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論偷家》(1 / 2)

他不是假卑微 高彆 10563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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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

——危險危險危險!!

森鷗外屏住呼吸, 不自覺睜大眼睛。

是啊,對啊。

這才是你毫不掩飾的姿態,這才是你本該有的鋒芒畢露、專|製唯我!

森鷗外緩緩勾起嘴角:“來吧, 請享用我, 1先生——”

他放鬆肌肉, 躺在床板上, 卸去全部戒備。

輕聲慢語, 循循善誘:“來享用我。”

“……”

“……嗬。”男人深深地看著他,體內迫切的渴望一浪高過一浪, 幾乎被眼前這美味徹底勾引。

良久。

他從胸腔嗆出一聲。

“森、醫生……”

——驟然後退,飛一般下床,逃進浴室。

將門反鎖。

“……”

“???”

“!!!”

森鷗外雙手舉過頭頂, 被手銬禁錮, 躺在床上,木愣愣盯著天花板。

不多時,浴室裡響起花灑的水聲。

“?!!”

“!!!!!!”

森鷗外一口氣哽在喉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這麼大一個人躺在這裡, 1先生卻跑進浴室去泡冷水???

“1先生~~”森鷗外躺在床上, 哀吟一聲, 一臉懊喪。

屈起膝蓋,委屈壓下硬得發疼的欲念。

如果不是之前1先生頂到他的觸感還在,他都要懷疑1先生是不是不行!

太挫敗了。

他的魅力已經降到這種地步了嗎?

可是。

唉……1先生。

哈——1先生!

想著想著,森鷗外忽然無聲而笑。

果然是你。

不愧是你啊。

——1先生。

太可愛了吧你, 我柔軟的……1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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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用品的異能力手銬是有時效的。

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 足夠男人暫時把自己身上的反應澆下去, 穿回自己的衣服。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森醫生。”男人坐到床邊,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捆麻繩,繞著森鷗外綁起來。

“我確實對疼痛的耐性更大,相對的,很少有舒適的感受,剛才的經曆……我也確實感受到了愉悅,甚至上癮。”他誠實道。

“但是森醫生,有些事情就算讓我舒適,也並不能讓我追逐。”

“你知道嗎,森醫生?”男人頓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生活中,越是疼痛、越是糟糕的境地,就越意味著不可打破的真實;而快樂的背後,往往是一碰即碎的謊言。”

“……”森鷗外沉默傾聽。

“就像你在我的牛奶裡摻催|情|藥,如果你隻是想和我進行一場歡愛,哪怕使用了不太光明的手段,我也易於接受。可是森醫生,你我心知肚明,今天這一回,你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又有多少,是出自其他目的的算計。”

男人頓一頓,又繼續:“我……抱歉,森醫生。你覺得我可憐,說我一直擁有疼痛,卻不曾享有一刻歡愉……可是,森醫生。”

“既然我已經學會忍耐不適,為什麼還要追求看似甜蜜、實則虛假的歡愉?”

“森醫生,疼痛可信,快樂卻不可靠。”

他笑一聲,笑聲朗越,眼眸清亮,眼底深處是無可動搖的明確:“如果我要生活下去,我寧願麵對無窮無儘未必美麗的慘烈現實,也不在要自我欺騙的假象裡,活上一刻。”

“我要真,不要假。”

“我要堅不可摧的可靠,不要曇花一現的歡愉。”

“……”

森鷗外被他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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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真,不要假。

——我要堅不可摧的可靠,不要曇花一現的歡愉。

男人精神空間內的金杯子裡,安哥拉·曼紐恍然大悟。

他想起男人過往的那些記憶碎片,想起男人一次次表明身份,一次次狼狽退場,又一次次不知悔改地,表明身份。

勉強一下自己淹沒自我,就把自己當成彆人,享受一下披著他人身份博來的情感不好嗎?

控製一下自己不表明身份,就把自己當成彆人,全須全尾地走完一個世界不好嗎?

好,當然好。

掩埋自己的身份,扼殺自己的存在,從根源上掐滅被看到的希望,自然不會有失望的可能。

可那不是男人想要的。

不是給自己的不要,不是紮實的不要,不是純粹的不要。

——隻要“真”。

嘿。

這樣想想,他還蠻挑剔。

這個念頭劃過腦海,安哥拉·曼紐又瞬間迷惑了。

……挑剔什麼?

哈,他哪有什麼、可供挑剔的選擇!

這個人踽踽獨行,輾轉漂泊,從沒有什麼真正得到,唯一能保有的,就是他自己。

比起渴望破滅,男人更怕的,是連他自己,都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

——你看呀,我才不是我自己,我就是我假裝著的這個人,這樣的話,可以給我想要的嗎?

——好,既然你不是你自己,我就可以放心地,把東西交付給你了。

我不是我自己。

我不是我自己!

我不是我自己!!

他如此固執、如此固執,恨不得站到高高的地方,閃著亮瞎眼的光,讓所有人都看見自己,又怎麼肯低顱折腰,為短暫的虛假的一觸即潰的不是給予他的歡愉,親手否定自己的存在,親手殺死自己?!

如果連自己都放棄自己,那還有誰願意來救他?!

他能保有的,從來隻有自己。

他對自己低語:記住啊,我自己。我的一切,要擺在全世界之前!

安哥拉·曼紐坐在金杯子邊沿,透過腳下博大寧靜的精神海,看到男人那驕傲的、唯我的意誌。

有微渺不可見的生命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