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難斷家務事,秦千妙沒多嘴的意思。
她隻管將真相攤開在紀翰林麵前,至於他選擇怎麼做,就跟她沒關係了。
“東西應該在你房間中。”
秦千妙看向樓上,紀翰林神色凝重的點點頭:“大師,樓上請。”
紀父站起來,板著臉想要阻攔:“站住,我們紀家不歡迎神棍,你給我出去。”
紀翰林閉上眼睛,雙手緊握成拳:“爸,彆墅在我名下,這是我的房子。”
一句“我的”,讓紀父變了臉色。
他平生最忌諱的一件事,就是父親隔過他,將公司傳到了長子手中。
同一輩的人,還在生意場上指點小輩,他早早從公司退了下來。
紀貴仁想不通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僅公司給長孫,連老宅都放在他名下。
相比起孝順體貼的次子,長子就像個沒感情的機器人,眼裡隻有商業利益,生意上的事從不聽他指點。
“你這是什麼意思!天底下還沒兒子教訓老子的道理。”
怒從心起,紀貴仁語氣愈發嚴厲。
麵對父親的咄咄逼人,紀翰林像是突然老了好幾歲,疲憊的擺擺手:“爸,我隻想活著,不要逼我了。”
他轉過身,不等紀貴仁回答,帶著秦千妙上了樓。
聰明人總能從蛛絲馬跡中,還原事情原貌。
父親雖是個唯物論者,對風水還是很信奉的,家裡推倒重建時,特地請了風水大師。
兩人上樓,客廳裡靜的可怕,連針掉落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華琳看向丈夫,神情有些緊張,張張嘴想問什麼,又咽了回去,改為發送微信。
“翰風,你大哥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紀翰風低頭看了眼微信,表情煩躁的搖頭。
他哪裡知道,紀翰林撞的什麼邪,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連自家人都懷疑上了。
明明醫生說,紀翰林也就這幾個月的事兒了,他和父親已經商量好,接手公司後怎樣清除異己。
現在大哥突然帶個玄門大師回來,對方要是假把式也就算了了。
如果有真本事……紀翰風謔的站起來,朝樓上走去。
“翰風。”
華琳叫了一聲,見丈夫沒回頭,到底沒跟上
去。
“小琳,在樓下等著,阿風有計較。”
紀母語氣淡淡的,似乎剛才客廳中湧起的波瀾隻是大家的錯覺。
長子上樓,紀貴仁收起怒氣,坐在沙發上,露出沉思神色。
沒什麼好擔心的,難道他們做父母的,還會害孩子不成?
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孩子好。
紀翰林房間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光線照不進來,進屋就感到涼颼颼的。
屋子收拾的很整齊,就是不太像住人的樣子。
明明紀翰林昨晚就告訴家裡要回來,也沒人幫他提前曬好被子,拉開窗子通風。
秦千妙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子,夕陽餘暉照進來,房間才沒那麼陰冷。
“大哥,爸剛才語氣衝了些,你彆放在心上。”
紀翰風進門,頭一句話就是勸兄長。
秦千妙冷眼瞧著,這一家子都沒把紀翰林當親人,處處透著疏離。
“秦大師,我這房間可有什麼不妥?”
紀翰林看都不看弟弟一眼,認真請教秦千妙。
被兄長無視,紀翰風手指壓著褲子中線,表情訕訕的。
想用邪術害人,沒那麼容易,不然普通人的世界,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想害紀翰林這樣身負功德光的善人,就更不容易了。
秦千妙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抬手從袖子中拿出匕首,擲向天花板。
巴掌大的匕首,繞著天花板轉了一圈,切豆腐似的開出一個大洞。
“咚”的一聲,一個模樣古樸的黑盒子,從天花板中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