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Chapter107(1 / 2)

暗渡 弄簡小號 7403 字 3個月前

沈聽帶著楚淮南搞了一場突然襲擊。

一個月前,昏迷的宋詩就從醫院轉入了療養院。他的意識形態分級是最糟糕的第五級,屬於深度昏迷,眼球固定、瞳孔散大,喪失了所有反射。

他醒不過來了。幾乎每一個看過他的醫生都這麼說。

而他的弟弟宋辭也已經有日子沒來了,這次不知道怎麼會心血來潮,不僅來得突然,探視態度還很堅決。

療養院的小護士攔了一路,但執意探望的家屬雖然年輕,卻不比老奸巨猾的長輩們好對付。她攔不住隻好跺著腳使眼色,要護工給林秘書打電話。

林霍在外省出差,來的是宋詩的司機劉勝。

劉勝到時,宋辭正坐在宋詩的床上打遊戲。

楚淮南被拉著陪練,他做什麼都爭先,片刻不肯輸,無奈沈聽實在太菜,全程都在拖後腿。

哪怕從不玩遊戲,但楚淮南很快上手,幾局下來就知道了沈聽的水平。這實力和想象中戰無不勝的沈警督相差太遠,他不由想笑。但沈聽吊著石膏,單手玩得一本正經,此刻嘲笑勢必要惹毛他,資本家隻好憋到內傷。

“來啦?”雖然遊戲玩得吊車尾,可他似乎連後腦勺上都長著眼睛,人剛進門,便放下手機,抬頭望過去,臉上還帶著點孩子般的天真:“林霍呢?打他電話怎麼不接?還有,我哥呢?”

劉勝不善言辭,打量著宋辭綁著石膏的手臂,沉默片刻才紅著眼眶說:“宋先生在醫院。”

“醫院?去醫院乾什麼?”他邊說邊從遊戲裡退出來,有點埋怨的嘟囔:“查來查去也都一樣,你們乾嘛要折騰他?”

“小宋先生。”劉勝說,“你也去醫院吧,宋先生不是去檢查的,他突然心臟驟停,現在還在搶救。”

“搶救?”沈聽唰地站起來,瞪大了眼睛吼:“那你怎麼不早說!林霍呢,林霍死哪兒去了?”

劉勝被他吼得一愣:“林先生出差了,這會兒貝爺他們已經在醫院了。”

宋辭雖然沒心沒肺,卻到底隻有這一個哥哥,聽他這麼說,急得直把他往外推,“那你快去開車啊!”

吼完了他,轉頭又衝坐在床上的俊美青年發脾氣,“我跟你出趟門,也能摔斷一條胳膊!我第一次帶你來見我哥,他卻突然心臟驟停了,楚淮南你是什麼顆掃把星?”

劉勝第一次近距離見楚淮南,見宋辭瘋了般地遷怒,趕緊去拉:“小宋先生,您彆急,現在發脾氣也沒有用的,咱們快走吧。”

拉扯中不慎碰到了沈聽手上的石膏,沈聽微一動眉毛。

楚淮南立刻冷著一張臉,來掰他的手指:“你彆拽他。”

這個傳說中的大鱷,有著一副頂頂好看的皮相,眉尖若戚,無端便透出股鋒利。

劉勝立刻鬆了手,宋辭一路哭著罵,從楚淮南罵到林霍,最終罵貝隆:“肯定是那個姓貝的搞的鬼,我哥一直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心臟驟停呢?一定是他想殺我沒殺成,就轉頭來害我哥!”

在一路“老不死、老蒼皮、老猢猻”的咒罵裡,醫院到了。

劉勝剛停好車,正想給宋辭開車門。可楚淮南帶的保鏢比他反應更快,四五個人從後頭的安保車輛上下來,開車門的開車門,引路的引路,分工明確,有條不紊。

楚淮南攏著宋辭的肩膀,貼著耳朵同他說話。

劉勝猜他應該是在安慰,但保鏢太多了,把他遠遠地隔在外麵,他聽不清那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

宋詩以前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偶爾生個小毛病,病房門口從不缺人。來送禮的、積極探望的、想攀交情的絡繹不絕。但自從他出了車禍深度昏迷後,反倒門可羅雀。以往擺滿花籃、果籃的床頭櫃,和門口一樣空空蕩蕩的乾淨。

此刻,哪怕正經曆著關乎生死的搶救,搶救室門口竟也隻有一個盼著他早點兒死透的貝隆。

宋辭沒空和貝隆鬥,焦躁地在手術室門口踱步,急得連頭發絲都在抖。

楚淮南知道原委,卻也心疼,用手掌不斷地撫他的背,貼著耳朵問他,打算怎麼辦?

沈聽撥冗看他一眼,眼睛紅紅的,但眼神冷靜。

嘴唇翕動,聲音很小,像灌進耳朵裡的暖風,還能怎麼辦,他們說在搶救就隻當在搶救,有什麼晚點再查。

作為實習生的楚淮南點頭,用嘴唇吻他的額角,你彆太投入,我心疼。

沈聽趁貝隆一行不注意,給了他一拐子,你也彆太投入,離我遠點兒。

楚淮南吃痛地嘶了一聲,順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我沒辦法,因為真的喜歡。”

來不及罵他,手術室的門就開了。

貝隆急切地問:“怎麼樣?”

醫生搖頭,口罩沒脫但眼睛裡的歉意像模像樣,“我們儘力了。”

呆立在原地的貝隆表情複雜,看不出悲喜,但眼睛也紅紅的。

沈聽收回打量的視線,一個箭步衝過去:“我哥人呢?”

醫生被他捏得骨頭都快碎了,哎地痛叫了一聲才說:“在裡麵。”

衝進搶救室,沈聽踉蹌得站不住,扶了一把黑屏的心電監護儀才勉強站穩了。

手術台上的宋詩蓋著厚厚的毯子,臉上蒙了塊沾血的布。劉勝跟在貝隆後頭進去,見宋辭抖著手試了幾次都沒敢掀,最後撲在宋詩身上,雙膝跪地放聲大哭。

楚淮南去扶他,宋辭不肯撒手,把宋詩身上的毯子扯落下來,露出軟綿綿的手臂和一大片胸口。

在旁人眼裡他隻顧得上哭,可楚淮南分明看到他正了無痕跡地進行著探查。

宋辭哭得噎住了,小孩子一樣地打著嗝。劉勝上來勸,被他罵了個狗血噴頭。貝隆站在一旁從頭到尾都沒出聲,兩名保鏢立在他身後,時刻警惕,那防備的臉色倒像是宋辭會撲上來掐斷他們主人的脖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