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瀾“啊”了一聲:“看我這記性,習慣了你躺在床上了,倒忘了給你鬆綁。”
她走到陸追身旁,拽了一下繩子,嘖了嘖嘴:“完了,當時係的是死扣。你等等,我去拿把刀。”
阮瀾一出房門,陸追不由得皺緊眉頭——她去拿刀了?!要做什麼?!
阮瀾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又暈過去了,頭歪在一旁,臉上仍然是灰嗆嗆的,看不出個模樣。
她也沒想那麼多,直接就用一把菜刀給陸追的繩子鬆了,扔在一旁的時候還有點心疼:“可惜了這麼長的一根繩子,用來綁瓷器多好啊。”
陸追自然是假暈,滿屋子的粥味兒勾得他壓根就暈不過去,好似有根百年老參吊著那口氣兒一般。
阮瀾直接就把繩子鬆了的行徑,倒是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他苦思如何要正常的“蘇醒”時,就聽見阮瀾低聲說了一句:“可惜剛煮的粥了,要不今晚就當加夜宵了吧。太慘了,白粥當夜宵。”
陸追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睜開眼睛,開口說道:“姑娘,不好意思,我方才覺得有些累,想要小憩一會兒。”
阮瀾:“我吵到你了?那你先小憩吧,等你休息好了咱們再聊。”
陸追眼睛壓根就沒離開阮瀾手裡的那碗粥,心裡暗罵這個小姑娘實在是太可惡了!但他在陸府遇到這種欺辱多了,便能做到麵不改色。
阮瀾感覺到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粥碗,心裡了然。
她走到陸追身邊,將碗擱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攙著陸追的一側胳膊將他扶起,讓他靠在床頭,又不放心的給他腦後墊了塊乾淨衣服,這才轉身去拿碗。
阮瀾盛了一勺粥,本來想給他吹吹,但又覺得不好意思,便直接送到了陸追嘴旁,說道:“小心點,可能還有點燙。”
陸追強忍著懷疑這粥裡下毒了的想法,反正此刻吃和不吃都是死路一條。吃了,至少還是個被毒死的飽腹鬼。
他張開嘴,抿了這勺粥——溫度剛好,粥也沒有很濃稠,他知道自己此刻適合吃稀一點的。
也許……方才的種種都是自己想多了?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隻是被自己嚇到才綁了自己,沒綁過人,就隨便亂綁而已。也不是在試探自己,粥也不是什麼審訊工具,刀也不是用來嚇唬自己的,更彆提下毒了。她隻是單純的解不開,單純的想讓自己吃點東西?
再說,一個農家女哪兒來的毒藥?
一開始那粥入口,陸追的喉頭便是一緊,他怕極了,什麼都怕,什麼都在提防。即便是熱粥入口,他生理上仍是在抵觸,甚至有些想吐。
他在心裡一遍遍的說服自己,對方沒有惡意,這粥能喝。
阮瀾也不著急,勺子就舉在空中,等著他將嘴裡的那口慢慢咽下去。
“彆著急,餓了很久
的人都是這樣的,彆著急。”阮瀾衝他笑著,柔聲說道。
陸追聽見這聲音愣了一下,七經八脈好似都被撫平了似的。
一口粥咽下肚子,熱騰騰的滋潤了他的肺腑,緩解了他心頭的那絲戾氣。
阮瀾又喂了他幾口,見他麵色稍稍緩過來了些,這才歎了口氣,開口說道:“唉,我想了想,要不你還是留在這兒吧。”
陸追猛地抬起頭:?怎麼個留在這裡法?她果然仍是要將自己送去官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