發出淡淡的邪祟之氣,少年的笑聲從枝葉裡傳來,音色和師尊有幾分相似,卻帶著點甜膩纏人的矯揉造作:
“長空,你好像變了。”
莫長空抬起頭,是名叫阿黍的少年,穿著身半舊的青衣,簡單挽著長發,慵懶地坐在樹枝上,眼帶桃花,嘴角含笑,小小的梨渦隨著快樂的表情,輕輕跳動。
莫長空皺了皺眉頭。
少年笑著問:“長空,我像他嗎?”
萬年前,兩人在朝雲山莊相遇,莫長空沒正眼看過這隻小小的妖獸,也沒有問過名字。少年稍微能在他腦海裡留下點印象,除了容貌有點像師尊外,性格也很煩,喜歡在端茶遞水時對他獻殷勤,問東問西,再加上後來眠風花堂裡的那場不知廉恥的遊戲,視覺衝擊太大……
莫長空依舊沒在意這個少年。
阿黍這個名字,還是幕後真凶揭開後,他才記住的。
妖族的化形本是天生,但心裡有特彆在意的人,刻意效仿,會與其相似,就像阿綏當年鬨騰著要把容貌變得和師尊一樣,被他痛毆後,乖乖地調整了許多,現在看著像父子或兄弟。
如今,他才注意到這頭妖獸的化形,處處都在模仿雲真仙君,至少有六七成相似……隻是身量更矮小瘦弱些,氣質陰柔,再加上打扮和發型不同,總是低著頭,怯怯懦懦的樣子,容易被忽略。
少年換了造型,模仿得更像了,一眼看去,還學出了幾分韻味。
這種肮臟卑鄙的垃圾,怎配與高潔善良的師尊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