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Chapter107(2 / 2)

暗渡 弄簡小號 7403 字 3個月前

最後,還是楚淮南好說歹說才把他拉了起來。兩個護工把宋詩從搶救台上搬下來裝進屍袋。他又從楚淮南的懷裡掙脫出去,“你們彆碰我哥!”

明明知道是逢場作戲,可尖利的哭聲還是掐得楚淮南心尖都在顫,伸手往後頸上重重一按,剛剛還要撲上去跟護工算賬的青年立馬軟了下去。

楚淮南眼疾手快地一撈,把人圈在了自己懷裡。到底是個成年人,份量不輕,保鏢怕他累著伸手來接,被楚淮南避開了。

值班的醫生臨時讓出了休息室,門剛落鎖,剛剛還昏睡著的青年立馬翻身起來,一臉平靜地去水池邊洗手。

楚淮南湊過來揉他的脖子:“疼不疼?”被一巴掌揮開了。

沈聽仔細地衝著手上的泡沫,叮囑:“以後彆隨便按人後頸。血管分布太密,手勁過大容易按出問題。”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過失致死、致殘也是要坐牢的。”

楚淮南還有心思開玩笑:“幾年起判?”

“致殘三年以下,致死三到七年。”沈聽擦著手,掀眼看過來,唇邊勾了抹淺淡的笑:“怎麼你想試試?”

眼皮上還帶著哭過的紅,鼻音濃重,撩得人小心肝都熱起來。楚淮南立刻搖頭:“身為警察家屬,怎麼能知法犯法?這影響多不好啊,我下次一定注意。”

沈聽懶得和他貧,長腿一屈坐在床框上,抬起臉問:“看出什麼來了?”

楚淮南和他並排坐下,淡定地答:“人肯定不是剛剛才死的。”

“廢話。”沈聽啐道:“還有呢?”

“那塊蒙在宋詩臉上布有點怪。”

“哪兒怪?”

楚淮南倒真像個認真答辯的學生,:“我問過醫生,宋詩是因為室顫引發的猝死,根本不會吐血。那那塊布上的血又是怎麼來的?”

沈聽笑道:“那塊布是專門用來嚇我的。剛死的人和死了有日子的比起來,臉部狀況天差地彆。對方這麼做顯然是怕我看到臉後起疑。”

“哦,那倒也是,宋辭的資料裡有提到過,他從小就怕血。”

“你知道的還挺多。”沈聽被他挨得過近的體溫,烘得心跳,往外挪了挪又說:“心電監護儀雖然連著電源,但機器沒開過,後蓋冰涼。”

楚淮南又靠了過來,充滿占有欲的神情,足以讓任何一個風月場上承歡的都心驚肉跳。

但沈聽渾然不覺,繼續說:“另外,根據屍溫,他也不可能是剛死的,屍體顯然被冷凍過。我檢查了主軀乾,屍僵消失了,屍斑也都已經壓退,手臂上和胸口有明顯的羊皮紙樣斑,他應該死了超過72個小時。”

“這是謀殺。為什麼不報警?”

一句我就是警察,卡在喉嚨口,見楚淮南一臉無辜,他好脾氣地繼續解釋:“報警也沒用,就算查出來是誰殺了他,那又怎麼樣?很多其他證據一定都被湮滅了,我要查的又不止這些。”

他要查的是僵屍,這個時候警方貿然介入來查宋詩的死,隻會打草驚蛇,兩害相權取其輕,因此,他隻能繼續裝糊塗。

“那你覺得是誰殺了他?”

沈聽反問:“你認為呢?”

楚淮南像隻標記所有權的大貓,蹭得沈聽渾身發癢:“我覺得林霍和貝隆都有嫌疑。”

沈聽點了點頭:“那個司機也是。他幫宋詩開了十幾年的車,這麼多年來,一直風雨無阻,可出事當天他卻突然請假了。”

劉勝是雇傭兵出身,身手不俗,車技也很好。

十幾年前,宋詩把他安排在了司機的位置上,但開的年薪,卻比許多中型企業的高管還要高得多。

而宋詩出事那天,劉勝不在,是他自己開的車。

儘管劉勝在事後,表現出了極端的悔恨,說自己就不該在那天請假回老家。

但沈聽查過他的出行記錄,劉勝並沒有回家,他就在江滬市。而他的老家也早就沒有人了,特地請假回去,也不合常理。

沈聽沉默了片刻,低頭看時間,“差不多了,出去吧。”

他臉頰上的緋紅竟然還沒退,楚淮南忍不住伸手來摸,卻被滾燙的體溫嚇了一跳:“你在發燒。”

沈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滿臉寫著——那又怎麼樣?

見楚淮南態度緊張,他淡淡地解釋:“被刀割傷,傷口大的話,偶爾是會發燒的。”

他本是好意,不想對方著急。可楚淮南的表情卻像咽了隻蒼蠅。

他一向被業界認為是敬業愛崗的典範,可這份對自己的傷情過於疏忽輕視的態度,卻成功惹惱了惜命的資本家。

捉著手臂的手使了點力,“回去躺著。”

“躺著能退燒?”

楚淮南沒理他,拿起手機給楚秋白打電話。手機沒接,又冷著臉往他值班室裡撥號。

電話一接通,就劈頭蓋臉地問:“你動的什麼手術,他在發燒。”

楚秋白連做了三台手術,嚴重睡眠不足,這會兒正在辦公室裡補眠,睡眼惺忪地“啊”了一聲,揉著眼睛懶懶地回:“發燒就吃藥啊,我給配了阿莫西林的,要是六小時不退,就再吃退燒的。哦對了,記得跟你那心肝兒說,彆空腹啊!”說罷啪地掛了電話。

他雖然偶爾拎不清,但腦子聰明著呢。

一眼就看出來,那個手術刀割皮肉時,連眉毛都不動一下的青年,是世間少有的、能夠降住楚淮南的降魔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