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機立斷將人一把拎起來,扼住對方的脖頸,然後
看向溫訣道:“站住,不然我殺了他!”
殷無咎知道,拿一個不相乾的人來威脅彆人,是卑鄙的,而且以這個男人的冷血,他不一定會為這人妥協,可是他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
所以他隻能用這唯一的籌碼來賭。
而事實證明,殷無咎賭對了。
溫訣真的停了下來
他看著少年眼底的殺意與決絕,一時間也無法辨清對方這話語之中的真假。
對於殷弘玉,溫訣沒有愛,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而且是死在自己殷無咎的手上。
溫訣道:“放開他。”
殷無咎盯著那柄插在溫訣胳膊上的匕首:“你先把匕首還我。”
這是兩人交鋒之後,彼此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而在之前的時間裡,被徒弟捅突然捅刀的溫老師沒有心思說什麼對方不自量力之類的反派經典台詞,殷無咎也沒有大喊著狗賊受死之類的宣言,他們的開場就是刀劍相向,沒有任何花招的打鬥。
殷無咎想要回自己的匕首,不僅僅因為這匕首是他身上最趁手的武器,還因為,這是師父送給他的。
溫訣猶豫了一下,反手點了胳膊上的穴道,拔出匕首丟了過去。
匕首在空中劃過,帶起了一陣飛濺的血花。
殷無咎穩穩接住,視線盯著溫訣點穴的手看了幾秒,眼中若有所思。
溫訣突然想到,這手點穴手法,他教過殷無咎。
心中一時愈發懊惱。
這人就不能亂,一亂就容易出錯,錯漏百出!
殷無咎拿到匕首便丟下了殷弘玉,往門口行去,他守住了出口,然後握緊匕首,對著溫訣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溫訣一邊擔心要如何應付殷無咎,一邊還要考慮,等會兒若是引來了人,該怎麼讓這小子脫身,還有放他回去之後,日後他再以溫崇洲這個身份麵對殷無咎時,應該擺出什麼樣的態度……
簡直頭大的一批。
少年就像是一柄即將離弦的利箭,隨時要將“獵物”一擊斃命。
長久的對峙之後,溫訣心神俱疲,體力不支,殷無咎抓住時機,一下朝著他衝了過去。
溫訣閃身一避,讓開了殷無咎的攻擊,但是卻被對方抓住了衣擺。
“撕拉”一聲脆響,溫訣上身本就殘破的喜
服,被殷無咎幾乎整個扯了下來。
男人的身上,橫亙著一些深深淺淺的傷痕,除了剛剛被他劃出來的那道,還有腰部,胸口,肩膀等各處。
這些傷除了有些嚇人之外,倒也沒有什麼特彆之處,但讓殷無咎呆住的是——這些傷痕所在的位置,是那麼的熟悉。
溫訣雖然從沒在殷無咎麵前裸露過自己的身體,但是,他每一次受傷時,隻要殷無咎在場,就都清清楚楚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裡,所以殷無咎知道那傷的位置,甚至是能想象到那傷口的形狀。
特彆是眼前這人肩上的那一處,一塊燒傷的疤痕上,有一個明顯的牙印子。
當年與師父初見時,他以為對方是想要吃了自己,滿心都是防備和害怕,在他抱起自己時,慌亂之下一口咬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後來,他看到師父肩上有一大片的燙傷,自己那一下咬的那麼重,讓他本就嚴重的傷情直接雪上加霜。
他那時候很小,可是那些燙傷給他的震撼太大了,以至於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可是如今,為什麼這形狀一樣的傷痕,會出現在眼前這個人的身上?
殷無咎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傷口,仿佛要將溫訣的身子盯出個窟窿來。
溫訣漸漸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他從地上撈起那幾乎變成破布的衣裳,胡亂往上身一裹,控製著眼神和語氣道:“你當真是不想活了!”
嘶啞的嗓音,陰冷的語氣……但是這一刻,卻沒有如曾經的每一次般,拉回殷無咎的思緒。
少年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溫訣的麵前,他定定看著麵具之下的那雙眼睛,問道:“你到底……是誰?”
溫訣:“……”被那雙洞若觀火一般的眸子盯著,溫訣徹底慌了。
與此同時,係統發出了“滴滴滴滴滴滴”的震耳到像是催命一般的警報音。
溫訣被那聲音吵的腦子愈發混亂,一時間,甚至卸下了防備,而就在這時,殷無咎以手為爪,直直探向了溫訣臉上的麵具。
溫訣心下大驚,抬手朝著殷無咎胸前擊去,想要將他擋開,雖是襲的要害,可他控製著速度,殷無咎是可以避開的,可誰知對方竟然就這麼不要命一般的撞了上來。
溫訣撤
掌已是不及,情急之下掌勢轉了個彎,打向了一邊。
玄關處的一個盆栽,被打到地上碎成了一堆瓷片。
與此同時,溫訣感到麵上一涼。
“咚……”
有什麼東西落到了青石的地麵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溫訣從殷無咎的眼中,看到了難以接受的情緒。
事到如今,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溫訣朝著殷無咎走了一步,他伸出手,想要給對方一點安撫,可殷無咎卻突然受到驚嚇一般的往後退去,退了幾步,絆在癱睡於地的殷弘玉身上,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溫訣看著少年那副大受打擊的模樣,突然像是被割掉了聲帶,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