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和腹黑少爺HE26(1 / 2)

我站的CP不能BE 錫紙錦鱗 12270 字 3個月前

九個月後——

“老板娘,給我來半斤炒釀皮和半斤豌豆糕。”

“誒!薑小哥兒又來給你家少爺買吃食啦?”

薑小曲笑著遞上自備的食盒,從棉襖裡拿出銅板來,一張口一嘴哈氣,“是的,你家的釀皮好吃,我家少爺喜歡。”

老板娘被誇臉上的肉得意的擠在一起,“哎呀,那我不是跟你吹哈,我們家做吃食在咱平康鎮是出了名的有滋味兒,可一點不比幽州城裡的味道差。”

薑小曲隻管笑著點頭,“那是。”

十二月的隆冬,她穿著深色的棉襖棉褲,頭上戴著羊皮帽,臉蛋和鼻尖被凍得微微發紅,付完錢後就把兩隻手揣進袖口裡取暖等著。

老板娘收了錢,把手裡的羊皮暖手袋揣懷裡,回頭去鍋灶邊給薑小曲做釀皮,轉頭看到水池邊刷碗乾活的瘦弱女孩子笑臉頓時變得凶惡,罵罵咧咧道:“死丫頭趕緊的給客人裝豌豆糕,沒聽見小哥說要來半斤嗎,天天就知道偷懶!作死的冤家!”

被罵的女孩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趕緊站起來把手擦乾淨到籠屜那去裝豌豆糕,寒冬臘月的天,她就穿了一身薄薄的棉絮衣,衣服還明顯不合身露出半截手腕,一雙手凍得腫脹通紅。

食攤邊有那麼三兩桌靠在火爐子邊坐著吃飯的,聽到老板娘罵人隻是隨意的撇去一眼也不多關注,都見怪不怪了。

隻有薑小曲微微皺著眉打量那個姑娘。

“小哥,你要的釀皮和豌豆糕。”

女孩子捧著打包好的吃食遞來給薑小曲,聲音怯怯的細若蚊蠅,薑小曲從她手中接過吃食,眼睛看見她腫脹的手指,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還用涼水刷碗,手凍壞了怎麼辦啊?”薑小曲皺著眉說。

女子有些慌怕的往下薅衣袖,喉嚨裡囁喏幾個音節,似是很怕生,“唔沒...沒事......”看薑小曲接過吃食後立刻收了手藏到身後,快速的看她扯開嘴角笑了一下,然後生怕被嬸娘發現她跟人說話偷懶,彎著背轉身回去食攤後麵繼續忙碌。

薑小曲看了女孩子的背影一眼,歎一口氣拎著吃食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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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裡天寒地凍的,路邊和四周的屋簷上都是沒化的積雪,人們都在家裡窩著不愛出門,街上沒多少人。

薑小曲抱著食盒回去,吸了吸鼻子,眼睛仔細地看著腳下,防止彆踩到凍冰再摔倒。

如今她和顧辭住在一個臨近幽州城的一個小鎮上,這鎮子叫平康鎮,地方不算大,但因為靠近幽州城和雲麓書院,整體還算繁茂,時常會有一些在城裡住不起的讀書人到鎮上租院子住,就比如他們。

如今距離他們離家已過了大半年。

最初他們打著遊學的旗號從長安離開,那時剛入春,隨商隊出城後,走了大約五天時間來到幽州境內。

光是路上的辛苦讓他們兩個第一次出遠門的人吃足了苦頭。

城外的路可不比城內都是青石鋪墊的平整大路,到了外麵就全是大土道,越是遠離大城路越窄越不平,馬車行走在上麵一顛就是一天,直搗的人頭腦發昏食欲不振,然後吃一嘴沙土弄得口乾舌燥。

他們隻有兩個人,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即便是顧辭準備的再周全,但他也都是紙上談兵,從未真正的出過遠門,真正走在路上時才明白什麼叫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幸好他們同行的商隊掌櫃是個好人,裡外幫著他們不少忙。

因為打著遊學的旗號,在進入幽州境內他們就和商隊分開了,以遊曆的方式途經沿途各大小鄉村城鎮,就跟旅遊打卡似的,有意思沒意思都轉著看一眼,然後大約在半個月後,他們正式進入幽州城。

起初他們住在城中客棧,白日裡薑小曲拉著馬車裡的顧辭滿城閒看,然後到書坊和文會茶樓買些書和手抄卷。

待幾日後差不多對幽州文人的現狀有了一個大致了解之後,顧辭開始出門主動去接觸幽州的讀書人了。

他腿上有疾隻能以輪椅拐杖代步,但他氣質清雅,品貌皆優,又腹有詩書點墨,很快就與幽州的讀書人交上了朋友。

隨後他便時不時同人一起參加文會啊、引經據典辯論啊、踏青登高啊等等,逐漸開始融入了解幽州的文人圈子,隨後經由人推薦,順利進了幽州境內最著名的雲麓書院深造。

顧辭的耐心極好,從到了幽州之後他就一門心思奔研究學問和交朋友去,半點不提長安的事兒,自然的薑小曲都要以為他們真的就是來幽州交流學習的了。

直到慢慢的薑小曲發現顧辭結識了不少幽州達官子弟,比如那位已故幽州刺史家的公子,又比如幽州節度使之孫沈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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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

薑小曲挎著食盒推開院門,“少爺我回來了。”

院裡正屋的窗內映著兩個人影,顧辭正在屋中與人在吃酒。

顧辭隔著窗看向外麵,沈烜也是,

“你的那個小丫頭回來了。”

薑小曲對外一直是小廝打扮,不熟悉的時候乍一看可能發現不了她是女孩兒,但接觸多了就不難發現了,畢竟她隻是為了方便扮了個小廝的樣子,沒有特彆刻意的去扮男裝。

薑小曲關了門小跑著過去給顧辭他們送吃食,路過門廊旁邊的小屋,裡麵倆侍衛正圍在小爐旁悠閒的取暖嗑瓜子。

她把正堂厚重的門簾撩開一道縫貓身進去,方一進到屋子裡頓時就感覺到室內與室外的溫差。

屋中的席麵擺的是炕桌,桌上幾碟菜色和清酒,熱乎乎的暖炕上墊著軟墊,兩位身姿樣貌具是上品的公子哥對麵而坐,氣氛融洽相處愜意。

她提著食盒動作麻利的把新買來的小菜吃食擺上桌,“少爺小侯爺請慢用。”隨後躬身行禮低著頭離開屋子去旁邊的小灶屋裡待著烤火,不打擾顧辭和沈烜。

桌上多了兩道鄉鎮小食,剛買回來還熱氣騰騰的,顧辭抬手輕輕於沈烜麵前讓了一下,

“炒釀皮和豌豆糕,鄉野小吃,味道還不錯,小侯爺嘗嘗看。”

沈烜如言拾筷夾起一塊炒釀皮,研究似的在眼前翻轉著看,硬濃的眉毛微抬,臉上審視中有點嫌棄,嫌棄中又帶出一些新奇,嫌棄做的難看,新奇是因為這種鄉野之物他沒見過也沒吃過。

放到嘴裡嘗了嘗,起初有些酸,但味道香濃豐富,細品之下確實嘗出了有兩分滋味。

“還行。”

他吃了一塊嘗嘗味道就足了,轉筷想去再嘗嘗那個豌豆糕,但一看之下筷子停住,眉宇間又露出了剛才的那種嫌棄。

鄉野小食不講究模樣,這豌豆糕半個巴掌大的一塊根本無從下筷。

這時一柄玉刀落在淡綠色的糕上,顧辭如撥弦般把豌豆糕切下小塊。

沈烜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剛要夾起,結果眼看著顧辭把玉刀遞到他麵前,然後自己夾起他切下的那塊。還對他說:“自切自食也頗有趣味,小侯爺也試試。”

“......”一塊破糕也要小爺我自己切,就沒見過你這麼不會巴結人的。

但沈烜還真就自己切了一塊,然後加起來嘗了,這次他撇著嘴嫌棄,“不好吃。”

顧辭給他倒了杯酒。

他閒適地端起,二人隔空碰了個盅,慢慢對飲。

兩人吃著小食,偶而對杯飲酒,閒聊些幽州城裡的事。氣氛頗為愜意。

沈烜最近很得意這個叫顧辭的人。

二人雖相識不久,但他這人很有意思,雖然是個癱子,但短短時間內他就成功融入了幽州的圈子,但有意思的是,不管是窮酸寒門還是官宦子弟,認識他的對他評價都不太好。這種不好不是說他人品不好,而是他們基本都被顧辭“欺負”過。

說不過,辯不過,論不過,偏偏他又很有道理的樣子,讓人逐漸開始懷疑自己,不自覺倒戈,又氣又想不到該怎麼反駁。然後就跟上了癮似的,顧辭這人一下就被凸出來了。

沈烜就覺得這人特彆有意思。

能短時間內融入幽州讀書人的圈這說明他是個聰明人,而且會用他的聰明,這可比那些心比天高貓憎狗嫌的蠢貨強多了。

然後他還能讓自己變成特彆的那一個,這就不單單隻是普通的聰明能辦到的了。

他因為覺得有趣接觸了這人,兩人的交集後顧辭對他有恭敬,但不諂媚,聊天時說話總能騷到他的癢處,該不給他麵子時也不給,但時不時又會給他出些妙招。

這人簡直太妙了,有趣還好用,所以沈烜最近真的很得意顧辭,甚至已經動了把他收到手下的打算。

他今日是閒的無聊,最近天氣冷書院放假,他左右無事便想到來找顧辭消遣。

沈烜看著麵前的人,他這人腿不好,天一冷就一直貓在屋裡不出去。

他突然想到了方才那個小丫頭,嘴角一歪揶揄道,“我說你出門不帶隨從,不帶護衛,反倒是隻帶一個小丫頭,日日夜夜在身邊看著......”

沈烜嘬一口酒,話語裡的意思十分露骨,“倒是玩得一手風花雪月。”

顧辭一頓,握著酒杯的手指倏然用了一下力,快的讓人根本無法發現。

他像是被驚到了似的抬眼看向沈烜,隨後露出很無奈的表情,“莫要打趣我了。”

他這難得一見的意外模樣倒是把沈烜給逗得樂不可支,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趣事一般湊身來問:“我說你不會到現在還沒嘗過女人吧?”

“篤、”

顧辭放下酒杯,側臉清高的偏向一處,“小侯爺莫要再拿這種事取笑我了。”

他越這樣,沈烜笑得越是開懷,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他可真沒想到,這顧辭在這事上竟然這般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