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那小公子卻半點眼力見兒也無,見狀竟然又一次跟了上來。
江錦安往後瞧了一眼,收回視線壓低聲音道:“誒,你怎麼招惹上的這小子啊,讓他這麼窮追不舍?”
殷無咎皺著眉頭道:“不知道。”
江錦安道:“他不會看上你了吧?
”
“你亂說什麼,我壓根就不認得他。”
江錦安道:“現在不是認得了,保不齊人家對你一見鐘情呢?”
殷無咎猛地頓住步子,看著江錦安深深皺起了眉頭。
江錦安本是逗他,沒成想他竟像是生了氣,立馬改口道:“我亂說的,開個玩笑而已,畢竟這世上,像咱們這般的人,還是少數的。”
……
一路人潮湧動,那時候又沒有手機在電話之類,兄弟二人不出所料的弄丟了溫訣與賀毅陽的行蹤,沿著河堤上上下下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溫訣與賀毅陽的蹤影。
江錦安看著人頭攢動的河岸:“人這麼多,要找著他們隻怕不容易了,要不我們回去等?”
“再找找吧,師父個頭高,若還在人群中,也是好找的。”殷無咎說著,視線無意間掃過河麵,突然,他發現那湖麵上巨大的雙層的畫舫上,一個格外高挑的身影。
“師兄,你看那是師父嗎?”殷無咎蹭的一下,從河堤邊的石塊上站了起來。
江錦安微眯起眼睛看了看,也看到了人群中那顆高高躥出的腦袋:“好像真的是!”
殷無咎高興道:“我們過去看看吧。”
“好。”
兩人說著,便要運氣輕功朝著那畫舫掠去。
那跟了他們一路的江清見狀,立馬看出了他們的意圖,他下意識又要拽殷無咎,想讓對方將自己也帶過去,但這一次,殷無咎卻沒有給他機會,在對方手伸過來之前,人已遠遠飛了出去。
“好,好好好——”
“厲害,厲害啊!”
尚未靠近畫舫,便聽見舫中傳來連連的喝彩聲。
殷無咎徹底看清了站在人群中央的那個男子。
身形峻拔,站姿筆挺,一襲雪白鬥篷從頭罩到腳,整個人看起來沉靜而純淨,神秘而優雅。
“師父!”殷無咎下意識想靠過去,邁步之時,被隨後趕來的江錦安拉住了手腕,“等等。”
殷無咎道:“怎麼了?
江錦安:“師父似乎在猜燈謎呢,咱們一旁看看吧。”
“師父,你們的師父是哪位啊?”
殷無咎聽見這個聲音,頓時皺起了眉頭,視線掃向一旁,果然是江清:“師兄,你怎麼將他也帶來了?”
江清不高興道:“怎
麼,你自己不帶我,還不許彆人帶了。”
殷無咎沉默了下,道:“隨便你。”話落便將視線轉到了場中的溫訣身上。
江清被他甩了個冷臉,氣的暗暗咬了咬牙,恨不得原地跺腳。
“四月將近五月初,刮破窗紙重裱糊。
丈夫進京整三年,捎封信兒半字無。
——打四種藥名。”
隻見一美豔女子,纖纖玉手輕拈起一精美宮燈之下懸掛的菜色絹條,徐徐念道。
話音剛落,眾人還在思考著呢,溫訣已然將謎底脫口而出:“半夏、防風、當歸、白芷。”
女子道:“正是。”她的麵上並無驚訝,像是已經習慣了溫訣這不假思索的猜謎速度。
“九十九,九十九了,就差最後一道了!”
殷無咎看著站在自己前麵激動地幾乎語無倫次的人,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對方衣袖。
那人轉過身來,見他麵生得很,問道:“乾嘛?”
殷無咎朝他拱了拱手,道:“這位公子,請問您方才所說的九十九,是謂何意啊?”
那人審視了殷無咎幾秒,道:“你是才過來的嗎?”
殷無咎點了點頭。
“那真是可惜了,你錯過了一場精彩的好戲!”那人說著,又扭過頭去,指著站在人群中央的溫訣,“這人方才一連猜中了九十九道燈謎,如今就差一道,便能奪得今日燈謎大會的魁首了,眾人皆知,這雲惆畫舫每年舉辦的燈謎大會,是一道比一道難,我自詡於此道也算有些研究,卻才解了二十多題便敗下陣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連解百道燈謎呢,這人今日,可謂是首開先例了!”
殷無咎看著那人滿是驚歎與崇拜的神情,心中莫名的也生出了一股濃濃的自豪感。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師父是厲害的,但是從未見他在人前展露過自己的武功才情,今日才知道,自己的師父甚至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出眾。
殷無咎看著這些人看溫訣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著天上耀眼的太陽一般,心中不僅有些熱血沸騰。
這時候,猝起一陣秋風,卷起了溫訣身上的鬥篷,那寬大的兜帽都險些被從他的麵上吹了下來。
溫訣心下一驚,飛快的抬手摁住了帽簷。
這個動作落在殷無咎的眼
中,讓他發熱的大腦,陡然沉靜了下來。
——他心裡變得有點難受起來,不由的想:若師父當年沒有經曆過那樣的傷害,會是什麼樣子呢?
他是這樣優秀的人,文學武功,皆可稱得上舉世無雙,甚至還有著不可估量的政治才能,這樣的一個人,若沒有經曆過那場大火,那來自家人的迫害,必然能成為名滿帝京、乃至名動天下的人吧,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卻連正大光明的活在陽光底下,都不能夠!
殷無咎以前覺得,不論溫訣是什麼模樣自己都不會介意,但是這一刻,他突然那麼強烈的希望,希望師父的臉,可以好起來。
不是為了自己,而是他希望,他的師父再也不用如此活在遮掩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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