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要他哭!(已補完)(2 / 2)

他不是假卑微 高彆 10939 字 3個月前

寬廣無人的大海上飄著一座小島,荒無人煙小島的中央建著一座城池,城池內的城堡是全城唯一的建築。

孤獨的小仙子住在高高的城堡裡,城堡有魔力的大門讓小仙子長生不死,大門外的層層圍牆封住了小仙子的名字,圍牆外的城牆與護城河改變了小仙子的外貌。

小仙子時常跑到城牆上,看著下麵過路的行人,和他們聊天、玩遊戲,直到熟得不能再熟,摸透了每個過路人帳篷內的邊邊角角。

“看啊,我去了你的帳篷那麼多次,我已經這樣了解你啦!要來我家看看嗎?”

小仙子哼哧哼哧把護城河的橋放下來,張開雙手大大比劃,眼睛亮晶晶:“我有一整座城池!我的家是個大大的城堡!又大又漂亮!你一定會喜歡的!”

過路的人卻一下子變了臉。

他一斧子把護城河上的橋攔腰劈成兩半,碎掉的橋落入護城河中,以後沒人能再搭著橋進城。

接著又後退三公裡,灑下從遠方帶來的種子,猙獰的鐵蒺藜迅速生長,爬滿地麵,爬上城牆,爬上天空,不過瞬息,陽光普照的城池便被鐵蒺藜從上空完全遮蔽。

第二個過路人也後退三公裡,灑下有毒藤蔓的種子。

第三個過路人如此,第四個過路人也是如此。

直到數不清多少個過路人後,整座小島被各式各樣的植物一層層包圍,成了個浮在海麵上的植物半球。

早上,聰明的小仙子背著小鋤頭出城,一邊往海邊走,一邊清理出一條路來,到了晚上,植物又再次長回原樣。

“那就要天天揮鋤頭了呀,好在我是個勤快的小仙子!”小仙子驕傲挺胸,又心疼地摸摸自己的小鋤頭,“鋤頭鋤頭,絕不變鈍!”

直到海邊的過路人驅趕凶猛的鯊魚圍繞島嶼,灑下毒粉禁絕海域,豎起千裡冰牆讓海凍結。

但是沒有關係,小仙子是有著聰明腦瓜的魔法仙子,這一切都難不倒小仙子!

小仙子從前也有個掀起門簾就能迎接訪客的小帳篷,後來變成了城堡,變成了城池,變成了小島,變成了危機四伏的無邊海洋。

勇敢的小仙子永遠可以跑到海洋的最外圍,伸出一個腦袋和過路人聊天,認認真真拜訪人家的帳篷,可哪怕是最最勇敢的過路人,也隻在風暴和海獸窺伺的海洋邊上望了望,然後笑著擺了擺手:“你非得有人進去嗎?”

很不理解的樣子。

“可是自己的家,不就是用來接待客人的嗎?”小仙子才納悶呢。

“但我已經很累啦,你找彆人做你的客人吧。”

過路人覺得小仙子聰明又勇敢,一看就不像另一個黑白變那樣讓他操心,就拒絕了小仙子的邀請。

過路人不知道,他是小仙子這麼久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沒有變臉,願意考慮一下進去拜訪的人。

但他拒絕了。

聰明勇敢的小仙子那麼富有啊,富有一整座時刻生長的海洋。

勤勞快樂的小仙子那麼富有啊,富有一整座無人涉足的孤獨。

……

直到有一天,小仙子失去了記憶。

失去記憶的小仙子“唰”一下扇動翅膀,帶著自己的城堡和城牆起飛,飛出小島,飛出海洋,飛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黑帳篷前!

“著陸——!”小仙子大喊。

城牆歪歪頭,碰了碰小黑帳篷。

小黑帳篷歪歪頭,碰了碰城牆。

失去一切記憶的霸道小仙子自信滿滿,意氣風發,誰也彆想阻攔:“來啊,把小黑帳篷搬進我的城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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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的小黑帳篷沒有反抗之力,它在他的主人反應過來之前,已經乖乖巧巧窩進了城堡的一角。

小黑帳篷的紅圍巾主人還不知道自己被偷了家,惡狠狠站在城牆門口的沒有橋的護城河邊上,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從護城河遊進去。

狡猾的小仙子鬼鬼祟祟守在城門口,布好一千零一個機關陷阱,等紅圍巾一進城門,他就等著和自己的小黑帳篷,一起被扣留在城堡裡吧!

安哥拉·曼紐這樣想著,忍不住噗噗笑出聲來。

真好啊,太宰治是不同的。

太宰治是他唯一不懷愧疚對待之人,也是第一個,在小仙子的城池邊緣探頭探腦的人。

【好啊好啊,我等著看太宰治柔弱地在你懷裡哭!】安哥拉·曼紐快活道。

【可是,】男人道,【我現在沒有這個資格了。】

【什麼?!】

【我已經沒有這個,讓噠宰承認我的資格了。我會有織田作之助的臉,隻是因為,我本身……就是個錯誤。】

安哥拉·曼紐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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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宰治和尾崎紅葉的注目下,男人慢慢側過臉,半低下頭,眸光投向不遠處的巨大燈架。

燈架上的玻璃燈罩平滑如鏡,光可鑒人,映照出他“澗君”的臉龐。

“對不起,我誰也不是。”

像是對身邊被迫將他錯認的兩人,又似乎是對著自己。

——對不起啊,我自己,你誰也不是。

隻是個要靠竊取彆人身份存活的……

甚至連在噠宰那裡,以“自己的身份”獲取他心中地位的資格,也沒有。

男人看著燈麵上那張陌生的臉,用眼睛一寸寸描摹,像是要把這張不屬於他的臉深深刻進心裡,又低低反問:“我又能是誰呢。”

太宰治看著男人的臉,忽然發現他的目光好靜、好靜,靜得仿佛熄了生機。

過去的近半個月,他都沒見過男人這副表情。

——驕傲的人,彆人可以折辱他、殺死他,但絕打不敗他。

——能打敗他的,隻有他自己。

太宰治本能覺得不適。

“嘩啦——!”

映照著男人“澗君”臉孔的燈麵被砸成碎片。

太宰治從玻璃碎片中收回右手,玻璃碴子混著血一同滾落。

男人眨眨眼,目光被迫收回。

“是,你是個靠竊取彆人身份苟活的、嗬,”太宰治緩緩冷笑,“而我,是個連放在心中最重要之處的人站在我麵前,也認不出來的蠢貨。”

“不僅認不出來,還對他施以酷刑,整整十四天十一小時三十一分鐘。”太宰治握緊右手,將玻璃碴子碾進手掌,任傷口破開,鮮血擠出,十指連心的疼痛傳向大腦。

他眸色晦暗地,看向男人腳下的地麵,就是不抬頭看他:“我一邊對這個靠竊取彆人身份存活的人厭惡至極,一邊偏偏還就是……想要多看他一眼、多看他一眼……”

“你說,這樣一個我,麵目虛偽、嘴臉醜惡,永遠行動和心相反的膽小鬼,與你相比——”

“與你這樣生活所迫的受害者相比,”太宰治直愣愣看著男人腳下的地麵,餘光小心翼翼瞄他腳尖,“誰更惡心,誰更討人厭惡呢?”

沒有回答。

“……”

仍是沒有回答。

“……”

太宰治終於抬頭,卻見男人一瞬不瞬盯著他,眸中是清亮至極的光。

太宰治心頭一痛:“……你這樣子真傻。”太容易哄了。

“唔,”男人細小地微笑,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你不用討誰喜歡的,我隻知道,你很討我喜歡。”

他那樣高興。

“……”太宰治鳶色的眼睛一眨,眨下一滴淚來。

真的是……太容易哄了。

——你要多習慣被苛待,才能這麼容易,就被哄好?

“你怎麼……都不罵我一句。”

太宰治替他委屈到極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