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會改變的,溫惠想明白,最初的緊張警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愧疚,和看到他臉頰紅印的心疼。
“......有話好好說嘛,彆動手。”溫惠往前挪動,捧起他的臉。鄭鬆順著她的力道偏頭,將側臉移到她的麵前,餘光不離地看著她,輕聲說道:“惠惠,就算你再使勁也沒事的呢。”
溫惠不是很開心地回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說話的功夫,鄭鬆臉頰的痕跡便淡下去。溫惠和他結婚以來,這是第一次動手,雖然是被鄭鬆拿著自己的手做的,但是扇人耳光的滋味讓她感到不舒服。
她說道:“鄭鬆。”
鄭鬆握住她的手,挪開,放到自己的懷裡。
“嗯。”他應了一聲。
他眼神溫柔,和之前撕扯她睡裙的模樣形成極大的反差,此刻的他仿佛春日的清風撲麵而來,呼吸間都是清甜甘咧的氣息,她那些壓在心底的話就有了底氣說出來。
“......我是怎樣的人你最清楚,你說的那些話,我隻當是你身體不舒服的瘋言瘋語,往後不能再那樣了,”她眼圈紅了紅,雖然鄭鬆認錯態度良好,又是哄又是要她打的,但他說的那些話太難聽,簡直把她的尊嚴碾在腳底。
小腹的墜痛感越發強烈,她單手捂住肚子,沒多想,繼續說道:“我理解你的情緒,但你不舒服的時候告訴我,我能做到的都做,你不要再無緣無故地把我當成發泄的垃圾桶,那種感覺很不好受,像吞了滿肚的爛橘子,又酸又苦。真的,太難受了。”
他做得很差勁呢。
怪物這樣想道。
溫惠的眼淚像顆落在湖麵的水珠,驟然間蕩起層層的漣漪,他滿臉愧疚,在溫惠停頓的間隙,毫不猶豫地認下罪責,她說話的時候,他認真聽著,任何的辯白都是無力的,唯有耐心等候溫惠將委屈發泄。
他專注地凝望妻子沾染淚痕的麵頰,指腹擦掉溫熱的淚珠,在他殺死鄭鬆、奪得溫惠丈夫這一身份的絕對控製權之後,隱藏在心底的竊喜和自得於強勝鄭鬆的情緒統統消失。
他意識到自己亦是罪魁禍首。
如若不是他心安理得地使用鄭鬆的身份,如若不是他放任鄭鬆的意識由他在白天奪得掌控權,造成溫惠委屈痛苦的事就不會發生。
她的眼淚像滾燙的火種,燙得他心臟顫動不止,腳底融化成粘稠的血肉,因這股痛鼓動翻湧。
怪物擁抱溫惠,溫惠的額頭靠在他的胸膛,男人長期健身略微堅硬的胸膛,在她觸碰到的時候,徒然變得溫暖柔軟,仿佛綿散的雲,溫惠怔了怔,旋即脖頸初溫涼一片,她的意識被拉回來——
他哭了?
男人的懷抱充溢著淡淡的茉莉花香,是沾染到的她睡裙的味道,襯衫領口蹭開幾顆,蜜色的胸膛宛如褪了色的紅糖糕,她頭昏眼花,小腹的墜痛挾著綿密的刺痛擊向大腦,她皺皺眉,盯著若隱若現的淡紅花蕊,聲音發悶:“......鄭鬆,你怎麼了。”
怪物攬抱著妻子,丟下一枚炸彈:“鄭鬆死了。”
溫惠驟然怔住:“你,你胡說什麼呢!”
怪物側頭吻住她的發,綿軟的親吻使溫惠感覺到小腹傳來一股奇特的麻意,鈍痛墜落,她的臉色瞬間就白了,淡淡的血腥味仿佛在鼻間縈繞。
她穿得是真絲睡裙,屋裡開了會兒空調,溫度暖暖的,兩根細吊帶勾著水波般流瀉的裙,被單被猛然襲來的月事洇濕。
鄭鬆的吻落到她的耳唇,溫柔聲音響起:“惠惠,我以後會做個好丈夫的。”
他的聲音倏地僵硬,抱著她腰的手力道加大,鼻尖微微地聳動兩下,一股淡腥味彌漫。
女性的月事很奇怪,來之前就算有感覺身體也並無任何不適,在血液降臨的瞬間,就仿佛抽走周身全部的力氣,虛弱不堪、頭昏腦脹,溫惠本就酸軟的皮肉被他捏住,疼得喊了聲。
他那句話的意思是在認錯吧?因為之前做得實在太過分,就用死亡來寓意新生,表明認錯的態度和決心。
溫惠沒想到他那樣的人,竟然會做出這樣幼稚的行為。
她說道:“不要亂說話。嗯......你先放開我,我要去處理......你乾嘛呀!”
溫惠被他抱小孩似的抱在懷裡,屁,股坐著他的腿,身體移動的緣故,浪湧襲來,溫惠羞恥地閉上眼睛,心底暗暗推卸是鄭鬆的責任,他無緣無故來抱自己才這樣的!她瞥了眼,淺色的休閒西褲,他穿什麼顏色不好偏穿淺色的......
她內心羞恥,沒注意到身前的男人臉色痛苦到極致。
怪物哪裡知道女性每月會有月事?
床單洇出的血色痕跡映入眼簾,他頓時痛苦地喘不出氣,惠惠怎麼會流血?他抱著微弱的期待,嗅著味道發現源頭在溫惠真絲睡裙掩映處,他的手抖起來、唇也抖起來:“惠惠,惠惠......你彆嚇我,怎麼回事......”
溫惠按住他的手,臉頰羞紅:“你彆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