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0(1 / 2)

暗渡 弄簡小號 5713 字 3個月前

沈聽中途轉過一次院,從楚秋白任職的醫院轉到了環境更好的和慈。

儘管他本人在轉院時,想辦的其實就是出院手續,但資本家以傷口尚未完全長好為由拒絕了他的出院要求。理由十分充分:就連隻不過摔斷了一條腿的陳聰都還拄著拐杖呢,傷筋動骨尚且要一百天,更彆說全身換了三四次血的危重病人。

暴躁龍在得知這個說法時,舉著拐杖表示不滿:“什麼叫‘隻不過摔斷了一條腿’?老子的腿不值錢是吧?”

潘小竹在一旁和風細雨地勸:“陳隊,我ballball(球球)你有點自知之明吧!你的腿和沈隊的腿,在楚哥眼裡能是同一條腿?”

她這話說得客觀又公正。楚淮南對待沈聽的態度像對待一塊差一點兒就給摔沒了的罕玉。人家連住院的時候都恨不得要睡一張床,不分晝夜地親自守著,生怕眼睛一眨稀世寶玉就又會有彆的閃失。就你這破銅爛鐵、平平無奇的一條腿也好意思和人心上人的比?臉呢?

麵對這樣光明正大的差彆待遇,作為“雲泥之彆”中泥的代表,陳聰敢怒不敢言。

暴躁龍的心情在拿到工傷住院補助時略略好轉了一些,這會兒天氣已經徹底轉涼,而被某人當神仙供了好幾個月的沈聽也終於被批準出了院。

陳聰決定要把這一筆“倒黴錢”揮霍乾淨,於是約了桃木行動小隊的隊員們要一起不醉不歸。

桃木行動大獲全勝,真正的宋辭已經在其他緝毒警的陪同下動身出發去了瑞士。那份被宋詩鎖在保險櫃內的僵屍配方將在多方的共同見證下取出,並就地銷毀。

桃木行動的收尾工作仍在繼續,在配方被徹底銷毀前,沈聽也仍將留在江滬繼續扮演宋辭的角色。用文迪的話來說,這是妥妥的“站好最後一班崗。”

黃承浩和徐凱在前不久因為吸毒被刑拘,派出所的民警在查明兩人有吸毒史後,便將其雙雙被送去了戒毒所。

沈聽出院後第一時間去戒毒所探視了宋辭的兩個損友,不過十幾天沒見,兩人都明顯胖了許多,尤其是黃承浩,以前瘦猴一個,現如今竟然胖出了影影綽綽的雙下巴。

從戒毒所出來,在門口碰上了同樣前來探視的丁朗。

丁朗顯然聽說了他“出車禍”受重傷的事情,幾個月來去醫院去了幾十次,但每一次都被資本家的保鏢死死地攔在了門外,彆說病房就連病區都沒能進。因此,沈聽對他曾去過醫院的事情一無所知。此刻見了他,挺大方地打招呼:“好久不見。”

丁朗一愣,眼眶唰地紅了,“辭哥。”

正致力於站好最後一班崗的沈聽彎了著眼睛朝他笑:“怎麼,看到我活著出院不高興?”

丁朗囁嚅:“當然不是。”

“那怎麼還哭上了?”

“我......”

沒等丁朗痛訴資本家對像他這樣“平平無奇”的富裕階層做出了怎樣慘無人道的剝削,楚淮南已經下了車,朝他們走過來。

資本家在不遠處站定,“阿辭。”

他穿了件薄的風衣外套,雙手插在口袋裡,衣冠齊楚地朝沈聽笑,“該走了,我們要遲到了。”

沈聽立刻歉意地向丁朗頷首:“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丁朗向前追了兩步,卻實在找不到什麼借口留他,隻好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了很多年的青年人坐進了楚淮南的車。

心情一下變得複雜起來,倒也不全是難過。

其實,他也常會想,現如今,宋辭或許早就已經不是他原先喜歡的那個樣子了。

雖然丁朗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原因,但有時,他看著對方儻蕩的表情和慵懶眉眼,心裡總會生出一種莫名疏遠的距離感。

這個他喜歡了許多年的青年人像是一下子長大了,把仍熱衷於在原來的一畝三分地裡打滾瘋玩的同伴甩得遠遠的,連眼神都洗脫出冷淡且銳利的光芒。

這一點也不像原本的宋辭。

早些年,宋辭雖然玩得野,卻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行為直率得近乎魯莽,眼睛生得明亮深邃,但隻要仔細看,便能從眼神中覺出一股屬於稚子的嬌憨。

丁朗迷茫了,他喜歡的是和他一樣作為二世祖的宋家老二,可眼前漸行漸遠的這個宋辭單單偶爾流露出的沉穩氣質,就穩得讓他不敢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