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惡靈(10) “你可千萬彆那樣!”……(2 / 2)

怪物們的愛人 明月滿枝 10438 字 5個月前

方正祥得意又暢快:“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可不是說說而已的,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場,我看看以後誰還敢違抗我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

他的雙眼逐漸蒙上層恐懼的情緒,眼睜睜地看著那截將要墜落的斷臂往上抬起,新生的血肉仿佛菌絲般纏繞住它,使它的斷麵重新接觸到肩膀處的血口,然後就是愈合的過程。

血液化作菌絲般的東西在廁所窄小的空間內飛舞,而麵前的張雁回,展現的非人麵貌和恐怖片裡的鬼怪不相上下,眼白被黑色蔓延至吞沒,兩顆純黑眼珠直直盯著他,短發由乾燥變得**的,方正祥瞪大眼睛看去,發現弄濕頭發的不是水,而是鮮紅的血。

這時他才發現,廁所地麵的水痕也不是水,同樣是血,他尖聲喊叫:“啊啊啊啊啊!你是什麼東西!”

方正祥爬到廁所隔間,迅速關門,蜷縮在角落裡,瘋狂擦拭掌心的血跡,不住地在心裡祈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啊!鬼、鬼啊!”

順著他的視線往上看,廁所隔門的頂部,張雁回正坐在上麵,校服是血染的鮮紅,被砍刀坎斷的胳膊墜落到方正祥的身上,而張雁回的右臂明明還完整地長在上麵,更古怪的是他的麵容,沒有絲毫情緒,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張雁回不說話,這無疑增加恐怖氛圍,方正祥的周圍落滿斷掉的殘肢,把他嚴嚴實實地壓在角落裡,他抱著頭痛哭起來,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很快,隔間的地麵就有濃黃液體流竄,尿騷味充滿隔間的空氣。

方正祥崩潰了:“我錯了,我錯了,彆殺我,彆殺我啊......求求你放過我吧。”

他捂住頭,不住地搖晃起來,眼前閃過紛雜的畫麵,有在校園裡因怨氣影響而進行無數次的霸淩場麵,有被張雁回扯住領口摔落在地的場麵,鮮活的生命就在他的眼前消亡,死前瞪大的雙眼直盯著他,就如同此刻,廁所隔門上的那雙眼睛,空洞、陰森。

他記起墜樓後的每個深夜,都有噩夢造訪,恐懼不斷加深,他的心跳猛地停滯片刻,繼而恢複運轉,他被斷肢淹沒在廁所裡,腥臭的環境下,方正祥忽然裂開嘴笑起來。

“......學校裡我是老大,誰都得聽我的,就連老師都不敢怎麼樣我,更彆提你們這群窮學生......哈哈哈哈......你是誰啊,我可不怕你......”

他蜷縮起來,抱住雙膝,嘴裡吐著莫名其妙的話。

張雁回歪了歪頭,覺得無趣極了,他本是應著怨恨而生,生來是為了複仇,可是看到方正祥被嚇到精神失常,沒多少興奮的情緒,反而覺得時間被浪費。

他在隔門上靜待了會兒,等到胳膊的血口愈合到蔣春眠可以接受的範圍,便想撐著往下跳,還沒落地,就和門口站著的蔣春眠雙目對視。

“......”

蔣春眠既要防著瘋狂同學突然竄出,又要留心尋找張雁回的蹤跡,緊張情緒使她的身體緊繃到極點,驟然看到坐在隔門上的張雁回,一時沒忍住,手裡捏著的木板扔向他——

“砰!”

張雁回捂住額頭。

“你......”蔣春眠迅速關掉廁所門,反鎖,往前走幾步,警惕地盯著他,“你坐在上麵乾什麼?”

不會和其他同學一樣,被未知因素給弄得瘋癲了吧?否則實在無法解釋坐到隔門上的奇怪行為。

她很有防範意識地重新拾起木板,正對著張雁回,無視他那張寫滿委屈的麵容,冷聲逼問:“說!你坐在上麵乾什麼!”

張雁回的額頭被砸紅了,他伸手揉了揉,廁所視野昏暗,他不確定蔣春眠有沒有看到自己剛才的詭異麵容,眼瞳恢複正常的瞬間,他決定按兵不動,在腦海裡快速搜尋解決方案。

“我......我說我是躲避方正祥,你信嗎?”

蔣春眠沒說話。

張雁回抿了抿唇,將被砍傷的右臂給她看,“他拿刀砍傷了我,我,廁所空間窄小,沒有地方逃,我隻能爬到上麵來躲著。”

說話間,他的手指蜷縮起來。

不是故意要騙她的,隻是衡量了她知道真相的後果,沒人能夠接受周圍人是惡靈,如果暴露的話,蔣春眠會離開這裡,離開他的身邊,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緊緊攥著手指,語氣加重道:“我,我可以下去了嗎?”

蔣春眠在他的傷口處看了一眼,確定張雁回此刻情緒正常,沒有發瘋的跡象,隨之而來的就是愧疚,她連連道歉幾聲。

“對不起啊......你下來吧!”

張雁回落地,蔣春眠將門反鎖,湊到他身邊,凝神觀察他被砍傷的右臂。

半條胳膊耷拉在身側,袖口和後背的衣服同樣開裂,露出裡麵猙獰的血痕。

蔣春眠不敢亂碰,不自覺伸手捏住他垂落的袖口,“怎麼這麼嚴重啊......”

遠看以為是小傷,近看才知道整個骨頭都裸露出來,皮肉外翻,難怪剛和張雁回打照麵的時候,他的臉色那麼白,簡直比牆皮還要白。

她竟然懷疑張雁回。

蔣春眠自責得不行,擠出兩滴眼淚,恨恨聲道:“彆讓我碰到方正祥,否則我打得他滿地找牙!太可恨了!”

他垂眸凝視眼前的蔣春眠,看到她的擔憂,看到她的怒意,唯獨沒有......沒有麵臨異性的緊張羞澀,他抿起唇,眼睫密密地垂落,遮住盛滿渴求的眼睛。

“我沒事,真沒事。你彆擔心。”

蔣春眠唔了聲,沒細聽他話裡的安慰,受傷之人都是這樣跟身邊人說的,沒事,沒事,其實疼得都快忍不住了,她想著要儘快帶他到醫院。

開廁所門的時候,她問道:“方正祥呢?他在哪裡?”

兩人拐到樓梯口,蔣春眠正警惕周圍,就聽張雁回說:“他砍傷我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忽然就瘋掉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

說話間,他一直垂著頭,沒敢和蔣春眠對視。

蔣春眠嗯了聲,沒再多問,先陪著他打車去了醫院。

畢竟胳膊那裡的血著實有些嚇人。

到達醫院,醫生把張雁回的胳膊處理好,兩人在路邊攔車的時候,張雁回率先開口:“妹兒巷。”

蔣春眠想了想,今天發生了這麼詭異的事情,要是她單獨回家也是會亂想,還不如跟著張雁回回家,正好她也有事情要問。

到了張雁回的家裡,蔣春眠自來熟地坐在沙發上,接連被追趕使她筋疲力儘,顧不得形象可言,更顧不上照顧受傷胳膊不便的同學。

“先喝點水吧。”傷的是右手,並沒有妨礙他的行動,回家的瞬間就給蔣春眠接了杯溫水,在旁邊思索片刻,選擇坐在她的身邊。

沙發塌陷,張雁回抿著唇,無聲地翹了翹。

周圍沒有彆人,蔣春眠喝了兩口水,情緒緩了緩,開口說道:“......這都是什麼事啊,不是我做夢吧!”

張雁回斟酌片刻:“不是做夢,我也看到了。”

“怎麼突然都瘋了呢?”蔣春眠抓了把頭發,“其實也算不上是突然,我來到班裡的第一天,就覺得各種不對勁,到處都是打架鬥毆的人,就像是被什麼影響似的,全都變得很壞!對,就是壞,有事情跟老師說也不管。”

“難不成真的是鬨鬼?”

張雁回驟然緊繃起來:“可......可能吧。”

蔣春眠察覺到張雁回的情緒不對勁,突然想起那時候在醫務室裡,他很怕黑的,怕黑的人大概也是怕鬼的吧?其實她也怕,之前不怕是以為沒有,今時不同往日,學校裡的種種詭異之處,已經不能支撐從前的科學理論了。

蔣春眠搓了搓胳膊,朝著張雁回靠近,故作鎮靜道:“沒事!就算是真的是鬼弄出來的,你也彆怕,我在呢......我們一起麵對,你可千萬彆變成那樣啊。”

她的聲線抖了抖:“我其實也怕。”

張雁回看向她,眼睫顫了顫,輕聲開口:“......不會的。”

他說:“我不會那樣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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