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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73做神婆 歸園田居 17337 字 3個月前

“這個小夥子最合適了,姓汪,叫迎新。家裡弟兄五個,他是老二。平常爹不疼媽不愛的,跟家裡也沒多深的情分。汪家孩子多,也不差送出去這個。彆看這孩子瘦,下地可是能乾得很,經常拿滿工分……”

陳保國快把汪迎新誇出花來了,王金蘭更是心動。不過她還是沒有一口答應,隻說考慮一下。事關閨女的終身,她還得找人打聽一下,再安排兩個孩子見麵。

拐了幾個彎,托了好幾個親戚打探了一下,王金蘭基本是滿意了。她親自看過一次,發現這孩子確實跟隊長說的一樣,有些瘦了,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氣色好像也不是太好。

不過這年月吃上飽飯的也沒幾家,王金蘭也沒放在心上。瘦不怕,來家了好好補補就壯了,隻要勤勞能乾就行。

陳瑜跟汪迎新見麵這天,雪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寧。可能是這人他沒看過的緣故?

雪鬆在心裡默念了幾本經書,才平靜下來。這才是小見麵,大見麵才會訂親。要是小瑜這次點頭了,大見麵之前他說什麼也得去汪家看一看。

陳瑜這個當事人卻抱著無所謂的態度,聽王金蘭的話換了新衣裳,抹了雪花膏,頭發也上了桂花油,辮子上一根頭發刺都沒有,頭頂光溜的蒼蠅落上去都打滑。收拾完她就八風不動的坐在房裡,等著汪迎新上門。

她也想清楚了,在爹娘看來,不結婚是不可能的。反正她現在對婚姻沒有期待,跟誰過都是過,那就找個老實的上門得了,晾他也不敢怎麼自己。這跟她上輩子遠嫁千裡之外,孤助無援的情況不一樣,這可是她家的地盤。

說好的上午九點見麵,才八點出頭人就到了路口。汪迎新是由媒人帶著來的,小見麵一般不需要男方父母出麵,主要是女方相看男方。

汪家村走過來可要個把鐘頭,加上收拾行頭的時間,那可就是早上六點來鐘就起來了。這說明男方重視女方。那種掐著點來的,雖然挑不出錯,但是女方家肯定不舒服。

汪迎新一身洗得發白的仿軍裝,膝蓋、肩膀都打著補丁。這時候鄉下基本穿的都是土布衣服,能弄到一件仿軍裝就很體麵了,哪怕是再舊再破。要真是穿得嶄新,一個補丁沒有,才是資產階級做派呢。

看到陳家兩口子,汪迎新沒說話就帶了三分笑,有些蒼白的臉色配上中規中矩的長相,讓他多了幾許斯文的感覺。

王金蘭和陳衛國很高興,長得不難看,又勤快能乾。聊了一會兒,覺得這小夥子人挺實在的,看來隊長和媒人真沒說瞎話。

既然父母這關過了,接下來就要陳瑜出場了,陳家兩口子把陳瑜叫出來,就帶著媒人出去說話了,讓兩個年輕人自己談談。

汪迎新看到穿著碎花夾衣的陳瑜,像山崖上那美麗脆弱的花朵一樣飄了過來,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就從挎包裡掏東西:“……我去供銷社看到有賣手帕的,就買了一條,這個顏色好,襯你,這個雪花膏抹臉,冬天臉不乾……”

“謝謝,你破費了。”這陳瑜覺得這汪迎新要麼是不會過的,要麼是真有點能耐。不過看他送東西時坦然的神態,應該是後者。

但是,問題來了。這麼一個長得還可以,又能乾又有點“財力”的,為什麼會願意做上門女婿呢?難不成是衝著自己這張臉?

陳瑜有些不相信,在鄉下人眼裡,好看隻是錦上添花,又不能當飯吃,沒有行,有了更好。

兩個陌生的男女,其實沒有多少話可以說。更何況陳瑜總覺得這個汪迎新看著不舒服,互相介紹了身份之後,兩個人就相對無言,氣氛開始尷尬起來。

還好王金蘭不放心及時回來了,現在還沒訂下來,說兩句話就行了,時間長了,萬一自家閨女吃虧了咋辦?聽說就有那壞小子,趁著小見麵占人家姑娘便宜的。

送走汪迎新,王金蘭把陳瑜拉到屋裡,偷偷問她:“我跟你爹覺得還行,你覺得咋樣?要是成,下次大見麵咱們就訂了,剛好走兩年親戚再結婚。”

“娘,要不再看看吧,你回頭把他送的東西也托媒人拿回去吧。”陳瑜想了想,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拒絕了。

一般小見麵送的東西,就算不成,也不用還回去,但是手帕和雪花膏也不便宜,陳瑜準備原封不動的退還回去。

王金蘭卻不理解閨女的拒絕:“這孩子哪兒不好了?你有啥不滿意的?難不成你還想找個雪醫生那樣的?那十裡八鄉可就沒有你能看上的了。”

小姑娘愛俏,王金蘭就怕閨女跟雪醫生待久了,這眼光就高了。要是照雪醫生那樣的找,她這閨女可就嫁不出去了。

“跟雪醫生有什麼關係?我就是看到他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不想靠近他。娘你也知道我現在有點特殊能力,這直覺可不能不信。”陳瑜矢口否認,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王金蘭半信半疑,不清楚是不是閨女在糊弄她。不過結婚過日子還是兩口子的事,總不能太勉強。但是又不想放過一個合適的姑爺備選,最後想了想就跟陳瑜說:“你再好好想想我就跟媒人說考慮一下,等個三五天再給他們準話。”

陳瑜知道隻要自己堅持,爹娘最後都還是會聽從自己的意見。所以她就當這事過去了,把去年過年才做的夾衣脫下,換了土青色的日常衣裳,就去知青大院了。

麥子種上,地裡就沒啥事了,這閒著的人就多了,雪鬆那邊肯定忙得緊,她還是趕緊去幫忙吧。

屋裡,桂英帶著小女兒過來買藥粉,孩子頭上生了一堆虱子,天天哢哧哢哧抓頭皮。她沒事就拖著孩子坐太陽底下逮,還是逮不乾淨。

聽說這雪醫生配的藥粉殺虱子好用,桂英就過來求點。

“把這藥粉撒頭上,揉揉頭皮,一刻鐘之後,拿篦子篦一下。用兩三回就好了,以後注意給孩子勤洗頭。”雪鬆交代桂英。

桂英點著頭抱著孩子出去了,正好撞上陳瑜,她詫異的問:“小瑜今兒個不是小見麵嗎,這麼快就好了?相上了沒有?”

“我爹娘說再考慮考慮。”陳瑜假裝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說。沒結婚的大姑娘家,不好說什麼相上相不上男人的。不管她說相沒相上,都會讓人說不矜持。

桂英笑嗬嗬的說:“咱家小瑜這麼漂亮,還是大醫生,是得好好挑挑。”看陳瑜害羞了,她也不追問了,抱著孩子回家了。

陳瑜進了屋,雪鬆低著頭看書,時不時標注一下,好像沒注意到屋裡多了一個人。

“小和尚!這麼用功啊?”陳瑜趴到桌子上,探頭去看小和尚看的什麼書。

雪鬆似乎這會兒才注意到陳瑜的存在,把書合攏起來,平靜的問:“相看過了?這麼高興,是看上了?”

“哪有,今天來這人看著還不壞,但是我心裡總是有點排斥,他一靠近我就想躲開。恐怕這人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但是我娘還要再考慮考慮,八成是想讓我答應,”陳瑜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雪鬆輕輕笑了一下:“說不定是你不喜歡,心理作用,何必把鍋甩給彆人?”不過他心裡倒是記下了,不行他就去王家村走一趟看看。

好歹也算半個師徒,雪鬆覺得他應該為小姑娘的終身操點心,省得她所托非人。

“喜歡不喜歡我還不知道?”陳瑜嘀咕了一句,就翻開《赤腳醫生手冊》繼續默記起來。小和尚總喜歡突然考她,她可得好好備戰,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過了兩天,王金蘭看陳瑜的態度還是沒有改變,隻能托媒人把雪花膏和手絹送回去,順便告訴汪家再看看彆家吧。

因為最初的牽線人是隊長陳保國,王金蘭也通知了他一下結果。

聽說沒成,陳保國十分意外:“這麼好的孩子,挑著燈籠都找不著,就算是娶媳婦,也多的是願意的,你們還有啥不滿意的?”

“這不是孩子看著不合眼緣嘛,咱們大人看著再好有什麼用?”王金蘭對隊長就直接說了實話。

陳保國也不說什麼了:“那是,孩子的事,也是得聽聽他們的意見。”但是心裡卻在想,要是擱先前,爺娘看了滿意就直接拍板了,哪裡輪到孩子說話。都是拜了堂才見麵,也沒見幾個過不好的。

不過這不是他家的閨女,他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對陳瑜有了一些不滿。這孩子仗著長得好,就挑起來了,這思想還是需要再教育。看來抽空還得組織這些年輕人開個會,學習一下無產階級的樸素思想,資本主義思想可是要不得。

隊長的思想教育大會還沒開起來,陳瑜就遇到麻煩了。

“閨女啊,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家香草吧……”

她看著院子裡哭啼啼的母女倆,趕緊把她們帶到屋裡:“嬸兒,有話屋裡說。”院裡的幾個知青都在看熱鬨的,要是再哭一會兒,街坊鄰居都來了。

“說吧,有什麼事?彆光哭著求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怎麼幫你們?”陳瑜搬了凳讓兩人坐下,開始問事情的始末。她明明不認識這母女倆,怎麼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她們的事?

中年婦女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看著正襟危坐的陳瑜有些怯意,再看看憔悴的閨女,還是紅著臉說:“陳醫生,嬸兒想求你退了跟迎新的事兒。你是醫生,成分好,長得好看,工作也拿得出手,再找一個也容易得很。可是俺家香草不容易啊……”

這中年婦女是王家村鄰村宋家集的,身邊那個骨瘦如柴,麵色憔悴的就是她的女兒香草。

香草的爹原來是大隊支書,後來因為貪汙集體財產,被抓了起來。一轉眼香草就從根正苗紅的支書閨女變成了黑五類之女。

原來她不下地就不愁吃穿,後來就得跟人一塊兒下地勞作,還隻能拿最低的工分,分最差的糧食。

宋家集跟汪家村的田地挨著,當汪迎新看到一邊乾活一邊偷偷抹淚的香草,就開始時不時背了人偷摸的關心一下,三五不時的送點吃食,送朵頭花,再送點蛤俐油雪花膏的,就把香草的心軟化了。

就連香草娘都覺得以前看錯眼了,錯過了一個好女婿。要知道原來汪迎新就去宋家提過親,那時候她跟香草爹覺得汪家連飯都吃不飽,年年,就覺得他是攀高枝,彆有所圖,還沒等他進門就連人帶東西丟出來了。

患難見真情,宋家如今都成了這個樣子,汪迎新還對香草這麼傷心,可見人品是個好的。所以香草娘對兩個人的接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等著年齡到了把女兒嫁過去。

結果今兒個無意中聽汪家村的人說汪迎新一個大小夥子居然給人當倒插門去了,都笑話他窩囊,不是個男人。

香草娘上前確認了一下,確實是那個跟自家私定終身的汪迎新。她當時隻覺得一道晴天霹靂,天旋地轉,暈倒在了田埂上。

醒來後她就去找汪迎新,想質問他為什麼要拋棄香草另娶。結果卻撲了一個空,汪家人說汪迎新去縣裡了,不在家。

香草娘尋思這應該是汪家人的主意,迎新這麼好的孩子,肯定做不出來那樣的事。這兩天不來,恐怕也是不敢見香草。

她在家裡剁著砧板詛咒汪家老兩口,兩個老不死的,肯定是嫌棄迎新老實不討喜,就想把他賣了倒插門掙幾個聘禮錢。

看著聽到消息就哭暈好幾回的香草,香草娘等不下去了,決定釜底抽薪,直接來找陳瑜了。想讓她主動退婚,成全她可憐的香草。

聽完香草娘的哭訴,陳瑜隻覺得好大一盆狗血。相個親都能被小三,她的直覺果然是對的。

就連一向淡定的雪鬆,眼神都波動了幾下。小姑娘說的沒錯,這人果然不是良配。幸好沒應下這門親事,不然這會兒估計都打起來了。

“她們應該是誤會了,小瑜,你跟她們解釋清楚。”雪鬆看向陳瑜,示意她解釋一下誤會,讓這娘倆不要哭了。

陳瑜比雪鬆還急,這種事情她可不想摻和,直接跟香草娘說:“嬸子,我跟那個汪什麼確實見麵了,不過我家裡可沒同意,今天上午我爹娘就托人拒了。至於你們之間的事,就自己回去商量吧。”

香草娘還沒說話,一直低著頭哭哭啼啼的香草就驚喜拉住陳瑜的袖子說:“真的嗎?姐姐你真的沒跟迎新訂親……”

我才十五,姑娘你娘剛才可說了,你今天都十九了,好意思叫我姐姐?陳瑜隻覺得一陣牙酸,然後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長得著急了一點?還是說她能透過自己這個破皮囊,看到自己二十出頭的靈魂?

宋桃娘看鬨了個烏龍,不好意思的說:“閨女啊,對不起啊,嬸兒誤會你了。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俺們計較,嬸兒也是太著急了。”

陳瑜能說什麼,隻能說不計較,不在意。宋桃娘得了準話,心就放下了一半,準備帶香草回去等迎新,這回說什麼也得把他倆的事過了明路。

香草這才羞紅著臉放開陳瑜,準備跟著老娘回家。沒想到一個轉身,人就跟軟綿條一樣倒了下去。陳瑜和香草娘趕緊去扶,總算沒讓她倒在地上。

得,這回也彆說回家的事了,先看看香草的身子有沒有問題吧。

雪鬆挪開椅子,站了起來,走到香草旁邊,彎腰去探她的脈象。剛上手,他的眉頭就微微皺了一下,表情凝重。未免失誤,他又確認了一下,這才跟香草娘說:“嬸子,她這是喜脈……”

“什麼喜脈?我家香草怎麼了?”香草娘好像沒有反應過來,機械的反問。

陳瑜看這女人意外的樣子,雖然不忍心,還是小聲說:“就是有孩子了。”

“約莫有四個多月了。”雪鬆補充到,也許是香草太瘦了,衣服太寬鬆,看著才不太明顯。

香草娘抱著閨女,一巴掌就要打下去,卻又輕輕落下:“這個糊塗孩子呦,這種事情也敢做?汪家那個小畜生不得好死呦……”

她讓香草跟那小畜生見麵,是想讓兩個人培養一下感情,沒想到他居然哄著香草做下那樣沒皮沒臉的事情。

“娘,你不要怪迎新,都是我的錯。”在雪鬆搭脈的時候,香草剛才就恢複了意識,她知道漏了餡,就不敢睜眼。眼下聽她娘恨上迎新了,就趕緊為他開脫。

香草娘氣憤的質問閨女:“原來你自己也知道,那個畜生知道嗎?你這讓人不省心的孩子,咋不先跟我說?”

“我也是剛知道不久,怕娘你生氣,就沒說。想跟新哥商量一下再跟你攤牌,沒想到他就不來了……”香草說著也哭了起來。

她一個貪汙犯的閨女,成分不好,又是個姑娘家,也不好去汪家問人。隻想著迎新是有事,等忙完了就來找她。誰知道他家裡給他說了媒,悄悄去見麵了。

香草娘再恨也沒有辦法了,隻能找到那個小畜生,讓他跟香草把婚事趕緊辦了,到時候還能說是早產。不然拖下去,閨女肯定要背個破鞋的名聲。

雪鬆考慮到香草的身子,準備讓她們歇一下,明天再回去。但是香草娘倆成分不好,晚上不回去可不好交代。最後還是雪鬆端了一杯太歲浸泡的水給香草,等她精神好一點,才讓她們回去。

陳瑜本以為這事就此告一段落了,沒想到幾天後,她居然又見到了香草。然而這一次她卻以枉死鬼的身份出現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