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丈夫(29) “惠惠隻能是我的”……(1 / 2)

回到家裡,被熟悉的味道包裹,鄭鬆的表情驟然變得沉鬱且陰暗。

甜美、誘人,使他無限沉迷的夫妻生活隻是他妄想中的假象。惠惠懼怕、恐懼,甚至是厭惡他,恨不得利用每個能夠離開他的時機躲得他遠遠的......

鄭鬆的心臟傳來被密密麻麻的細針捅刺的痛感。

——他不知所措,不懂要做什麼來證明自己的真心。

他隻能一遍遍地用浸滿哀求的聲音道:“不要離開我,惠惠,不可以再離開我!”

腳底生出的黏物質迅速堆積彌漫,形成一灘滑軟粘稠的血肉攀爬到溫惠的小腿,無聲無息地像繩索一樣纏繞住她。由背後抱住溫惠,他完美地隱藏麵部驟然生出的憤怒、怨恨的情緒,用平和淡然的語氣說道:

“惠惠,求求你,彆再離開、不可以再離開我!到處都是怪物,惠惠膽子小,要是遇見怪物,亦或是那些最弱小的東西你該怎麼辦呢?我會保護你的,不要離開我。”

這句話聽在溫惠的耳中,不亞於威脅。

看看啊,到處都是怪物,就算離開我你就能安全嗎?留在我身邊還能暫且留住性命,離開這裡,外麵的怪物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就像“陶倩”、就像停車場裡的怪物,它們可是想吃就吃,才不會在乎你的想法!

停車場裡的怪物給溫惠留下不可磨滅的影響,醜陋的相貌和腥臭的味道,使她再麵對假扮鄭鬆的怪物的時候,竟然產生了比較之後的滿意感。

他雖然是怪物,卻沒有令人作嘔的味道,每時每刻都是彌漫著茉莉花的清香,偶爾能夠聞到淡淡的血腥味道,卻並不濃鬱。而且他在她麵前展露的樣貌是經過精心修飾的鄭鬆的麵貌,這讓她沒那麼抗拒......

如果她的雙腿沒有被裹纏起來的話,她會覺得怪物更像人類了。

他說話的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他終於爆發了,因她的逃跑而產生憤怒的情緒,溫惠當然是害怕的,可又隱隱鬆了一口氣——

他能夠發泄情緒,顯然是好事。總好過他藏匿著陰暗情緒,在溫惠自以為逃過一劫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

有情緒,有想法,就有了解決問題的途徑,而不是沒有絲毫情緒想法,就像一隻真真正正的野獸,在它的麵前隻是一隻鮮美的食物。

溫惠強忍著內心的戰栗,她就算想要離開他,也失掉了離開的勇氣,確實如怪物說的那樣,麵對危險的環境她束手無策,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留在他的身邊竟然是目前最安全的。

“我知道。”溫惠垂頭,“這裡是我的家,我不會離開的。”

怪物在她的耳邊喃喃道:“你在騙我,惠惠,你在騙我。”

他的語氣透著清晰明顯的悲哀,和隱藏在最深處的癲狂意味,直覺告訴溫惠,他的臉色此時此刻想必很難看。

難看到無法用語言形容,是屬於怪物範疇的驚悚恐怖,所以他才會以臂膀攬住她的脖頸,緊貼著她的臉頰使她沒辦法轉身目睹他的麵貌。

那透著濃鬱哀傷的語氣仍在繼續:“惠惠,我該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掏出來,隻要給你看過我的心,你就會相信我不會傷害你,你就能待在我身邊,永遠不離開了吧?惠惠是不是這樣你就不會害怕我了?我的心,我的心給你看......”

他在逐漸走向瘋狂、失控、不可預測的方向。

隻因那積壓在心底的對於失去溫惠的恐懼,正在逐漸地蔓延往上,他的心臟被緊緊捏住,緊接著是他的思想,充斥著超市裡溫惠漸漸離他遠去的畫麵——

儘管他表現得正常,絲毫不受影響,隻是在溫惠離開他的時候,沒有刻意的保持樣貌,使他的麵部短暫地被血肉覆蓋。

在停車場、車廂內,他表現得和從前一般無二,甚至能夠頭腦迅速地回答溫惠提出的問題,可隻有他自己清楚,他正在接受烈火的炙烤,他難受得想要立刻做點什麼,要溫惠清楚地明白他即使是怪物,也是一隻永遠都不會傷害她、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好都掏給她的怪物!

溫惠被他近乎癲狂的態度弄得毛骨悚然,她緊縮著身子,不知所措,在怪物一遍遍地吵鬨著要將他的心給她看的空隙裡,她怕他真的那樣做。

連忙閉著眼睛,將被他禁錮的臉頰朝著他的方向移動,帶著安撫性質的含,住他喋喋不休的唇瓣。

“惠惠......嗚。”

因情緒激動而爬滿血絲的紅眼睛睜大,貓似的眼瞳驟然露出驚愕繼而驚喜的情緒。

怪物僵直著身子,視野定格在妻子的身上。

溫惠穿著一身便於逃跑的衣服,是的,怪物清楚知道她改變衣著風格的用意。

純白衛衣被鮮血浸染,那股透露著其他味道的惡臭味道,增加了怪物癲狂的風險。儘管他在溫惠的麵前表現得溫柔大度,可是一旦察覺到妻子的身上留有其他的氣息,他便陷入不可控的嫉妒、憤怒,甚至是瘋狂的境地。

懷裡的妻子柔軟、脆弱,像陽台被精心照料的茉莉花,花瓣潔白美麗,被簇擁在綠葉中間,它溫柔無害,散發著柔柔弱弱的清香氣息。

那股淡淡的氣息被血腥味道掩蓋,怪物卻能剝開惡臭的氣息,嗅到最內裡的獨屬於溫惠的味道。

她眼皮顫抖,遮住那雙含著淚的眼瞳,漆黑眼瞳在望著他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再散發著恐懼不安的情緒。含著他唇瓣的唇輕輕地觸碰著,帶著小心翼翼的態度,仿佛生怕他會因此失控,徹底走向癲狂。

是他做錯了。

惠惠需要很多很多的耐心,需要很多很多的愛護,需要很多很多的愛意......他沒有自知之明,他是怪物,惠惠膽子很小,她願意親近他,願意親吻他,已經足夠令他歡喜,再多的,他盼望著時間流逝惠惠早晚能夠懂得他的真意......

溫惠無措又討好地吻著他的唇,與其說是毫無章法,不如說是被他的態度嚇到,短暫地忘掉該怎樣親吻,順從本能地輕含住他的唇。

得不到回應使她越發緊張焦慮,失去力道,齒間勾住他的唇肉破了點皮。鄭鬆微皺眉頭,眼角卻含著春日情愫,恨不得將更多的肉,塞,到她嘴裡,讓她用力啃咬。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像她證明他此刻的心情。

喘,息的空隙她輕聲地乞求:“彆生氣了......彆生我的氣了。”察覺到怪物的鬆動,她轉身攬住他的脖子,踮著腳蹭過去,鼻尖抵著鼻尖,唇貼著唇,聲音低微輕顫:“你這樣,我害怕......”

鄭鬆垂眼,看到妻子泛著胭脂紅的臉頰,他輕歎一聲:“我沒有生氣呢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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