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宣傳(1 / 2)

臨近年底,各行各業有清閒,有繁忙。對於娛樂公司而言,年底無疑是忙碌,先不論年底總結,隻說各路藝人需要參加晚會和節目,便已經將這段時間擠得滿滿當當。

一嶼內部都緊張了起來。

蔚先生不僅要管理一嶼娛樂,手下還有一個更為龐大盛時公司,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但就是這樣,他仍讓我不要擔心,說胡澤良事交給他來解決。

我以為他說解決,是指讓一嶼人和胡澤良所在經紀公司溝通,避免日後再出現這樣情況。未曾想他處理方式,比我想象中來簡單粗暴。

蔚先生直接在圈裡放話,說要封殺胡澤良。

從健哥口中得知這件事時候,我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前往鄰省參加電影宣傳工作,正在利用閒暇時間翻看演技方麵書籍。

我看向健哥。

他告訴我,那件事發生後第二天,蔚先生就將他和一堆人叫出來開了個會。

整個會議過程,蔚先生都是十分憤怒狀態,沒有一個人敢觸他黴頭。公司團隊隻有按照他指示去做,迅速列出了一係列解決辦法,一個比一個強硬。

“蔚總究竟為什麼發了這麼大火,一乾員工不得而知。但是他們知道,蔚總說要封殺誰,哪怕沒有任何原因,對方都彆想能安穩度過這個年。”健哥描述十分清晰,“而且這些年胡澤良黑料不少,隻不過都被他們公司公關攔了下來而已,蔚總一旦動了真格,他經紀公司根本招架不住。”

在家時候,我碰見過一兩次蔚先生和公司管理層開會。雖然那場景看起來挺嚴肅,但是也不至於到讓人害怕地步,可聽健哥描述,他似乎現在還心有餘悸。

我問:“結果呢?”

“結果?結果蔚先生都不滿意,然後選了最直接解決辦法——”健哥比了個手刀,“讓對方消失在自己視野範圍內。”

蔚先生竟然這麼生氣……

但在這一刻,我明白了普通人和權勢者懸殊,他真有定奪人未來能力,無論是好、亦或者是壞。

我點頭:“事情我大概知道了。”

“……實話實說,我覺得有點過了。”健哥皺眉,“畢竟胡澤良還什麼都沒有做,我們這麼做,無疑是不給他所在經紀公司麵子。”

我沒有說話。

誰都有可以說蔚先生做過分,但我不行——因為他是為了我才這麼做。

人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能理解健哥在意地方,他並非是認為蔚先生對胡澤良製裁過分,隻是覺得為了一個胡澤良,得罪另一個娛樂公司不劃算。畢竟生意場上向來是和氣生財,如今娛樂圈其實就是資本棋子,競爭有,敵對有,但為了利益,很難有完全撕破臉時候。

但我相信蔚先生。

從我認識蔚先生以來,他就一直是個沉穩可靠、眼光長遠人,“意氣用事”這四個字不會發生在他身上。既然他已經做了決定,就必然考慮到了方方麵麵,不會將一嶼置於被動境地。

胡澤良事不會這麼簡單就了結,其中牽扯事情實在太多。

因而,我又問了健哥一些問題:“陳導和製片人呢,他們會同意嗎?”

正常來講,主演被封殺,一定會對電影有極大影響。

《全程通牒》是陳導推出賀歲片,投資、拍攝都是廢了大力氣,肯定不能耽擱。要是電影還在籌備階段倒也罷了,還能更換演員將損失降到最低,但是現在拍攝部分早就完成,後期製作也進入尾聲,就連上映時間都敲定了,卻鬨出這麼一檔子事,導演和製片方肯定是最心急如焚人。

如果因為我和胡澤良事,影響到了電影宣傳、上映和排片,那麼就算最先挑事人不是我,我也自覺罪責深重,愧對於陳林導演看重和指導。

“彆擔心,這就是公司團隊要解決問題了。”健哥解釋,“蔚總說《全程通牒》有你參演,雖然隻是男三,但也要好好上映。他找人和陳林溝通過了,要完全封殺胡澤良話,肯定是在電影排片結束後,絕不會影響電影本身。”

“陳導怎麼說?”

“陳導說隻要不影響電影,他不會乾涉蔚總決定,還會岔開你和胡澤良宣傳時間,儘量讓他少出現在你麵前。”

我若有所思。

看來需要給陳導道個歉。

還要向蔚先生道謝,明明是年底最忙時候,卻因為我個人事情,讓本就忙碌公司團隊增加了額外工作。

想到這裡,我拿出手機,點開與蔚先生對話框。

這些天蔚先生忙到幾乎是住在了公司,我雖難得沒往年那麼多工作,卻總有些細碎事需要上心,所以我們沒怎麼見過麵。聊天軟件中上一次談話,還停留在今早兩人互道“早上好”。

思考了片刻,我編輯下一行字。

——蔚先生,還忙嗎?之前事麻煩你了。

消息發送成功後,我想了想,又發送了一個微笑顏文字過去。

小戴給我發消息時候,最喜歡添加一些可愛奇怪圖片和顏文字。她說這能讓接收消息雙方都感到心情愉悅,能表達各種心緒,比如她給我發時候,就總是高興。

蔚先生究竟會不會覺得高興,我暫且不得而知。

他白日應該很忙,不一定看得到消息。

“在做什麼?”

健哥問我。

“給蔚先生發消息。”這沒什麼可隱瞞,“向他道謝。”

“是該謝謝蔚總。”健哥神色複雜,“胡澤良勉強算他們公司一哥了,他好不容易混到現在這地步,他們公司正指著他呢,結果前途說沒就沒了,他們肯定接受不了。畢竟不是咱們自己公司旗下藝人,蔚總給他下絆子是很輕易事,但要將他完全封殺,需要花費一點錢財人脈。”

說到這裡,健哥停頓了片刻,忽然問我:“這些……蔚總跟你說過嗎?”

我搖頭:“沒有。”

“何枝,我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有誤。”健哥語氣有些猶豫,“蔚總待你……或許是有真心。”

健哥會說出這樣話,一半點都不像當年他。

因為他話,我怔愣片刻,幸好及時清醒了過來。

“那健哥認為,這‘真心’會真到什麼程度呢?”我分外平靜,心間曾有霧,不知不覺間凝成了冰,“到承認喜歡我程度?還是到願意光明正大和我在一起程度?”

健哥沉默。

我笑了。

看吧,大家都這麼想——一定不會。

“健哥,你曾經告訴過我,不要從地位懸殊人身上找認同,更不要輕易托付情感,這些我都同意。所以這兩年以來,我始終在自省、時常自我審視,好認清自己位置。”

蔚先生有喜歡人——單單這一點,就能讓我始終保持冷靜和清醒。

更遑論,他從未說過任何類似“喜歡”、“承諾”話。哪怕是會錯意,總也要有個依據才行。

一切妄斷都是無根浮萍,經不起推敲。

說到底,蔚先生之所以對我好,是因為他原本就是一個很好人,沒有其他多餘緣由。

自作多情往往傷人傷己,實在不可取。

健哥默然片刻,而後重重點頭:“你是對。”

就在這時,小戴走了進來。

她手中拉著好幾個行李箱,揚聲喊道:“吱吱哥,吱吱哥!咱們該出發去機場了!”

我走過去接過她手裡行李,免得她絆倒,說:“是該出發了。”

健哥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他長臂一揮:“去吧去吧。路上小心點兒,忙過這陣電影宣傳,你們就可以放假休息了。”

聽到可以放假,小戴歡呼了一聲,說:“哇!一提起年假,我就又激動又傷心。”

健哥樂了:“你說自己激動我還可以理解,但你傷心個什麼勁兒?”

小戴理所應當道:“當然是因為如果放假話,我就有一周多時間都見不到吱吱哥了啊!”

“不至於。”我搖了搖頭,“一周而已。”

就算是平時工作時候,她也不是天天跟我待在一起,一周時間不算長。

“當然至於了!感覺根本不一樣,因為過年意義非比尋常啊。”小戴堅持自己觀點,她拇指和食指夾成一條縫,“隻要跨年夜晚上不在一起,哪怕隻有一周、一天、甚至隻有這麼一點時間,等再見麵時候,都會覺得好像過了一年一樣漫長。”

我習慣了一個人過年,無趣偶爾有,很少覺得漫長。

這麼看來,小戴骨子裡是個浪漫人。

“行了,就你奇奇怪怪歪理最多。”健哥笑得沒脾氣,損了她兩句,“趕緊出發吧,彆再像你剛來時候一樣,連時間都弄錯。”

小戴立刻正經地敬了個禮:“遵命!”

我們便乘坐保姆車,前往機場。

————

要去城市不遠,乘坐飛機隻需兩個小時左右。

劇組人定好了酒店位置和時間,但都是單獨前往。好巧不巧,我和陳林導演乘坐了同一時刻航班,在候機室等待時候碰了麵。

陳導一見到我,眼睛立時亮了下。

他揮手朝我招呼說:“何枝,來,來這兒。”

我點頭,向他走了過去:“陳導,下午好。”

“下午好,最近怎麼樣?”陳導說著客套話,“聽張銘說,他新戲已經選定你做男主了?”

“是。”我說,“承蒙張導厚愛。”

陳導哈哈大笑幾聲:“你太謙虛了,張銘跟我好一頓誇,隻差沒把‘我很看好何枝’幾個字貼在臉上了。他這個人特彆離譜,脾氣又乖張,日後你在他手下拍一段時間戲就知道了。”

他十分健談,和我天南海北聊了許久。

寒暄了一番後,我斟酌著開口:“陳導,關於胡澤良事……”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陳導擺手打斷了我話,“聽說是胡澤良做了惹怒你事,一嶼高層才有了這麼大動靜?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什麼樣人,不會對你有偏見和誤解。至於胡澤良,這回就算了,從下一回開始,我會錯開你們兩人參與宣傳時間。這次一嶼態度很強硬,就算接下來宣傳你和他碰到了,他應該也不敢往你跟前湊了。”

他語氣輕鬆,似乎心無芥蒂。

“謝謝陳導理解。”我說,“很抱歉,給您電影帶來了困擾。”

“道歉誠意你們公司已經給過了,我也說了,隻要不影響我電影就行。”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但要說有沒有困擾,那肯定多少是有點。”

我聽懂了他畫外音,順著他意思說:“這回,算我欠陳導一個人情。”

他看著我笑:“就等你這句話了。”

“陳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

“之後我有個劇,想讓你幫忙客串個角色,戲份不多,但是個反派,露麵五分鐘就死那種。”

“可以。”我應了下來,“陳導需要時候,直接聯係健哥就行,我跟他打聲招呼。”

友情客串並不是多難要求,就算不做人情,以陳導人脈也不缺客串演員。他若是需要,我無償做客串也沒什麼,但他卻說這是人情,實則是想告訴我胡澤良事不值一提。

“哈哈哈哈!爽快!”陳導笑說,“還有一會兒才登機,來,我給你講講下部戲那個反派戲份。”

“好。”

每個導演都很喜歡講戲,陳導也不例外。

他沒有講其他劇情,隻說這位反派短短幾分鐘背後人生和動機,然後又講導演和演員關係,斷斷續續說了很久。直到登機後發現人不多,他還和我旁邊人換了位置,坐在我旁邊繼續講。

儘管沒什麼上下文和其他人聯係,我仍舊聽得津津有味。

這角色是一個瘋瘋癲癲反派,因為執念犯了罪,然後自-殺。按照陳導話來講,他在整部電影隻出現了幾分鐘,但卻貫穿了整條故事線,所有人都在找他,但所有人都沒有找到他。

最後,陳導問我:“怎麼樣,就算不知道大致劇情,是不是都很覺得很好奇,很有趣?這就是角色魅力,演技其實也是一樣。”

“是說演技也不需要結合上下文嗎?”我說,“我大概能理解,如果演得足夠好,哪怕隻是一個片段,一個回眸,都能讓人共情。”

看到陳導投過來期待眼神,我繼續說:“所以不必說什麼觀眾不了解人設,不了解劇情,所以無法與角色共情。劇情是為了觀眾理解人物,當演員成功演繹一個角色,他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是那個劇中人,都能牽動人心。”

這是我認為演技。

陳導笑了:“你每次說自己‘大概’理解,其實都理解特彆透徹。”

“陳導過譽了。”

“沒什麼過譽不過譽,我就喜歡你這樣青年演員。”陳導再次重複了一遍,“我新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拍,但我們可說好了,到時候不管你混得怎麼樣,都要給我來客串。”

我頷首:“一言為定。”

陳導這才滿意了。

————

抵達鄰省城市之後,劇組人便開始了忙碌宣傳工作。宣傳工作排得一如既往滿,既要接受一些采訪,還要參加當地電視台節目。

來到落腳地方,我沒有看到胡澤良,接受采訪人隻有陶詩、柳暄,以及飾演女二演員。

當天下午接受了兩個小采訪之後,眾人回到了酒店歇腳,好參加第二天節目錄製。那檔節目錄製在攝影棚中進行,是主要以訪談為主節目,可能要做一些小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