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已經邁出,剩下的路再難他也要走下去,要不他爹媽要哭死的。
其實要拿下周猝很簡單,周猝缺什麼,他就給什麼,總之就是對他好,對他好,對他好。
做到這三點,狂犬變忠犬。
落地窗外,幾個保鏢擠做一堆,驚恐的看著青年的臉,憤怒、喪氣、抵觸、平靜,最後是神采奕奕,充滿希望。
伴隨著這些表情的同時,他們還看見青年對著一個老舊,並且沒有信號的磚頭機自言自語了將近兩分鐘!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一陣涼風吹過,幾人嚇得跳起來,倒退三尺,生怕屋子裡不乾淨的東西跑出來,沾到他們身上。
方灼調整好心態,接受了現實,順便對送菊花這件事有了初步打算。
周猝是肉食動物,要讓他的感情達到頂峰值,不是柏拉圖或者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就行的,菊花遲早要送。至於他本人,嗬嗬,身體彎了怕什麼,內心筆直就行。
反正這身體也不是他的,肛就肛吧,怕個屁。
這麼一想,對周猝身下那條蟄伏的龍也沒那麼抵觸,害怕了。
——
二樓,臥室。
黑色修長的人影背對著門口,被月光拉長的影子很高大,一路延展到門口,像隻安靜趴伏的巨獸。
方灼已經摸到燈開關的手縮回去,他有點慫,害怕看見周猝陰沉的臉。
“二少你還生氣嗎?”
周猝正在解襯衣扣子,聞言手頓了一下,轉身朝浴室走去。
“我跟周丞是在衛生間碰到的,他精力不濟,順手扶了一下。”方灼跟在後麵解釋,說完眼轉一轉,開始抹黑,“周丞那人你也知道,就知道花天酒地,大概是身體消耗過度,一臉腎虛,站都站不穩,我愛心一泛濫,沒忍不住就同情了他一下。”
衛生間的空間不算很大,一下子擠進去兩個成年男人,空間就更顯小了。加上周猝無聲無息的威懾,方灼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喂,你說句話啊。”
“是嗎。”
僅僅兩個字,就讓方灼暗暗鬆了口氣,說明周猝開始軟化。
周猝把襯衣扔進臟衣籃裡,露出精壯頎長的身軀,他皮膚瓷白如玉,每一塊肌肉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濃黑的睫毛下,被燈光打出一片陰影,遮掩了他真實的情緒。
方灼覺得有點口乾舌燥,尷尬地挪開目光,“要我幫你搓澡嗎?就當是賠罪。”
周猝準備解褲子拉鏈的手頓住,說:“出去。”
方灼厚臉皮往上湊,“我搓澡手藝很不錯。”
周猝突然直起腰,轉頭直直看過來,“你還幫誰搓過。”
“我自己啊。”方灼挽起袖子,準備開乾。
他大少爺一個,哪會搓什麼澡,不過是想到周猝肯定沒被人伺候過,自己要當他的第一次。
周猝擰緊的眉並未舒展,突然提議,“把衣服脫了,我也幫你搓。”
“你說啥?”方灼掏掏耳朵,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
周猝也就在他麵前表現得像個正常人一點,在其他人麵前,永遠都是高嶺之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幫他搓澡。
不可能,不敢想。
周猝重申,“我們一起洗。”
“你的意思是他會殺了我?”
“周家乾什麼的你不知道?”保鏢說:“他們要讓一個人閉嘴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見血。”
娛樂圈裡最多的就是八卦,方灼以前也聽過不少,比如誰被下了降頭瘋了,誰又養小鬼轉運,又或者誰請了顆天珠擋煞避災……對這些他向來嗤之以鼻,生在新中國紅旗下,迷信是要不得的。
但這些東西放到這個世界,卻是合情和合理,真實存在。
“你放心,我嘴巴可緊了。”
保鏢扔了顆花生米進嘴裡,突然換了話題,“你跟二少誰上誰下啊?”
方灼麵不改色,“我上,他下。”
保鏢不信,“就你這身板能能製住他?騙鬼呢。”
方灼:“他中看不中用。”
方灼怕保鏢打破砂鍋問到底,打了聲招呼就急忙收拾完垃圾,開溜了。
等他再上二樓時,走廊裡空寂靜謐,白色月光鋪滿了地毯,仿佛之前什麼也沒發生過。
方灼揣著撲通亂跳的心臟,朝前方走去。
房門緊閉,和離開時一樣。
他推門走進去,看見房間被月光一分為二,一半被銀輝籠罩,一半死寂黑暗。被照亮的那邊,櫃子翻到,椅子也被摔得稀爛,窗戶大開,夜風吹動窗簾發出嘩啦的聲響。
“咦,人呢?”方灼疑惑。
房間裡安靜得不正常,他又往裡走了幾步,巡視了一圈,心裡咯噔一聲,“跑了???”
剛說完,有人突然從後麵的黑暗中撲出來,將他按趴在地。本就不夠挺的鼻子恰好撞到地上,當場鼻血橫流。
隻聽嘩啦一聲脆響,冰涼沉重的鐵鏈從眼前一晃,就纏住了他的脖子。
方灼嚇得兩腿發抖,嗓音也跟著顫,“周、周猝?”
男人呼吸粗重,高大健碩的身體緊貼著他的後背,渾身肌肉繃起,如同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撕碎獵物的野獸。
方灼舉高雙手,作投降狀,“你看清楚,我沒有武器,我不是來傷害你的,我保證。”
周猝的呼吸更重了,方灼頭皮發麻,他現在命懸一線,隻要周猝隨意拉緊鎖鏈,他立馬嗝屁。
咽了咽口水,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溫柔,“猝猝,我是你的朋友。”
“我前幾天還親過你呢,結果第二天你就跟我鬨彆扭,你都忘啦?”
“麻煩你手穩點成嗎,彆拽鏈子啊兄弟,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在方灼刻意壓低的誘哄中,周猝雖然依舊處於備戰模式,但好歹沒有再拉拽鐵鏈。方灼試探的轉身,見對方沒有發瘋,悄悄鬆口氣。
借著月光,他看清了周猝的樣子,頭發淩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一雙眼睛布滿血絲,陰翳又暴戾。他皺著眉頭,很難受的樣子。
方灼伸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明明很害怕,還是仰起臉溫聲說:“你不舒服嗎?是頭疼嗎?”
青年的手心軟嫩,溫度熨帖,讓人很舒服,也很熟悉。
周猝用額頭輕蹭他的掌心,眼裡有片刻的清明,眼看著混沌的大腦即將清晰,腦袋裡針紮似的刺痛又開始了。
方灼還打算說什麼,突然被粗暴的推開。周猝發泄般用力掀翻了鋼架結構的大床,又衝去另一邊舉起半人高的花瓶往地上摔。又是一通凶戾的打砸後,房間如同颶風過境,徹底成了廢墟。
周猝仍舊無法安靜,劇烈的疼痛讓他心裡暴躁,忘記了一切,隻有本能的發泄才會讓他好過一點,便拚命的拉扯鐵鏈,想要掙脫,就連頸部被銬子勒破出血都不知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