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番外二:轉折(1 / 2)

男大當嫁 狐陽 17492 字 5個月前

跟杜然在一起的生活, 是一種任灝從未體驗過的生活,每天早起的時候,杜然會紮起頭發,在那個大的過分的廚房裡麵專心的做著早餐,低眉順眼, 即使拿著菜刀,係著圍裙, 看起來也有一種極致的溫柔的感覺。

當然, 他做的飯很好吃,好吃到任灝覺得, 他以前吃過那麼多的食物, 都是垃圾。

就是飯後的一樣事情令他感到不滿意, 那就是洗碗。

任灝本人,從小到大連襪子都沒有自己洗過, 要是讓彆人知道了他竟然在這裡洗碗,一定會變成終身的黑曆史。

但是杜然他, 也不喜歡洗碗,簡單的說, 有時候也會偷懶, 洗衣服有洗衣機,他隻用塞進去,打開開關, 等到時間到了, 拿出去晾曬, 最後再收回來就行,大清潔有鐘點工,雖然有潔癖,但是隻偶爾收拾收拾垃圾,完全不是什麼特彆勤快的好寶寶。

因此,也不喜歡洗碗,偏偏家裡的洗碗機壞了。

每次飯後,長發披肩的美人就用一種偷偷瞟他一眼的眼神看他“我做飯,你洗碗可以麼?”

漂亮的眼睛像是會說話,雖然說出來的話不怎麼中聽,但是任灝第一次的時候,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然後就有了後麵的無數次。

以杜然的積蓄,不是換不起洗碗機,他換不起任灝也換的起,但是不能換,因為他那台煙灰色的大鐵疙瘩一樣的洗碗機有一個名字,叫“勤勞的小蜜蜂。”

有名字的東西不能擅動,尤其是杜然家裡有名字的,敢動了,他就能擼起袖子跟你急眼。

洗碗機叫勤勞的小蜜蜂,因為不用他自己洗碗,運轉的時候還能跟蜜蜂一樣嗡嗡的響著,任灝抽了一下嘴角,怕是大馬蜂都沒有那玩意兒聲音響亮。

除此以外,主菜刀叫哢嚓,微波爐叫等等……廚房這邊命名一圈,沙發上那個長著翅膀的獨角獸玩偶叫軟綿綿,煙灰缸叫亮晶晶,起名的原因是什麼,任灝沒問,要不然他可能靠在軟綿綿身上往亮晶晶肚子裡麵丟煙灰的時候,會產生某種處於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

除了此種癖好以外,杜然最喜歡的,就是廚藝和畫畫,他可以在畫室待上一天,因為油墨不安全,就用彩鉛,剛開始勾勾勒勒的看不出什麼形狀來,等到完成的時候,會相當的驚豔。

任灝在他作畫的時候看過他掛滿整個畫室的作品,有抽象的,也有寫實的,在國內,他是廚師杜然,在Y國,卻是畫家杜然。

如果不是任灝對於藝術這一行沒有投以關注,可能很早就會知道他的名聲,優秀,漂亮,同時又有些孤僻的天才。

隻不過如果他們在更早之前認識,或許他也不會對他感興趣。

美人雖美,卻是拒人於千裡之外,而且跟他的世界看起來格格不入,他太乾淨,乾淨到如果在正式場合見,他一定不忍心將他拖到汙水的裡麵。

隻可惜,他們是在一種非正常的情況下遇見的,一夜好睡,食髓知味,任灝考慮過要不要找到人以後給予補償,這件事情就算兩清,但是那一晚上的事,就像是貓爪子在心尖上撓似的,你覺得軟乎乎的,惱人的厲害,偏偏又不想拒絕。

睡過一個,再找彆的人,不僅沒有感覺,反而會覺得沒有那個純淨,聲音沒有他好聽,皮膚沒有他細膩,化妝品的味道太重,還比不上他身上燒烤加啤酒的味道,一連換了幾個,都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他萬事隨心,看不上自然就丟出去,然後想著那晚的場景發泄出來。

如果那個時候任灝還不明白自己對睡過一夜的這個美人有想法,那他就白活二十多年了。

本來想著,那被他上過一次的人,要麼是哭天抹淚,要麼是憤怒的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結果手下呈上來的調查顯示,人家過的挺好,不僅吃嘛嘛香,還過的有滋有味,順便懷了個孕,壓根沒有把他這個人放在心上不說,更是見了就跑,恨不得沒見過他這個人。

這個世界上,也就他膽子那麼大,現還安全無虞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活的隨心所欲,活的讓彆人看著就覺得他在活著,而自己好像隻是在喘氣一樣。

除了畫畫,就是研究廚藝,要麼在廚房裡麵做菜,要麼抱著他家軟綿綿盤坐在沙發上看什麼菜譜,畫廊那邊,掛著他自己的畫,也有彆人的畫,作為老板,卻沒有必要天天過去。

日子過得順心又舒暢,錢不算多,但是也是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他不是個奢侈的人,除了廚藝,性子也有些與世無爭的隨意,日子更是過的順心如意。

明明在繁華的地段,他卻能夠讓自己過的像是隱居山林一樣,一個人過這樣的日子,的確是舒坦又自由的。

他說不想結婚,不需要另外一半,隻想要個孩子陪伴,接觸到這樣的杜然,任灝覺得,他之前的想法,並沒有什麼過錯。

人活一輩子,就是圖一個開心,兩個人開心,一個人也能開心,他有朋友,有家人,甚至不久的以後還能有一個親緣相連的孩子,大概算是人生圓滿了。

但是,可惜的是,這個人被他任灝瞧上了,他叫任灝,人卻不是什麼好人,自己體味到了相思,又怎麼能讓那個引動他相思的人,不知道一點兒相思的滋味,輕輕鬆鬆的過他自己的日子呢。

“寶貝兒,你勤勞的小蜜蜂今天我已經找人修好了,開不開心?”任灝好像沒有看見他的閃避一樣,很自然的摟住了他的腰。

會議總結:追求一個人,就要解決他所有的疑難問題,不當解語花,也要排憂解難。

杜然愣愣的點了點頭“你在哪裡找的人?我找了好多師傅都說修不好了。”

“所以有問題,不用找師傅,找我就行了,”任灝摸了摸他的臉頰一臉自信的笑道。

那破機器當然是修不好了,裡麵的零件整個老化,修好還不如買個新的,要不是他找來的人把裡麵從頭到尾換了一遍,就留下個殼子,能修的好才見了鬼呢。

“你把那個師傅的聯係方式給我,我要親自感謝一下,”杜然眨了眨眼睛,謀劃著下次壞了,直接就能解決,不用有求於人。

任灝眯了眯眼睛,壓低了聲音道“寶貝兒,我給你聯係方式,你得給我什麼好處?”

杜然頓時從他的語氣裡麵聽出危險,猛地推拒之下,誰知道腰後麵護著的胳膊隻是輕輕扶著,整個人反作用力的狀態下,直接後傾,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

他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有些後悔自己的不小心和莽撞,可是半晌,卻發現沒有疼痛的感覺傳來,身體穩穩的支在了半空,腰下,一雙穩健的手緊緊扶著,推著他站穩了。

轉身,他才看見任灝單膝跪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臉上陰沉的可怕,一向愛笑的人,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唇角都能掛上一抹笑,可是現在,他的臉上連冷笑的表情都沒有。

杜然咽了一下口水,沒忍住往後退了一步道“你,你想乾什麼?”

“你覺得我想乾什麼?”任灝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在他往後退的時候喝止道“站在原地不準再動了,要不然我真的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杜然連忙停住,可那麼近的距離,這個人的臉色,也是第一次讓他覺得害怕,就好像刀子架在脖子上的那種感覺一樣,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你走,離開這裡,我……”

門被啪嗒關上,抬起頭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從原地消失了,連帶著剛才讓人窒息的氣息,都一並消失不見了。

杜然看著那裡,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浮上了心頭,他剛才,會不會說的太過分了。

畢竟剛剛要摔倒的時候,還是他自己闖的禍,而那個人救了他,還修好了小蜜蜂。

他們相處也有一個月了,其實想想,他人也不壞。

雖然每次吃完飯都喜歡黑著臉去洗碗,但是確實去洗了。

打掃衛生的時候,雖然看著不情願,但是該做的也做了。

睡在沙發上不太舒坦,可是他還是住了一個多月。

杜然在家裡等著,剛開始在畫畫,可是線條勾勒成了一團亂麻,跟他腦子裡麵的思路一樣,完全抽不出一點兒線頭來。

畫的狠了,直接筆尖斷裂,轉筆刀削的,就好像裡麵整個碎掉了一樣,削一截,斷一截。

杜然知道,這不是鉛筆的問題,是他的心情的問題,心亂的人,不適合作畫。

他從畫架前起身的時候,發現時間才過了半個小時,關上的門仍然關著。

現在這種狀態也不適合做菜,要不然可能精神恍惚下,切掉手指。

杜然在屋裡轉悠了一圈,才發現在能乾的事情沒辦法乾的時候,這個屋子有些太過於空曠了。

從沙發上拿過了軟綿綿,他抱著坐在了沙發上,隨便翻著畫冊,有些百無聊賴,慢慢的,那畫冊半個小時都不見翻一頁的。

平常這個時候,任灝會坐在沙發的一邊,偶爾手機上發送著什麼,或者在那裡打遊戲,他的遊戲打的很不錯,杜然看不明白,但是偶爾看的時候,會看到旁邊談話的地方會有人發來特彆崇拜的話。

“大神六六六。”

“求帶飛……”

“躺贏的感覺,就是這麼的刺激。”

嗯,大概就是很厲害的感覺。

閒暇的時候,他會湊過來問幾個問題,聽起來完全不懂藝術,可是一個問題,杜然可以給他講好久,他是一個十分合格的傾聽者,不會打斷,卻會偶爾給予回應,讓他能夠繼續興致勃勃的講下去。

杜然知道,自己的性格脾氣不算好,雖然外人看著他很溫柔,但是很多的時候,他都喜歡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裡麵,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很多的時候,就會忽略彆人,而且忽略了彆人,還不喜歡被彆人說自己忽略了他。

而這樣的抱怨,任灝一次都沒有過,在他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時候,他似乎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並不總是待在家裡,可當他要找他的時候,他好像就在一回頭的地方,一直在那裡。

他今天生氣到底是為什麼呢,杜然將下巴放在軟綿綿的背上,開始左思右想,他是對於人的情緒不太敏感,但是又不是笨蛋,任灝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他躲開,而是因為他差點給自己造成危險。

平時跌一跤沒事,現在肚子裡麵有個寶寶,如果摔一下,真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他幫了他,結果他還讓他走,可以說是相當的忘恩負義了。

可是如果這個人就這樣離開,其實也挺好的,杜然努力的說服著自己,抬眼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了,屋子裡麵有些灰沉沉的,沒有開燈,空曠又寂寥,如果這裡以後隻剩下他一個人,感覺好冷清……

應該再多一個人的,不對,他不應該依賴另外一個人,等到小寶貝降生,他就不會是一個人了……吧。

寬敞的場地,明亮,斑駁,劃分了無數的場地,擁有無數的練武器材,可是這裡的人,更多的是在進行拳腳上的肉搏,就是實打實的擊打,身上偶爾會留下烏青的痕跡,甚至於被打掉了牙,打傷了哪裡,會在地麵上蜿蜒出血跡,然後被抬走醫治。

任家有著最好的手下,自然也有著最好的醫療團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被放棄,但是弱者,隻能被淘汰。

任灝從二層觀看的地方出現,隻是看了幾眼,就脫去了身上的外套,不走樓梯,直接從二樓跳下,他的肢體在半空中看起來極為的修長有力,最後卻比貓兒更輕盈的落在地麵上,沒有任何打晃的痕跡。

他的到來,讓全場幾乎都愣了一下,而任灝則在中間站定,腳底不知道踩到了誰掉落下來的牙齒,低下頭一笑,伸出了手來“來,較量一下,誰今天要是打贏了我,我就答應他一個條件,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

任灝的話,在Y國很值錢,因為他說出來,就一定會做到,他的命,同樣值錢,手下坐擁著金錢美人,自然覬覦的人不少,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士兵,同樣是他說出來的話,有這樣的機會,誰都想試一試的。

可他麵對這麼多人,敢說出這種話,也說明,他毫不畏懼。

拳頭從身體左側攻擊了過來,出拳既快又穩,任灝卻隻是輕輕後退,捏住了那根胳膊,一擰一放,腿部使力,那人就已經捂著胳膊倒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來了。

他的動作很快,讓周圍的人忌憚,卻又燃起了熱血“一起上,彆客氣。”

一個人他能夠對付,還能夠對付一群麼,老虎很可怕,但是麵對群狼環伺,也會力不從心。

人群包圍上上去,肉體碰撞的悶哼聲在整個場地響起,不時有人被摔飛出去,隻有最中間那個人,躲過了無數揮舞來的拳頭,還能順勢一腳踢飛其中一人。

他的動作很快,眼睛裡麵充斥著冷漠和興奮,冷的像狼,興奮的像要捕捉到獵物一樣,熱血沸騰。

直到最後一人也被他隨手扔在了地上,周圍躺到了一片,他也不過是嘴角處有一處擦傷而已。

群狼環伺是很可怕,但是他不是老虎,而是狼群中的頭狼,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虎不了解他們的弱點,頭狼帶領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的斤兩。

“任哥,我們認輸,”一人開口道,旁邊的人紛紛表露出了崇拜與臣服,不如就是不如。

“不用認輸,而是你們本來就輸了,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能撐住的,也就夠我熱個身,看來還是訓練的力度不夠,”任灝接過韓林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心和臉頰上的汗水道“去讓教練把任務加重,這也就是我,在彆人的手上,想要活下來,可沒有那麼容易。”

“是,我們知道錯了,”他們沒有不服,隻有慚愧,現在越是加重訓練,越是對他們的生命負責。

“很好,”任灝隨手將毛巾搭在了脖子上,笑著說道“這次,周平川做的不錯,能讓我受傷,韓林,去安排他去帶第九小隊,不用在這裡訓練了。”

他說完就走,韓林點頭,人群之中,那個叫周平川的原本還帶著忐忑,現在卻是一片喜色了,周圍的人,眼中更是燃起了一片的戰意,如果他們更優秀一點兒,總有一天,也能夠走出這裡,像任哥一樣,所向披靡。

打了一場架,出了一身汗,再衝個熱水澡,明顯能夠讓人心情舒暢,隻不過再等他出來的時候,都月上西天了。

這個時候再回去,估計他的小美人都已經睡覺了。

一個多月,美人他連一把鑰匙都沒有給他,這個時候回去,就隻能吵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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