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攝政王的小啞妻 駢嶼 8085 字 5個月前

第20章

進大輿鎮要到驛站乘牛車,不僅僅是阮瀾這一個村子裡的人,臨近的兩個村落都由此處中轉,阮瀾和陸追到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在等了。

有個阮瀾看著眼熟的小姑娘,頭上裹了個包巾,神色有些懨懨的,見到阮瀾之後頭埋得更深,像是要把自己完全藏在陰影當中,他人再也見不到才好。

阮瀾在記憶裡搜刮了許久才想起來,這人就是秦氏說的劉丫頭,本名叫做劉珠,家裡自己種些藥材,再賣去大輿鎮。

後來父親去世,她下麵還有兩個弟弟,母親又是個沒主意的,她是沒辦法才獨挑大梁繼續生意養家糊口。

之後也正如秦氏所說,劉珠和大輿鎮一個男人好了。結果對方是個混日子的,就單靠這一張小白臉,平日裡說的那些話也都是為哄她開心,無非就是想從她這裡掏些銀子去賭坊。結果誰知道劉珠並不肯給他,這才鬨了起來,被大家知道了。

劉家村這也就傳開了,說劉珠連親事都沒成,就和個男人睡過了。

加上秦氏那些婆娘空口白牙編排些四處張揚,簡直就將她說成十惡不赦的模樣,抬不起頭來做人。

原主和她也沒什麼交集,就連後來的這些事兒也是從旁人同阿婆聊天的時候聽來的。

原主對於劉珠的記憶也隻是小時候見過幾次。

那時候劉珠還是個團子臉,性子已經有些潑辣,村子裡好些小子都怕她。她罵的潑辣打的潑辣,大有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樣子。

可就是那樣鮮活的一個生命,如今竟然成了這樣。

“看什麼呢?上車了。”陸追突然在旁開口問道。

阮瀾“啊”了一聲,回過神來。

她從未坐過牛車,眼看著那所謂的車不過就是個木頭板,邊上抬起兩塊釘在一起,省的路上顛簸掉下去人。

這感覺……倒有點像販賣奴隸。

但也由不得她多想,陸追拽了她的袖子一下,低聲說道:“快點上車,坐裡麵去。”

劉珠在一旁聽見這聲,轉頭打量陸追。陸追瞥了她一眼,劉珠連忙埋下頭去。

陸追原本還有些擔心阮瀾不知怎麼上車,卻看見她一腳踩在車板上,三步並作兩步往角落裡一縮,又衝他招了招手。

陸追:都說了她不是女兒家了,這步子跨的。

兩人坐好,接連不斷的又有人擠了上來,小小的牛車上一時熙熙攘攘。最後上車的是個壯漢,阮瀾從未見過,想來應該是鄰村的人,看模樣凶神惡煞的,一個能裝下陸追兩個還有餘。

這人上了車也不好好坐著,左右擠了擠,硬是給自己空出一塊寬鬆的小地方來。大抵是形象駭人,周圍的人吭也不吭一聲。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人不知道幾天沒洗過澡了,身上帶著一股濃厚的臭味,熏得人腦袋發暈。

車夫將文錢收了,這才啟程前往大輿鎮。

車走出村子的石子路,跋山涉水的,阮瀾這時也才明白陸追讓自己快些

上車的原因——她坐在最裡麵,顛簸最少。這牛車上沒個座位,擱在木板上顛來蕩去,還不夠受疼的呢。

而她此刻就顯然愜意很多,看著山水風景,有種在自然景區裡坐遊覽車的感覺,閒了還能打個瞌睡。

阮瀾坐在牛車的一角,陸追就擋在她的外麵,背朝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些什麼。

阮瀾看著他的背,倒猛然發現他的肩膀挺寬,和年齡不相符的寬。

她想著原主爹的身子瘦小,陸追穿他的衣裳也不過肩膀略鬆了一些罷了。若是這人生在現代,彆的不說,但憑這張臉,長大說不準就是個流量小生。

陸追的身子擋在她前麵就像是一堵牆似的,不僅將阮瀾和外麵的人隔絕開來,也擋住了猛烈的陽光。

在這陰影當中,牛車走的慢且顛,她迷迷糊糊的,沒過一會兒就打起了瞌睡。

陸追則靜靜的觀察著周圍人的神態,這些人都是常去鎮子裡的,不知有沒有看些通緝布告。

自己難道一輩子都要呆在這個小村子裡嗎?

他想到自己之前讀過的書,男兒誌在四野,怎能束縛於此?

車上的人一切都好,坐在外麵的注意些,以免被顛下去,車夫可不停下等人。

這些都是村民,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物件,倒也不擔心被他人偷了。

隻除了最後上車的那個壯漢,不時地朝著陸追阮瀾的這處瞟。

陸追不敢大意,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手緩緩的探到寬袖當中,指尖搭上藏在手腕處的刀刃。

這冰涼的東西反而讓他覺得心裡踏實,好似曾經和兵刃刀具共同待過許久,也隻有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才最值得信任。

“噗”的一聲,陸追感覺自己背上有個軟軟的東西靠了上來,他背脊一僵,隨即反應過來這是阮瀾,怕是又睡著了。

那絲柔軟和他的此刻的情緒糾纏在一起,倒讓他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連緊繃的神經都舒緩了下去。

牛車走的慢,太陽不知覺已經移動了方位,照的阮瀾低哼了一聲,有些惱怒的情緒含在其中。

陸追稍側了下身子,將陽光再次擋住,身後焦躁不安的那人便也再次安生了下去。

臨到正午的時候,牛車在一處樹蔭下停了。蹲坐了一上午的人群紛紛下車,從背囊裡拿出些簡單的吃食,坐在河邊鞠兩捧河水就著吃。

陸追和阮瀾也不例外,陸追將早上蒸的餅遞了一個給阮瀾,也不多言,自己坐在一旁吃了

起來。

阮瀾靠在他邊上,剛要咬餅,就聽見身旁有個人居高臨下的問道:“小姑娘,之前怎得從未見過你?哪個村兒的?怎得生的如此嬌嫩?”

阮瀾都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主要是那人身上的味兒實在是太難聞了。她很欽佩這一車的人,一邊顛著一邊聞著這個味兒都沒人吐的。

此刻這人站在自己身旁,那感覺就像堆了三天沒人清掃的垃圾桶,迎風彰顯著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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