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姣說到做到,咬牙硬撐,周青彥幾次提出要外出購物的請求,被她堅定地拒絕。
“我不餓,要是受不了,就點外賣。反正從天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周青彥端正地坐在沙發上,脫離餘姣的魔爪後他的臉頰透著不正常的白,眼尾勾出抹儂麗的紅,襯衣扣子沒有扣好,鬆垮地披在身上,脊背微微往後靠著沙發,露出被深陷的牙印包裹的喉結。
她得意地盯著周青彥氣喘籲籲的樣子,想起他被自己壓在身下半句反駁的話說不出來,油然生出股喜悅和滿足,仿佛她徹底掌握拿捏周青彥的辦法,實際上她清楚的知道,是周青彥包容她——
他看向她的眼神依舊炙熱濃烈地令她心驚,可是他現在很少在她麵前露出恐怖的麵目,粘稠的黑霧極少出現在她的眼前,隻有兩人親昵時淺薄的霧氣輕輕地籠住她,在她回神的瞬間,會立刻消失在眼前。
她覺得周青彥是想要做個好男友的,是無限趨近於活人範疇的男友,所以他才會儘可能地收起異樣。
察覺周青彥有所改變的時候,感動是有,更多的是想要揚眉吐氣的衝動,終於在今天實現。餘姣攥著抱枕,視線在周青彥的臉上轉了幾圈,壓下自然而然指揮他進廚房做午飯的念頭,再次強調:
“不可以出門。”
周青彥無奈地順從:“好。”
活人的生理需求對於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最開始的時候吃水餃吐出來,經過幾次身體的重組,他的身體可以溶解少量人類的食物,但這些東西提不起他的興趣,他把廚房的工作當成愛好——用來取悅餘姣,得到她芳心的愛好。
同時,用自己親手做出的食物喂養心上人是很令他愉悅的事情,尤其是餘姣在他的投喂下變得更加健康。
她本身又是容易滿足的性格,就算最恐懼周青彥的時期,對於端到麵前的飯菜,也總是用最大的真誠誇獎讚美他的廚藝。
看著餘姣故作鎮定的樣子,周青彥的話堵在喉嚨裡,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好時機,隻好沉默著任由她一條一條地規劃出他日常生活的禁忌:
不可以離開她的視線。
不可以不經過她的允許離開家門。
不可以看其他的女生。
......
餘姣捏著乾淨的白紙,一筆一劃地把它填滿,寫完後捏起來平展在他的眼前。周青彥看到第一句話就崩不住,喉嚨滾出低低的笑聲,他把頭埋進她的肩窩,涼氣襲過她的皮膚,餘姣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掰正他的臉,正對著紙張:“有什麼好笑的,記住了嗎?”
這些話的語氣像極他的口吻。周青彥指著中間那行字,念出來:“不可以看其他的女生......姣姣是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自己?有了姣姣我哪裡還會看彆人,我的眼睛恨不得長在你的身上。”
餘姣:“你記住就好,哪裡那麼多話?”
周青彥接過紙:“好,我全都記住。把姣姣說的話奉為聖旨,絕對不敢違背。”
“這可是你說的。”餘姣隱晦地按著咕咕叫的肚子,倒在他的腿上。對於明顯屬於戀人間親昵的舉動,她做起來已經很熟練,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找了個舒服柔軟的位置枕著,靠著和周青彥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緩解饑餓。
熬了一整個白天,到了晚上餘姣的肚子受不了,餓得難受起來,她還硬撐著說不餓,不許周青彥出門,倔強地攥著周青彥的手指,不肯讓他離開半步。
周青彥的臉一點一點地沉下去,半蹲在餘姣的麵前,盯著她因饑餓泛白的臉:“姣姣,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聲音一出口便攜出陰戾的涼風。
他耐著性子詢問:“說的好聽,要我守在你身邊,不可以離開你半步......可是你外賣不肯點,出門購物也不肯,姣姣你到底要做什麼?”
餘姣餓得臉泛白,麵對周青彥帶著怒氣的詢問,她畏縮地眨眨眼,旋即打起精神直視他猩紅的眼睛,周青彥一手捏著她的手腕,一手摸向她的腹部。
“不要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餘姣承認,她確實存著賭氣的意味,不僅是以其人之道還在周青彥的身上,更是想要看他著急無奈的樣子——並非她的認知不清晰,恰恰是她越發認識到她在周青彥心中的地位。
此時的他,因為她不肯吃飯,露出那種想要強迫她卻又怕惹她生氣的糾結表情,眼神故作凶狠地瞪著她,妄圖用他曾經建立的恐怖影響讓餘姣妥協,可餘姣早就不怕他了,她自顧自地趴在沙發上,像是故意氣他似的。
“反正是我自己的身體,我願意餓著就餓著......周青彥,跟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