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錢國勝最近除了上班時間都穿著陳晚做的夾克,他長相風流,五官極具時尚感,陳晚的夾克在他身上穿出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他不僅自己穿,還讓劉強空了也跟著穿,沒事便去廠裡人多的地方晃悠,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錢國勝的身份在廠裡不是秘密,一開始眾人以為他那夾克是上省城買的,向他打聽的人不多,待發現劉強也穿了件類似的,他們心思立馬活絡起來。

劉強都穿得起,說明這衣服一定沒他們想象中那麼貴和難買。

紡織廠的效益好,員工們的工資和福利待遇很是優渥,再加上本身從事的便是服裝相關行業,因此相較普通人更舍得為買衣服花錢。

錢國勝適時向他們透露了衣服的來處,說是找人做的。什麼,你們也想要,行看在都是朋友的份上,我幫你問問。

瞧瞧這說話的藝術,買賣瞬間成了朋友之間的幫忙,誰也抓不著把柄。

錢國勝與陳晚按照布票的價值製定了兩種售價,單價二十三外加三尺布票,或者一口價二十五。陳晚知道布票會在不久的將來退出曆史舞台,因此並未打算積攢太多布票。

按照目前紡織廠的平均工資,一件夾克的價格大概是他們月薪的三分之二,屬於輕奢級彆了,因此真正要買的遠比問的人少。

不過這樣恰好合了錢國勝的意,多了陳晚一個人也做不過來,他們走質不走量。況且扣除成本,一件夾克能掙至少十五塊,隨便賣幾件利潤就抵得上月工資了。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能買得起夾克的人身邊自然少不了經濟條件相似的朋友,待他們穿出去,又是一波免費宣傳,所以後麵的訂單絕對是隻多不少。

陳晚一共做了三個尺碼,按照紡織廠男性的大概身高分為165、170以及175,其中175的尺碼最少,畢竟他那天在紡織廠裡放眼望去比自己高的壓根沒幾個,更彆提超過許空山。

若一時半會實在沒人買175的也沒關係,他做的夾克再過幾年都不會過時,總能賣出去的。

錢國勝統計了購買者的基礎數據,包括身高和大概體型,給陳晚寄過去。其中大部分是在170以下,難怪錢國勝要跑到這來找自信。

信寄出去的當天,錢國勝收到了陳晚寄來的第一波夾克,一共十一件,遠遠超出了錢國勝的預期。他推測陳晚必然是加班加點趕工做出來的,心中大受鼓舞。陳晚都這麼努力了,他也不能拖後腿。

錢國勝自掏腰包買了件夾克送給他舅舅,論人脈,他舅舅可比他寬了去了。

錢舅舅知道錢國勝在跟人合夥做賣衣服的生意,他對此並不反對。說起來錢國勝做生意的頭腦還是遺傳自外家,錢舅舅同樣是個思想活絡的人,他有預感國內的服裝市場不會在當今這個形態中維持太久。

身為紡織廠的副廠長,錢舅舅明裡暗裡不知被多少雙眼睛盯著,副廠長的身份是一把雙刃劍,帶給他權利的同時也是製約他行動的枷鎖,因此他很樂意看到發生在錢國勝身上的轉機。

錢舅舅一眼認出了這件夾克的布料是從廠裡拿的貨,他問過錢國勝夾克定價和合作細節之後,讚賞地點了點頭。

“你們目前的模式是最合適的,先彆想著搞什麼大動作,以免節外生枝,厚積薄發更穩妥一些。”

錢國勝受教,笑嘻嘻的看向給他們端果盤來的舅媽:“大舅媽過兩天我送你一條特彆漂亮的連衣裙,保證你喜歡。”

“連衣裙做出來了嗎你就說特彆漂亮了?”錢舅媽聽完了甥舅倆的全程對話,“這夾克倒是挺好的。”

一般每個裁縫都有各自擅長的風格,做得好男裝不一定做得好女裝,反之亦然。

“舅媽你放一百個心,要是不漂亮我立馬聽你的安排跟人相親去。”錢國勝見過陳晚的設計圖,對他的手藝無比信任,連相親的狠話都敢放出來。

錢舅媽和錢舅舅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錢國勝這朋友真那麼厲害?

錢國勝成功勾起了錢舅媽的好奇心,她知道錢國勝打的什麼主意,不外乎是想借她的手幫忙宣傳女裝。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錢舅媽把話挑明白了,“你們廠長下個月初嫁女,真漂亮的話到時候我就穿你的連衣裙過去。”

錢國勝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眉飛色舞地向錢舅媽道謝,然後找她要了做衣服的尺寸。

縣裡錢國勝賣力地擴展銷路,與此同時陳晚也沒完全放棄村裡的客源。

由丁春豔起頭,穿著陳晚做的衣服去跟人相看的姑娘越來越多,並且她們無一例外都相看成功了,這讓陳晚在平安村乃至臨溪的名氣水漲船高。

陳晚將收費提高到了十塊,其中不包括買布的錢,要想做件衣服,她們還需要根據衣服的款式和所用布料的價格交三至五塊錢的成本費,另加對應數額的布票。

也就是說,自己花幾塊錢扯張布,加兩三塊錢找陳晚做件衣服的好事沒有了。

“哎喲,你們這價錢收得未免太高了,趙裁縫做了那麼多年衣裳都才兩塊錢,十幾塊錢我還不如去縣城買,能不能少點?”

陳晚的條件一說,有人當初表示不接受。

“大妹子對不住,這價錢實在少不了。你應該見過彆人穿我們陳晚做的衣服吧,那樣式不比縣城的好看?”

周梅好聲好氣地跟對方解釋,趙裁縫是趙裁縫,陳晚是陳晚。趙裁縫不漲價是他做衣服的手藝隻值兩塊錢,不然若是這條件從他嘴裡講出來,怕是能被人罵個狗血淋頭,哪會有耐心留下來討價還價。

奇貨可居便是這麼個道理,一樣是十幾塊錢,縣城賣的絕對要比陳晚做的低兩個檔次。

“我哪知道他做出來是什麼樣,萬一不好看怎麼辦,我錢豈不是白花了。”來人猶豫不決,她托了不少人才給閨女介紹了個在城裡端鐵飯碗的工人,可不能黃了,“你們怎麼不學人趙裁縫專門弄個放衣服的屋,掛幾件打版的呢?”

她的一句話點醒了陳晚,他這樣一個一個來的確很浪費時間,不如做幾件打版的衣服讓她們挑,雙方都省事。

而且,把臥房改成工作室,他不就能順理成章地去許空山那邊住了?

想到此,陳晚心跳快了幾分。

“你們不著急的話可以過一個星期再來,我做幾件樣衣出來給你們挑。”陳晚勸住對方,降價是不可能降價的,今時不同往日,主動權現在在他手上。

送走母女二人,陳晚組織了一下語言,告知周梅他想把臥房改成製衣間的想法。儘管許空山就在隔壁且與陳家關係很好,但畢竟不是一家人,措辭得儘量委婉。

周梅聽完果然十分糾結,陳晚上許空山那住一晚兩晚還好說,但改成製衣間,長期住又是另一回事了。來往都得繞兩個院子,哪有在家方便。

“這簡單,咱們可以把這麵牆打通。”陳晚指著屋簷裡隔在兩家人之間的那堵牆,許空山建房那會周梅就這麼想過,前前後後念叨了好幾遍。

這堵牆一打通,相當於兩家人成了個整體,臥房挨臥房,多兩步路的功夫,沒啥不方便的。

周梅仍沒一口答應:“等你大哥回來再說吧。”

陳前進是快吃晚飯那會回來的,周梅心裡有事,胃口欠佳,連陳勇陽都看出了不對勁。

“怎麼了?”陳前進小聲問了一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周梅打起精神,給陳勇陽夾了一筷子青菜,“吃完飯跟你說。”

那就是有彆的事了,陳前進看眼陳晚,直覺周梅要說的事和他有關,兩人的表情暴露了一切。

吃了飯陳前進打開收音機讓三姐弟在客廳裡聽故事,他跟著周梅進了陳晚那屋:“發生啥事了?”

“六兒想搬去跟大山住。”周梅憋了一晚上,可算找到人傾述了。

陳晚略顯無奈,周梅這話莫名有種他要和許空山同居的既視感。雖然事實好像也的確如此,但他卻不能如此解釋。

改試衣間與去許空山那住必須前者是因後者是果,若換個順序,很容易顯得動機不純,讓人往“不好”的方向做猜測。

陳晚那屋目前擺了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櫃和一台縫紉機,私人氣息十足。屋內的麵積沒有大到可以兼顧製衣間和臥房的程度,要想改成製衣間,需要把床拆了,騰出位置來添置穿衣鏡和掛衣架。

陳勇陽睡相太差,他總不能把陳勇陽趕去和周梅夫妻倆睡,然後自己霸占他的床吧,那他成什麼人了?

“我覺得這事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六兒隻是晚上過去睡,其他都在家裡,哪能叫搬出去。”陳前進聽了陳晚的解釋,安慰了周梅兩句,“從大山那過來的距離還沒我們廚房遠,大山跟我們親,把牆打通了也好互相有個照應。索性大山暫時不想娶媳婦,六兒住過去不妨礙。”

陳前進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周梅被漸漸被他說服。縫紉機旁邊的布料幾乎堆成了小山,的確需要多一些放衣服的空間。

“你說得也有道理,明天我去問問大山他願不願意。”

雖然不用想也知道許空山會答應,但畢竟他是當事人,該有的形式不能少。

提起這陳前進歎了口氣:“要我說乾脆讓大山跟我們搭夥算了,馬上農忙,插秧收麥,他一個人怕是吃不上口熱乎飯。”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都是相互的,許空山把他們當親叔嬸對待,他們何嘗不把許空山看做親子侄。

周梅第二天上門的時候許空山正在炒菜,他實在沒做飯的天賦,好好的炒青菜被他做得像水煮,要色沒色要香沒香,更不用說味道。

“你這樣炒出來哪能好吃。”周梅奪下許空山手裡的鍋蓋,“炒青菜不能蓋蓋子,你把火燒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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