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丈夫(9)(1 / 2)

溫惠的後背陷進柔軟的被麵。

床上是整齊鋪展的兩條被子,此刻,因為兩人的舉動微微淩亂。溫惠的心臟劇烈跳動,她在鄭鬆溫柔到近乎失控的吻裡,產生了不可思議的想法——他好像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個吻,充滿熱情。

鄭鬆最開始的生疏讓溫惠有些吃驚,後來他的動作便越發熟練,準確無誤地尋到她的齒,舌。溫惠嘗到微辛的薄荷味道,鄭鬆在浴室裡將自己裡裡外外清洗乾淨,包括口腔。

這是鄭鬆從前不會做出的舉動。

他隻在兩人的戀愛初期,偶爾展露出熱情的一麵,兩人結婚後,鄭鬆進入老夫老妻的模式,他本就是古板正經的性子,在外人麵前不願展露過多的親昵行為,關起門隻有兩人,他也很難放開。每次都像是公事公辦,鮮有失控的時候。

溫惠肺部的氣息被嚴重剝奪,沁出生理性的淚花,鄭鬆垂眸,眼神黏在妻子的身上,聽她急促地呼出兩口氣,再次吻,住她的唇。

溫惠麵頰薄紅,被禁錮在鄭鬆的胸膛和床麵之間,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姿勢,就像是被按在猛獸爪牙下的草食性動物,脆弱的脖頸、毫無抵抗力的胸脯、柔軟的四肢,猛獸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它撕碎。

她在他傾覆而來的時候,嘴唇不受控製地顫抖,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後脊發麻——這是恐懼的表現。鄭鬆的陰影籠罩著她,她卻在恐懼之外,隨之升起病態般的滿足。

他的懷抱使溫惠感到安全,她的後背、四肢,乃至她的腦袋,都被鄭鬆包裹在懷裡,她露在外麵的雙腳甚至產生一股同樣被包裹的錯覺,但她無暇細想,就在她微睜著眼睛,想要喘口氣的時候,她發現鄭鬆全程用一種暗含隱秘情緒的眼神盯著她。

宛如潛藏在叢林裡的毒蛇。

有一股粘膩的陰涼感。

溫惠呼吸一窒。

鄭鬆的吻落向她的眼,伸手摸向她的肩帶,溫惠的思緒再次轉移,她柔順地躺著,等待他將睡裙剝離,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親昵過了。

溫惠在他熱烈的吻裡渾身像是燃了簇火苗,隻需要他的一個動作就能徹底燒起來。

下一刻——

她麵露驚愕,那簇火苗被涼水澆滅。

鄭鬆將滑落的肩帶提至她的肩頭,仔細地順好她的睡裙,甚至還將領口旁邊墜著的蝴蝶結鋪展好,最後,將她摟在懷裡,蹬開另外那條多餘的被子。

他說道:“睡覺吧惠惠。很晚了呢。”

饒是溫惠這樣脾氣柔軟的人,都難免怨懟。

怎麼可以這樣?把人的胃口吊來,他卻甩頭就要睡覺,溫惠咬著唇,滿眼哀怨,仰頭盯著鄭鬆。鄭鬆滿臉溫柔,甚至還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再次重複道:“睡吧。”

溫惠擰起眉頭。

她的腿,橫,到鄭鬆的中間,明顯的感受到鄭鬆的變,化。既然不是生理的原因,那是什麼呢?最近她和鄭鬆的關係在變好,她那些隱藏在心底的期盼鄭鬆都能夠滿足她,不再是從前那個有些冷淡的丈夫。

可是他怎麼不願意和自己親近了?

溫惠滿臉愁悶,鄭鬆安撫他有些失眠的妻子:“不要再想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那樣會影響睡眠的。我是你的丈夫,以後的事情都有我陪著你呢,惠惠彆擔心。”

他尋不到催眠的好方法,隻能湊到她耳邊低聲重複:“惠惠。你的身體不能支撐你熬夜呢,睡覺吧。”

他的視線掃過溫惠。

猩紅血泊無聲無息地彌漫至整個床麵,將溫惠包裹在裡麵,怪物的血肉接觸到妻子脆弱的軀體,暗藏在裡麵的齒牙和尖銳得足以刺破妻子皮肉的危險結構,都被怪物藏好。他不自覺地釋放出可以使人安眠的激素,溫惠在他

的懷裡睡過去。

直到把妻子哄睡,他才敢把壓抑的猩紅血肉釋放出來,它們鋪天蓋地、蠕動爬行、黏滿整張床麵,多餘的部分墜落至床底,覆蓋住床前的地毯。

他的舌根、唇部都有輕微的麻意,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與此同時,他產生了毀滅欲——用血肉將溫惠絞殺、用齒牙將溫惠撕碎,品嘗她的味道、吞進自己的胃部......

鄭鬆的胸腔盈滿各種各樣陰暗的、血腥的心思,綿軟的獵物在他懷裡蜷縮,他專注地凝望溫惠的睡顏,湊到她的臉側滿足地吸口微帶花香的氣息。

麵部的五官發生變化,他徹底融化成一團粘膩的黏物質,蠕動到溫惠的身旁。齒牙所在的位置貼著她的唇,其餘的部位則將她緊緊裹住,她的手指、腳趾、翹起的頭發絲,都沒有躲過怪物的蔓延,它們貪婪地、不知羞,恥地覆蓋所有能夠覆蓋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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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鬆”的種族在它們生活的世界裡,是令其他生物聞風喪膽的存在。它們是那裡的食物鏈的頂層,它們不僅擁有凶猛的捕獵能力,同時也以折磨獵物取樂——怪物的身體會產生某種激素,使得獵物不由自主地進入睡眠。睡夢裡的景象是由怪物操縱的,那些恐怖的夢境會使獵物在驚懼中死亡。

這是殘忍的怪物在填飽肚子之餘,想到的打發時間的玩樂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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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惠再次進入了那個詭異的夢境。

夢裡的天空、地麵是猩紅色的海浪,腳底踩在上麵,像是踩在粘稠的泥地。她下意識地抱緊雙臂,緊張打量四周。

上一次,她在夢裡看到她和原本溫惠的過往經曆。那些經曆殘忍地浮現在麵前,險些使溫惠掙脫不出。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偶爾蠕動的地麵。

夢裡始終沒有出現令她恐懼的東西。

最後,她找到了自己的家。和鄭鬆結婚後購買的房子,裡麵的布局一模一樣,陽台上擺放著兩盆盛放的茉莉花。

她推開臥室的房門,竟然在床上看到一個男人。他撩開被子向她走來,麵容溫柔:“惠惠。我是鄭鬆呢。”

溫惠撲進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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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惠醒來的時候,旁邊的位置已經涼透,摸到手機一看,已經十點鐘了。

她竟然睡到這麼晚,懊惱地抓了抓頭發,趿著拖鞋走到廚房,果然沒有開火的痕跡。她給鄭鬆發了條信息,問他中午想吃什麼,鄭鬆沒回。她收拾好,出門拿了快遞,回來後,她坐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像是還沒有醒神。

她想到了昨晚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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