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鬨了(1 / 2)

君月月完全傻了,她能想象方安虞想起一切,肯定還會恨她怨她,可是他最後結束自己的生命,選擇和自己重新交集,就說明他還是愛她的。

君月月可以想象方安虞會難過,會心裡有疙瘩,甚至因為從前的那些事情鬱鬱寡歡,她這一次都可以耐心地陪伴,好好地補償他。

但是君月月看著紙上有些潦草的三個字,感覺自己一瞬間就被打回原形,連個機會都不給,這也實在是太……哎不對。

君月月想到先前方安虞的隱瞞,甚至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異樣,這世界的變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他想起一切,也並不是現在,那他分什麼手?!

況且兩個人已經結婚了!

君月月心裡翻江倒海了一番,深呼吸一口氣,對上方安虞的視線,問他,“為什麼?”

方安虞抿著嘴唇不說話,錯開了視線,將那一半完好的臉對著君月月,把手裡的紙張又朝著君月月遞了遞。

君月月看著他的動作,盯著他的側臉,猜到了他因為什麼,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方安虞輕輕的掙紮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君月月連勁兒都沒用,他也沒有掙紮開。

“彆鬨了,我們都結婚了,分什麼手,”君月月說,“要是一定要分,也隻能是離婚。”

君月月清晰地感覺到她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方安虞明顯僵硬了,她嘴角帶著笑意,把頭埋在方安虞的胸膛,故意好一會都沒說話。

好久才開口,“況且世界都變成這樣子,離婚也離不成了,你隻能和我對付著過了,哪怕我是個人渣。”

方安虞慢慢地放鬆下來,在君月月看不到的地方也露出了笑意。

上輩子君月月對他的不屑一顧實在太多,方安虞總是希望君月月表現得多在意他一點。

他還覺得這不夠,故意又裝得情緒低落,君月月抱了他一會,發現他根本沒有回抱,隻是那樣站著,鬆開他問,“安虞,你怎麼了?還……因為那些事生我的氣嗎?”

方安虞沒吭聲,隻是低著頭,心裡對於君月月這小心翼翼的態度滿意得要死,麵上卻裝傷感,拿過筆,繼續寫道。

——我已經不是那個你喜歡的我了。

君月月……這話怎麼聽著雞皮疙瘩要起來,是幾百年前小言情的台詞吧。

不過她忍住了抖雞皮疙瘩的衝動,配合地哄道,“怎麼會呢?你什麼樣我都喜歡的。”

方安虞壓不住的嘴角想要上翹,最後伸手按住了臉才勉強忍住,轉頭看向君月月,眼睛裡麵竟然帶著薄薄的水霧。

君月月……

“你怎麼了!”君月月神情恰如其分地焦急。

方安虞又寫到——我的臉,再也恢複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君月月差點噴笑出來,她實在是捕捉到了他轉瞬即逝的笑意,才知道這孫子是在裝,否則這次肯定要被他騙得五迷三道。

這樣一想起來,方安虞如果從末世開始,就已經想起了先前的一切,那麼這段時間很多難以解釋的事情就都能解釋通了。

首先,他說他能控製喪屍,這就把先前喪屍莫名的像大白菜一樣站著等砍的異象解釋了,他一直在暗中保護她。

至於後來……他每次都虛弱成那樣,就是在保護著大家,而她要出基地他非要跟著,編了那麼一個離開她就會死的拙劣借口,也是想要保護她。

君月月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心理偷偷的不敢說實話,但是不可否認,他還是那個無聲地把溫暖和溫柔帶給人,讓她忍不住移情彆戀,忍不住死了還想再來一次的小傻子。

但是君月月同時又想起了一些其它的,比如他能控製喪屍,在最開始的時候那一次,估計是故意被咬的,騙她騙得好苦,還借機壓著她在洗手池發泄,估計那時候,他才是剛剛想起先前的那些事情,君月月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感覺到他不太對,甚至因為他外泄的陰暗情緒,瞬間感到害怕。

但這真的算是很不痛不癢的惡作劇了,又隻折騰她自己,君月月在心中快速思索了一下,雖然對於方安虞這些小心機有點哭笑不得,但是也極力地配合起來,畢竟上輩子,到底是她對不起他。

於是君月月小心翼翼地捧住方安虞的臉,真摯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

方安虞這一次沒有偽裝,他真切地因為君月月說的話高興,眼中像有星辰炸裂,鋪滿了璀璨的碎片。

他拿著筆,又快速寫道——真的嗎?即便我的臉留下很醜陋的疤,我的能力施展的時候,會變成喪屍,或許哪天就再也變不回來了,會咬人也說不定,你都不會離開我嗎?

君月月看了之後,微微挑眉,一時間心緒有點複雜,她不知道方安虞這種小心眼,是兩輩子累計起來的,還是上一世他也如此,隻是她沒有發覺。

但是她真的……不討厭方安虞的這種小心眼,畢竟她了解方安虞的本質。

所以她仰頭親了親方安虞的唇,說道,“當然不會,我現在是你老婆。”

方安虞扔了紙筆,一把摟住了君月月,愉悅的情緒再不壓製,把君月月抱得離地,轉了一圈之後才放下。

君月月也忍不住笑起來,腳落地之後,躲著方安虞到處亂啄的吻,哭笑不得道,“快點準備洗漱,然後去下麵一起吃東西,這裡不是適合久呆的地方,今天要想辦法回基地。”

方安虞聞言乖乖地點頭,最後在君月月的唇上啄了下,兩個人開始簡單地洗漱。

因為是療養院,眾人找到了庫房,找到了一些日常用品還有一批嶄新的病號服。

君月月和方安虞換上條紋衣服的時候,她還覺得這有點像情侶裝,但是等到眾人聚集在大廳裡麵,所有人都穿著一樣的條紋服裝,並且商量著怎麼從這裡麵出去的時候,君月月恍惚間以為他們是精神病院裡麵商量著逃跑的患者。

因為昨天帶的隻是一些應急的物資,所以這麼多人隻夠吃一頓,大部分人都沒吃飽隻是墊了個底,這療養院內外也沒有找到什麼能吃的東西,眾人隻好灌了一個水飽,清點過人數之後,就開始按照他們計劃的,先由幾個人分兩撥,在大門兩邊的遠處牆壁,發出敲擊的聲音吸引喪屍。

外麵的喪屍沒有二階喪屍的控製,雖然沒有離開,但是也都隻是在遊蕩而已,隻有聽到聲音或者是聞到生人的氣息,他們才會開始嚎叫和撲殺。

兩撥人分彆朝著牆壁的兩邊過去,踩著從屋子裡麵搬出來的凳子,拿著鐵棍子,在牆頭邊喊邊敲。

沒有二級喪屍的操控這種方法還是挺有效的,很快大門口的喪屍就已經分散開,雖然沒有全部被吸引過去,已經能夠讓他們開著車撞出去了。

君愉下車之後,站在鐵門前麵將手抓在鐵門上,這看上去冰冷如同一個鐵刺蝟的門,就開始如有生命一般遊動起來,纏繞著兩扇大門的鐵藤蔓,一寸一寸向下地收回,沒用多久,大門就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紮在鐵門上的喪屍都癱倒在地上,他們沒有被貫穿腦部的還活著,在地上掙紮著爬起來,肚破腸流地又撲到了門邊上。

君愉朝後退了兩步,整個人有些踉蹌,她的異能昨天才覺醒然後就消耗一空,今天還沒能完全地恢複,打開這個大門已經體力耗儘,被曆離扶著爬到了車上,就昏睡過去了。

敲擊著牆壁吸引喪屍的眾人,飛快地扔下棍子朝著他們的車跑過來,所有人上車之後,姬菲直接開著車將本來就被一個單薄的插銷彆著的大門給撞開了。

眾人碾壓過地上的喪屍屍體,將攔路的喪屍全部都撞倒,終於駛離了療養院。

這一趟,他們僅僅救下了6個活口,其中有兩個小孩子,但是昨夜那一場驚險的苦戰當中,他們本身的人損失了十幾個,如果按照生意來說,這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但是那些死去的人沒有怨言,因為他們在被撓到咬到,卻還是和眾人一起戰鬥,一直到變成喪屍,小丁死在了昨天的那場戰鬥中,但是今天眾人還是會朝著他家的地址去,去營救他生死未卜的家人。

活著的人也並不悲傷,還是滿心慶幸,他們不是這末世當中唯一剩下的一撥人,他們慶幸的是能夠活著,也在慶幸他們這一撥人,至少還心懷著希望,至少還願意冒險去救人,異能者沒有優越感,和他們分一樣的東西,也沒有因為秩序的崩塌而扭曲人性。

這才是身處在這樣的世界當中最難得的。

眾人的下一個目的地,就是小丁家的地址,開著車一路過去,他們沒有遇到任何的意外,街上遊蕩的喪屍不少但是並沒有二級喪屍的指揮,他們就不會聚集到一起形成規模,殺傷力也就很有限,尤其是對這種大貨車無法攀爬就根本夠不到裡麵的人,也追不上他們的車速。

按照小丁留下的住址,找到了他們家的那一棟樓,小區裡麵遊蕩的喪屍並不多,他們繞著樓來回地轉,不停留在一個地方,免得喪屍聚集太多形成麻煩。

君月月他們帶著車上的兩個力量型變異的異能者,直接朝著樓裡走去,但是到了小丁家的門口,敲了一會門之後,沒有人回應君月月直接暴力地將門給拽開了。

很遺憾,小丁的妻子和孩子,並不在家裡頭,去了哪裡也無從知道。

車子在小區裡麵來回地轉圈,如果幸存的人一定會發現並且開窗求救,但遺憾的是整棟小區裡除了喪屍嚎叫聲之外一片死寂,並沒有任何一個幸存者求救。

眾人從這小區裡出去的時候心情都有一些沉重,下一個目的地,是基地裡麵一個叫徐州大姐的家裡。

徐州和眾人一塊在車的後麵,離家越近心裡越慌張,她害怕自己的家人也會像小丁的家人一樣,不知所蹤,不知死活。

車子在路上飛馳,下一個地點,就是徐州家的地址,到了地方,他們發現這個小區竟然是封起來的,入口處用一大堆的雜物堆起來,裡麵根本看不見遊蕩的喪屍,一片寂靜。

還是異能者先進去查看,按照徐州家的地址進了樓道,這裡很詭異,沒有喪屍也沒見到任何一個活人。

君月月依舊是打算先敲門,敲門之後沒人應聲,再打開屋子的門查看屋子裡麵。

但是幾個人按照單元號找到了人家,卻發現門竟然是開著的,不光是這樣,幾乎所有房間的門都是開著的,而且上麵有焦糊的痕跡,根本不是正常打開,是暴力破除。

他們一路走到這裡,所有人的心裡都滿是疑惑,不過君月月看著門上的痕跡,也不像是電焊一類,更不可能是火,她想起上一世見過的異能者,有一次遭遇其他搜集物資的小隊,也見過這種焦糊的痕跡,當時那一夥人裡麵有一個電係異能者。

難道這樓裡麵,有電係異能者?

君月月和幾個異能者正猶疑的功夫,突然聽到外麵傳來隱隱約約的喊聲,他們快速下樓,出了樓道口,才聽聲音的來源正是大門口,他們停車的方向。

他們開始朝著那邊奔跑起來,眾人的速度都不慢很快轉過了樓角,看到他們停在門口的車前麵,也停了一輛小車,有幾個人在車下麵站著,似乎起了爭執。

眾人跑近了才看到,三四個男人,正和一個人人高馬大卻穿著很緊繃的黑人對峙著,君月月他們有點懵,稍稍放慢了一些腳步,但是方安宴卻一眼就看出,那個又高又大的黑人,不正是今天早上的姬菲!

眼見著姬菲對麵的男人抬起手,那動作就是對著姬菲的,方安宴一聲爆喝,“你們乾什麼!”之後不由分說,一個火球扔出去,正好甩在那個抬手的男人麵前。

昨天的一場消耗戰,眾人的異能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方安宴平時的火球就不小,昨晚升級加上剛才心裡一急,這火球的威勢和個頭,就成倍地增長,落在地上呼啦撩起來足有一人高。

那個男人差點被燒著,震驚地後退了好幾步,收起手上滋啦啦的電力,轉頭朝著從院子裡跑出來的眾人看過去,眼中滿是戒備。

幾個人這轉眼的功夫,已經跑到了門邊上,方安宴第一個跑到,一把拉過比他還高了一個頭的黑人,老母雞護崽子一樣護到自己的身後,還又低又柔地問了一聲,“你沒事吧?”

其實姬菲能有什麼事呢,她隻是因為需要照顧車後麵的人,加上她的異能並不是攻擊性的,這才留在車上的,但是她剛才還發現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正準備測試一下效果。

沒想到還沒等測試,他們就回來了。

和姬菲起了爭執的四個男人,生生被方安宴這音調弄出了雞皮疙瘩,畢竟這柔軟的語氣對著一個將近一米九的黑人說出來,就好像在對著大象說“你這個調皮的小東西”是一個效果。

不過讓幾個人雞皮疙瘩暴起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剛才那個氣勢強橫的黑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骨骼塌陷,四肢縮小,無比玄幻地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漂亮姑娘。

姬菲對著方安宴搖了搖頭,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個男人,這當場變身的效果可比4d還要像真的。幾個男人直接傻眼了。

方安宴伸手給姬菲整理了一下頭發,姬菲拉著他小聲道,“發現點好玩的事情,一會給你說。”

曆離已經向前一步,問道,“怎麼回事?你們是誰?”

四個男人把視線從姬菲的身上挪開,也很快就回過了神,畢竟現在這個世界就已經很魔幻了,好好地過著日子,結果睡一覺的功夫,就像是身穿喪屍遊戲,死人在街上遊走,親人變成吃人的怪物,這些天他們大多數已經麻木了,所以雖然驚訝姬菲的變化,也沒有愣很久。

畢竟這世界已經不能用科學來解釋,他中間還有人能發出高強度的電了呢,所以他們很快恢複了正常。

“這話該我們問吧,”四個男人中為首的男人說,“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你們在這裡乾什麼,想搶東西?趕緊走!”

這男人雖然震驚於方安宴和姬菲的異能,態度卻依舊很強硬,曆離這時候拿出去裝逼是最合適的,因為他平時就是個逼王,於是他眉頭一擰,氣場全開。

說道,“會不會好好說話?”曆離說,“誰稀罕搶你們的東西,我們隻是來找個人。”

“什麼人?”為首的那個男人說,“這小區裡麵大部分人都死了,剩下的我們都有登記,你找誰?”

“她叫月牙!”這時候車上一直著急的大姐徐州開口了,她趴在欄杆上,對著那男人說道,“這裡就是我家的小區,我叫徐州,我女兒叫月牙!”

她看到這男人一直沒說話,就是因為在這小區裡麵,她根本沒見過他。

但是聽他說有登記,徐州頓時激動了,“中長頭發,長得白白淨淨的,十七八歲的!”

為首的男人看向了徐州,頓了頓,擰眉道,“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徐州差點激動得從車上跳下來,喜笑顏開地看向君月月他們,君月月朝前幾步,在曆離的身後捅了他一下,曆離頓時反射性地開口,“大哥你貴姓啊,你們幸存者多嗎?食物還夠嗎?住得安全嗎,我們有個度假村……”

曆離開始和為首的男人攀談,得知他確實是電係異能者,名字叫懷文治,確實是這個小區幸存者裡麵的頭,這一次帶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出去,是為了找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