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子默的眼中, 整個都城都籠罩在一層灰霧中。
老祖們也掐訣觀測了一番。
他們並不能夠直觀地看到城中彌漫的魔氣, 在這種魔氣沒有集中的情況下,甚至無法感受得太清晰,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判斷事情的嚴重性。
都城中的人們並沒有感受到什麼,正在進出城的往來人士卻是瞬間被落下的城門給弄懵逼了。
“怎麼回事?”
“怎麼城門突然關了?”
“都城的城門什麼時候關過?彆不是搞錯了?”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的商隊才剛出去一半呢。”
一時間人心惶惶, 說什麼話的人都有。
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後,修士能夠憑借著法器, 或者單純靠自身的力量飛起來。
但是像湛仙國都城這樣的城市, 禁空發陣師最基礎的設置。修士們不是完全不能飛,但是隻能飛個離地一兩米左右的高度。
都城的城牆倒也不是很高, 不過九丈, 但絕不是修士們能夠到達的高度。
都城的這些城門和城牆, 實際上是一個大型防禦法陣。
在城門關上之後,法陣自然啟動, 可以抵禦最高相當於分神修士攻擊力。
這樣高的防禦力,平時自然讓人覺得無比安心, 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堅固的牢籠, 把人都關了起來。
出城的人群也沒有多好受。
他們前一刻才出城門,準備奔赴不同的地方,下一刻就被提溜回了城裡。
這樣的變化自然會讓人有不好的聯想。
一名老祖很快就解釋了一番原因:“此地靈脈已經被魔氣所汙。諸位身上皆有魔氣,須在城內停留些許時日, 讓醫修來拔出魔氣, 方可出城。”
魔氣是什麼?感染魔會怎麼樣?
這些在宗門的附屬坊市內宣傳到已經爛大街的內容, 在湛仙國都這樣的小地方, 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儘管都城內的修士們還有諸多疑問,但是老祖們可不是什麼脾氣好的教師教授,會耐心給學生們答疑,簡短的說明之後就離開了。
都城內的人們惶然無措,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去搶購物資。
靈丹、靈材、靈符、法器,不管用不用得到,不管平時舍不舍得,小修們都一個勁買買買。
修士如此,普通人就更加慌亂。
他們同樣聽到了老祖的說明,比修士們更加鬨不明白魔氣是個什麼。但是沾著一個魔字,總不會是好東西。
生活在都城,也不是每家每戶都生活闊綽。尤其是這些普通人,除非是修士的家眷,否則都是過過普通的日子,隻是比起彆處來物資更加豐富,生活更加便利,更有錢什麼是談不上的。
現在修士們都自顧不暇了,他們這些依附於修士的普通人,隻能給自己購置一點食物之類,幾乎完全可以肯定沒有用的東西。
這時候的席子默在老祖們的陪同下,已經來到了靈脈的源頭。
和河流一樣,靈脈也有頭尾。
在席子默的眼中,地氣大河和靈脈都在地底;但是前者澎湃浩瀚,後者……至少眼前的這條靈脈不說是什麼大河,感覺就是一條一眼能夠看儘的小溝渠。
他往幾處分彆指了指:“這幾個地方都有儲魔罐。”
“哪裡來的黃口小兒,胡說八道!”
“嗯?”席子默聽到突然冒出來的聲音疑惑了一下,沒有神識的小修必須轉過頭等了一會兒,才看清楚了飛速靠近過來的人。
那是一個中年修士,長相頗為嚴肅,身邊還跟著一溜模樣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其中一個頭戴金冠,衣服飾品明顯高出旁人的年輕人,表情倒是平和,隻是頗有幾分看好戲的姿態和從容。
席子默身為名義上隸屬於湛仙國的小王爺,對這大老板一家……當沒看見。
他彆過頭繼續說道:“勞煩靈波老祖。”
“默兒彆那麼客氣。”靈波到底出身五行宗,對法術控製最為精妙,手段非常多,聞言隻是一翻手,原本因為靠近靈脈而厚重又雜亂的靈氣變得條理清晰,顯露出代表著各種屬性的靈氣來。
綠色的木係靈氣最勝,餘下的還有紅色的火係靈氣,藍色的水係靈氣等等。這些靈氣交織在一起,像是一條彩緞,又像是一片霞光,美不勝收。
然而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靈氣之上,像是沾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蒙了一層灰。
這一層灰色一出,湛仙國君也目露驚駭:“這是什麼東西?誰那麼大膽子,敢汙我靈脈!”
這時候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還對席子默氣到不行,隻剩下滿腹的驚懼和惶恐。
靈脈是那麼好得的嗎?
靈氣,那是修士立身之本。
靈脈,就是一個家族、一個宗門的立身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