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 我就是看著您戴著真的很好看,”舒夏笑著稱讚道。
玉石這種東西,不是誰都能夠撐得起氣質的,搭配的不好或者戴的不合理, 都會不好看, 卻沒有想到柳媽媽這樣一身, 搭上那個黃玉的佛珠,十分的相得益彰。
“我們夏夏就是嘴巴甜, ”柳女士進來,將手中拎著的東西放在了茶幾上,跟王智笑著點了點頭, 跟舒夏指了指廚房道“剛才喝了點酒, 借你的廚房煮點醒酒湯,今晚想在這裡借住一晚, 看看兒子和孫子。”
“我去給您煮吧,”舒夏倒沒有看出她喝酒了, 暗歎自己的粗心,起身道。
“不用,你不是在忙, ”柳女士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坐下,笑道“你要是走了,幾個小家夥我可看不住, 知道你廚藝好, 一個醒酒湯媽媽還是會做的。”
“那好, 那我讓人給您收拾客房,”舒夏隻能坐下,跟保姆示意的一下,看看客房裡麵還短缺什麼。
平時家裡的衛生都收拾的很乾淨,客房裡麵也是乾淨整潔的,隻是來的客人不同,床單被罩還是要重新換過一邊,住的才舒服。
保姆去檢查收拾了,舒夏坐回沙發,王智笑嘻嘻的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你婆婆長的可真年輕,感覺都沒有變化,一點兒不像能生出商陸那麼大兒子的人。”
“是年輕,可能保養的好吧,”舒夏倒是知道一些食補的方法,但是對於女人那套化妝品護膚品就不太了解了,反正瓶瓶罐罐的都往臉上抹,他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哎,也不知道你婆婆用什麼護膚品,趕明兒我也給我媽和我女神買一套去,”王智輕聲嘀咕道。
“你媽還好,年齡相仿,寧雅就算了,好像每個年齡段用的護膚品也不太一樣,與其你買的不能用,還不如直接給錢讓她自己買,”舒夏戳了戳他的胳膊道“好了,說正事,彆開小差。”
“正事不是都說完了?”王智點了點桌子上的資料道“你不知道我整理這些資料,費老牛鼻子勁兒了,內容絕對真實,證據也給你了,你也說完處理那兩家店,嗯……還有什麼事?”
“你的工資的事情啊,”舒夏調侃道“光辦事,不給錢啊?”
“嗨,那多不好意思,”王智摸了摸鼻子道“你看我一路你都給報銷全部費用,還收你的錢,你當哥們是什麼人了?不要工資。”
“不要工資,你說真的?”舒夏歎氣“我這本來還想著讓你長期乾這個呢,你看我身邊親近的人又不多,白盟還有他家自己的公司,也就你靠得住了,幫我做這種工作,你要是不願意領工資,那我就隻能找彆人乾了,畢竟這可是長期的活,我可不好意思。”
“得了,彆酸了,雞皮疙瘩起一身,我領你工資還不行麼,”王智搓了搓胳膊,感覺這發工資的像員工,他這領工資的像老板“誰還不知道誰啊,酸死了酸死了。”
“哈哈,”舒夏笑了出來“好了,跟你開玩笑,琳琅這邊的監督工作我是想交給你全權負責的,而且我會讓所有的店在這次清查後都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存在,這樣的話,他們也能夠給我打起十萬分的精神來。”
“那不會太提心吊膽麼?”王智有些疑問,任誰被這麼好像時刻在背後盯著,好像都不是特彆舒服。
“為了顧客能夠享受到更好的服務,監督是有必要的,”舒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況且我又不是所有的錯誤都會揪著不放,那也太不講人情了,隻是對於原則性的問題,不能放過,如果連這一點兒都忍受不了,琳琅就隻能讓人結了工資走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總感覺你比我會來事,”王智撓了撓頭道“行,我就給你監督著,保證不出問題,工資看著給就行,彆讓我喝西北風就行。”
“不會,”舒夏將資料收攏了起來道“你要不要在這裡也留宿一晚?反正看你也不急著回去,我晚上做晚飯,給你嘗嘗新菜。”
王智有些意動,但是看著廚房裡麵移動的身影,吞咽了一下道“還是算了,你婆婆在這兒呢,我在這兒不太好,今天就先不吃了,改天吧。”
“她不會介意的,”舒夏笑道,柳媽媽雖然看著氣質跟普通人不太一樣,但是脾氣卻很好。
“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王智嘖了一聲“虧你這還結婚了呢,主要你婆婆太年輕,我有一種跟小姐姐同住一個屋簷下的負罪感,溜了溜了。”
他說著,貓著腰到了玄關,快速的穿上了鞋子,揮了揮手,關上了門離開了。
“呀,他怎麼走了?”柳女士從廚房裡麵探頭道。
舒夏將某隻小老虎伸到資料上的毛爪子拿開,笑道“他說您在這兒,他有一種跟小姐姐同住一個屋簷的負罪感。”
舒夏原話原說,柳女士卻喜笑顏開“這孩子,嘴真甜。”
舒夏一笑,沒有說話,女人啊,都是喜歡人說她年輕的,舒夏對於這點兒,在自己老媽身上深有體會。
餐廳的事情已經拿到了證據,那家聘請親戚的店,舒夏高拿輕放,隻要求他將不合格的服務員篩選出來,剔除掉就算了,而那家敢做假賬的店,舒夏則直接告訴那家店的店主,自己會走法律的流程以後,目送著麵色慘白的店長出去。
在琳琅工作的人都知道,一旦走法律流程,在這裡掛名法務的林閒有多厲害,隻怕結局落不了好。
一個輕放,一個重懲,之前還跟舒夏說笑過的員工們神情都有些緊繃,隻不過過了兩天,在發現舒夏對於他們偶爾上班摸魚的行為視若無睹以後,又恢複了之前對於舒夏的態度,至於之前動過心思的,卻也都收了自己的想法。
舒夏重新整頓了秩序之餘,也鬆了口氣,不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資料放在了林閒的麵前道“這個也要麻煩你了,如果你特彆忙的話,我想著,琳琅要不要找個專門的法務?”
“不麻煩,”林閒接過了資料看了一遍道“我就是乾這個的,就指望你這個大老板養家糊口了,你這是要把我給辭了?”
“那倒不是,”舒夏歎了一口氣道“我這不是體桖你麼,免得你太累了。”
“不累,也就按照最高登機的客戶打折,律所也要收取費用的,”林閒淡淡的笑道“你大可以什麼工作都來找我,我一定不會手軟。”
“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吃虧了,”舒夏同樣笑道,指了指文件道“這個案子應該不難吧?”
“不難,證據都在,他做之前就應該考慮到後果,”林閒將文件重新裝進檔案袋裡麵“這種案子,我手下的助理都能給你解決。”
“行,隻要辦妥就行,”了結了這件事,舒夏有些遲疑道“那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林閒將檔案袋放在了一邊,雙手在桌子上麵交握,正色道“你上次說的事情查到了一些眉目,程麗,是程峰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女兒,秋山彆墅和你說的那家高級俱樂部都在她的名下,屬於婚前財產,並沒有宋睿端的名字在上麵,但是我目前調查得到的結果是,這兩個地方,宋睿端去的很多,尤其是那家高級俱樂部,支出收入很不正常,如果要更加仔細的調查,我得親自去一趟B市才行。”
“支出收入不正常就對了,”舒夏冷笑了一聲道“那兩個地方,都算是宋睿端的窩點。”
肮.臟的,承載著欲.望的窩.點。
“你知道什麼?”林閒自己調查的的時候都費了一些功夫,才能夠在不被防火牆察覺的情況下侵入進去,調取了一些信息,對於具體的,他一個人的能力顯然不夠。
雖然黑客總有排名,但是也有一些更加厲害的人隱藏著自己的名聲,雖然忙裡偷閒能夠排上國內第三,但是林閒還沒有幼稚的認為自己能夠無所畏懼的,至少他頭頂上就有兩個更加厲害的。
謹慎一點兒,總是沒有錯的。
可是他那麼謹慎才能夠獲得的一點兒消息,現在看來,舒夏卻像是知道些什麼,之前的感覺並不是錯覺,舒夏他一定知道什麼。
“我知道沒有用,”舒夏歎了一口氣道“必須得拿到實際的證據,才能夠將那兩個地方連同宋睿端一起端掉,你如果一定要問,其實也沒有什麼稀奇,類似於那種查封的高級會所,你明白的。”
林閒當然明白,那種地方,看著燈紅酒綠,名流往來,其實很多的地方,裡麵臟的很,不過是富人的銷金窟,舒夏一說,他就明白了,但他想知道,舒夏為什麼會知道,而且對於那個叫做宋睿端的男人,深惡痛絕。
但是他也知道,估計他問了,舒夏也不會說。
“我明白了,有這條線索,就好查多了,不過我去B市,想跟你借兩個人,”林閒看著他說道。
“跟我借人?誰?”舒夏不記得他身邊有林閒用得上的人啊。
“你身邊跟著的保鏢,借我兩個,”林閒對上舒夏驚訝的目光,嗤笑一聲道“雖然我還算經常去健身房,但是你總不能指望我一個沒有拳腳功夫的人深入險境吧,很危險的,外麵的保鏢肯定沒有商陸派給你的好,借用兩個,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但我估計得問問他們自己的意思,”舒夏往身後看了一眼道“畢竟你也知道,他們不算是我的員工,你什麼時候出發?我在那之前給你解決這個問題。”
“明天上午就走,”林閒不是個喜歡拖延的人,他喜歡的是,提前將事情解決了,然後一身輕鬆。
“好,我今天就給你問,”舒夏笑道“明天在機場,讓他們跟你碰麵。”
“OK,”林閒拿著東西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回去也注意安全。”
他走的相當迅速,連個回頭都沒有,舒夏卻看著隔壁桌坐的保鏢,歎了一口氣,這幾個保鏢都是聽商陸的話的,保護他的安全就算了,上次幫忙隱瞞的事情也算是破例,讓他們去保護彆人,不驚動商陸,就隻能跟他們談條件。
舒夏朝旁邊揮了揮手,示意其中一位保鏢先生坐過來說話。
這家咖啡廳很清淨,隔間也加了隔聲設備,壓低聲音說話,旁邊基本聽不見,在保鏢先生坐過來以後,舒夏笑道“您好,我想問一下,您是負責人麼?”
對麵的男人搖了搖頭,卻對舒夏說道“我們隻負責保護您的安全,不能輕易離開。”
意思就是,想要調度,隻能找商陸說事。
而且保鏢先生也很無奈,因為老板的夫人不知道那個律師之前動過心思,是老板的情敵,可是他們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讓他們去保護老板的情敵,就算是曾經的情敵,這想法,也就夫人想的出來了。
“這樣啊,”舒夏有些頭疼,他多少知道這些人的本事,雖然不知道商陸從哪裡把他們給找過來的,但是從他們開始保護他以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什麼安全上的問題“那打擾了。”
保鏢先生起身離開,舒夏坐在位置上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頭緒來,乾脆也起身離開了。
要是其他的事情,他跟商陸說也就說了,那個男人一般不會不同意,可是這件事情,他一開始就選擇了隱瞞,現在也沒有讓商陸知道的打算。
撒謊騙他倒是可行,可是舒夏卻不想那麼乾,隱瞞這種事情已經不應該是夫妻之間發生的事情了,再撒謊,舒夏會覺得罪大惡極。
他想好好經營跟商陸之間的感情,不想因為這個事情,消磨那個男人的信任,但是林閒的安全也很重要,哪能因為他自己的事情,讓林閒陷入險境呢,那麼就隻能……
舒夏對著視頻那端的男人笑道“商陸,你的保鏢能不能借我兩個,用幾天。”
“夏夏,你是在問我?還是在通知我?”商陸的身上還穿著研究室的白大褂,另外一隻手上還有沒有摘下來的手套,顯然看到他的電話,剛剛從研究室裡麵出來。
“當然在問你了,”舒夏倒想直接截胡以後再通知他,奈何保鏢是人家的,他調動不了。
“嗯,你要借人乾什麼?”商陸神情不變的問道。
舒夏卡住了,摸了摸鼻子道“這個……不能說,但是我有重要的作用,真的,特彆特彆重要的事情,拜托你了。”
舒夏很少求人,這樣合著掌求人的樣子,商陸覺得鼻子有些癢,皺了一下鼻子道“特彆重要的事情不能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借給你?”
雖然夏夏的模樣很可愛,但是被隱瞞,他也不是那麼大度的。
舒夏“……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借給我?除了告訴你這件事情,還有,你也不準調查,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商陸問道。
“要不然你就睡一年的書房,”舒夏搖了搖手指道“從你回來起計算,我說認真的。”
商陸心裡頓時湧起了一陣的無奈,雖然舒夏之前的那件事情,保鏢沒有告訴他,但是這次的事情,卻是說了,林閒要去調查,身邊需要人的事情,商陸剛剛得到消息,舒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不讓他知道,卻讓林閒知道,借用他的保鏢,去保護另外一個男人,如果不是知道林閒跟白盟正在討論結婚的事情,夏夏對那個男人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商陸這會兒根本不會這麼平靜的在這裡說話。
不過算了,既然他一開始就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放手,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揪著不放“夏夏,我記得,你應該是在求我?”
舒夏轉移話題宣告失敗,他歎了一口氣道“對,是在求你,商陸,商先生,全世界最好的商先生,求你了,這件事情你答應我了,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這句話一出口,商陸也顧不得吃醋了,為了林閒這麼求他的事情,怎麼比得上什麼都答應來的有吸引力,他的眼睛一亮道“什麼都答應?”
舒夏頓時背後汗毛豎了一下,硬著頭皮道“嗯,什麼都答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大不了以後他再求饒好了,反正商陸不能把他給廢了。
舒夏這麼安慰了一下自己,頓時覺得心裡平靜很多。
所謂有恃無恐,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商陸鼻間輕輕出了一口氣道“好,借你用,但是不能調你身邊的,我重新給你派兩個人,稍後跟你聯係,放心,這件事情的過程和結果,他們都不會跟我彙報,夏夏,記得你說過的話。”
屏幕掛斷,影像消失,舒夏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成了,商陸他竟然真的會答應他這個看著無理取鬨的要求啊。
商陸的動作很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舒夏的手機就有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等他接通以後,叫了一聲“夫人。”
語氣中帶著鐵血和剛硬,隻是聽聲音,會覺得十分的不近人情。
舒夏卻對這種感覺放心的很,認真說道“你們好,商陸應該說過我有事情要你們辦,明天上午八點,在A市國際機場等一個叫林閒的人,我把他的聯係方式告訴你們,你們這次去,一個要聽他的指揮,另外一個,保護好他的安全……你們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明白,”電話那端的人說道。
舒夏將林閒的聯係方式給他發了過去以後,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隻需要等待了。
B市仍然一如既往的繁華,雖然白天的空氣不太好,但是夜晚看過去朦朦朧朧的,反倒十分的漂亮。
隻是再漂亮的夜色,也沒有辦法讓宋睿端的心情變好一點點,他之前遇到的那個人,就跟人家蒸發了一樣,怎麼找也找不到,甚至於他調動人手的動靜已經引起了那個老家夥的注意。
可他又怎麼明白他內心的急切,一旦人遇到了最好的,最想要得到的東西,那麼再看其他人,都會感覺這裡差一點兒,那裡短一點兒,索然無味,除非遇到比那個更好的。
漂亮的當然也有,這個國家這麼大,怎麼可能找不出一兩個比付黎還要漂亮的美人,隻是感覺不一樣,美人在骨,不是隻有漂亮的外表就可以的,那種叫做花瓶,能夠跟他宋睿端一本正經打招呼,還能騙過他的,並且讓他無法找到的,那樣的內心,才能夠讓他提起興趣來。
“睿端,你都好久沒有回來了,”有些粗啞的女聲在他的身後響起,攬住了他的胳膊,話語裡麵卻有著溫柔“我今天學做了牛排,你嘗嘗好不好?”
“最近一直很忙,都忽略你跟兒子了,”宋睿端轉過了身,臉上帶上了溫柔,他傾身撫摸著女人的肚子道“還有三個月就要出生了,麗麗,我真高興,我就要做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