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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73做神婆 歸園田居 12351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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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瑜跟說要去宋家集學習交流,王金蘭和陳衛國都覺得是件好事,年輕人就要積極學習進步。至於可能在那邊住一天的問題,兩個人都沒當回事。當地的生產隊肯定會安排好的,雪鬆也是個可靠的孩子,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鄉下人早飯吃得早,八點左右陳瑜和雪鬆就到了宋家集。剛一進村,兩人就看到了昨天的那個小夥子,宋醫生的大兒子宋建設,這是怕他們找不到路,特意來帶路的。

宋醫生看到雪鬆十分高興,這個年輕人相貌堂堂,一身正氣,一看就是個熱愛革命的好孩子。更難得的是對中西醫都有所了解,這可是很多年輕人不具備的。

雪鬆對宋醫生祖輩傳下來的中醫診療經驗也十分感興趣,就把師傅教自己的一些知識點拿出來,兩個人互相印證,討論得熱火朝天。

陳瑜和建設、建新兩兄弟就在一邊邊聽邊學習。宋醫生的兩個兒子從小跟著爺爺和父親學醫,對這老少二人的討論倒是不難理解。而陳瑜經常就跟聽天書一樣,隻能飛快的在筆記本上記下要點,等小和尚回去給她講解。

期間宋家集的生產隊長來了一趟,代表宋家集全體社員對雪鬆二人表示了歡迎,並致以了親切的關懷。不過宋醫生跟雪鬆談得正興起,隊長還沒說兩句,就被老爺子趕了出去。

宋老爺子祖輩行醫,造福鄉裡,他本人在村裡也是德高望重的長輩,生產隊長也隻得悻悻的離開了。

這場小型的赤腳醫生交流會議,一直開到了天色將晚。陳瑜這個時候才“吃驚”的喊道:“哎呀,這天都黑了,雪醫生,咱們趕緊回去吧!”

“回什麼回?小陳啊,你們今晚就在村裡住下,我讓建設去找隊長,給你們安排一下住宿。吃了飯我帶你們過去安置。”宋醫生胡子一吹,不高興的說。

陳瑜和雪鬆相視一眼,假意推辭了幾回,才“盛情難卻”的同意留下,高興得宋醫生趕緊催自家老婆子做飯。

很多鄉下人家吃飯不耐煩什麼“食不語,寢不言”的,飯桌上就要熱熱鬨鬨的才好。宋醫生跟雪鬆談論起遇到的疑難病人,陳瑜也趁機說起了香草:“咱們村裡是有個叫香草的吧?前天她們娘倆有點私事找我,當時身體看著很不好,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唉,好什麼啊,這人都沒了。”宋醫生一陣歎息,這香草娘也是個糊塗的,閨女不知道被誰家小子禍害了,不來找他,倒是不知道去哪找了個野郎中,一副虎狼之藥下去,香草就大出血沒了。

陳瑜麵露不忍:“好歹也算認識,等下我和雪醫生過去看看吧。”說來宋家當年也不過是眼光高一點,看不上條件差的汪迎新,就算是記恨,也不至於讓人連死了都受他折磨。

“你們都是善心人。吃了飯讓我帶你們過去吧。”說到這個話題,宋醫生也沒心情討論學術了,一桌人默默吃起了飯。

到了香草家門口,陳瑜對宋醫生說:“宋伯,您先回去吧?我們有些話想跟香草娘說。”

“行,我先回去了。你們也彆待太晚。”宋醫生也就不再往前走了,交代他們早點回來,就回去找生產隊隊長安排兩人的住宿去了。

兩人走進香草家的院子,隻覺得滿目破敗蒼涼,陰森森的。不過他們都沒有害怕,畢竟留下這股氣息的香草都已經被製住了。

陳瑜走到堂屋門前,在敞開的門板上敲了幾下:“嬸子,在家嗎?我是陳瑜,和雪醫生來看你了!”

寂靜昏暗的內室突然響起一道嘶啞的聲音:“你們來乾什麼,看笑話嗎?我們全家就剩我一個孤老婆子了,隨便你們看吧!”

陳瑜和雪鬆循聲走進右邊的房間,依稀能看到床邊坐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抱著香草生前的衣服,一動不動。

閨女未婚就死了,還死得這麼慘,自然不能進宋家的祖墳。而且橫死之人連停靈都不許,一副薄皮棺材一裝,匆匆忙忙找了個地方隨便就葬了。

如今香草娘也隻能抱著衣服懷念女兒了,從昨天香草下葬之後,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合眼,滴水未進。

她的眼淚已經流乾了,恨不得連血都流乾,隨那沒良心的爺倆而去。她一個孤老婆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都怪她啊,早知道就讓閨女把孩子生下來了,名聲再不好,也還有條命在。就是躲到荒山老林裡,也能多活幾天啊。

“嬸子,我們來隻想告訴你,香草的事,主要責任不在於您。她被人下了藥,才會對汪迎新這麼死心眼。您沒發現她的狀態不對勁嗎?”陳瑜直接開門見山,說起了香草被下藥的事情。

香草娘猛的抬起頭,作勢就要起來,但是雙腿無力,又跌在了床上。她死死的盯著陳瑜問:“你說什麼?俺家香草被人下了藥?你憑什麼這麼說?是不是汪家那個小王八蛋?”

“我就知道,香草怎麼突然跟魔怔了一樣,明明知道姓汪的不要她了,還非得一棵樹上吊死……”

“不對,你就見了我們一麵,怎麼知道這麼多?要是你們真有這麼厲害,上次怎麼不說?你這是故意要俺香草的命啊!”香草娘說著就扶著床跌跌撞撞的走過來,想要打陳瑜和雪鬆。

雪鬆往外看了一眼,回頭跟香草娘說:“我們也是在香草死後,見到她的靈魂才知道的。您若是不相信,直接問自己女兒吧。”

“香草現在在家裡?香草!娘的草,你出來讓娘看看啊,告訴娘,是誰把你害死的!”人死為鬼,香草娘年紀大,更相信這些。聽了雪鬆的話就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哭喊了起來,想要見女兒一麵。

外麵,素雲、香草還有二妞剛剛落到宋家院子裡。素雲抱著香草的孩子,輕快的飄進來:“大師,小瑜妹妹,我們沒來晚吧?”

香草也跟著走了進來,怯怯的走到她娘身邊:“娘——我回來了。”麵對汪迎新以外的人,尤其是至親,香草似乎還算比較正常。

“香草,真的是你嗎?”香草娘看著閨女可怖的樣子,卻絲毫沒有害怕,驚喜的伸出手,就要去抱她。然後這一抱,自然抱了個空。如果不是陳瑜及時扶住,她就撲倒在地上了。

這時候,香草娘才意識到什麼是真正的陰陽相隔。想起陳瑜剛才的話,她急切的問:“草兒,跟娘說,汪家那個畜生不如的,是不是給你下了藥?告訴娘,娘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會給你報仇的!”

“娘!不許你這麼說新哥!新哥沒有給我下藥,他也不會娶彆人的。他隻喜歡我一個!新哥,新哥你怎麼還不來看我,香草好想你啊……”提到汪迎新,香草又癲狂起來,目露凶光看著自己的親娘,好像是在看生死仇人。

素雲迅速的舉起手裡的孩子,朝香草喊道:“香草,那可是你親娘,你要是敢傷她,我就吃了你兒子!”

香草這才不敢輕舉妄動,眼巴巴的看著孩子,生怕素雲沒個輕重,傷了他。

香草娘麵對這樣的女兒,心底的寒氣控製不住的冒了出來,就連素雲的話裡提到的外孫都忽視了。小陳醫生說的是,香草這樣子哪裡正常,一定是個缺德冒煙的汪迎新做了手腳。

“雪醫生,陳醫生,這是怎麼回事?汪迎新到底給俺家香草下了什麼藥?”香草娘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想要問個究竟。

陳瑜和雪鬆就把事情都講了出來,也表明了此行的來意。陳瑜懇切的說:“不瞞您說,汪迎新現在盯上了我,我要保全自己,您應該也想給香草報仇吧?所以,我們能不能聯手?找出汪迎新的把柄,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

“我願意,我願意!你們說吧,你們想要我做什麼都行,要了我命都行……”香草娘知道閨女現在的狀態沒法改變之後,對汪迎新的恨意更深了,隻想讓他早點去死,陪自己可憐的閨女去。

陳瑜背著香草小聲的說:“您隻需要跟我們說,汪迎新有什麼喜歡和愛好,平時愛去什麼地方。或者附近有些什麼匪夷所思的傳聞,您仔細想想,能想起來嗎?”

小和尚說汪迎新這次用的屍油比較新鮮,而且製作相對粗略,控製效果應該達不到香草那個程度,他懷疑汪迎新是自己摸索著製作的。

這製作屍油的原材料自然沒有那麼容易弄到,汪迎新要是自己做的這個,多多少少會漏一些行蹤出來。

“這個小畜生會裝得很,他平時除了下地乾活,也沒有做彆的什麼,看著再老實不過……倒是前斷時間有幾個人說晚上在外麵碰見過他,他說是出來逮兔子的。”香草娘想了半天,也才想起這麼回事。

不過也沒有人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勁,頂多笑話他饞肉了,白天乾了一天活,晚上還有精力逮兔子。

夜裡,多次出去。八成是尋找“原材料”去了!陳瑜追問:“這幾次碰到他的地點是哪裡?是同一個地方嗎?”

“也不能說是一個地方,但是也差不多,基本都是在後坡那邊轉悠。”這事香草娘還記得,因為當時她還叮囑汪迎新,說後坡那地方邪門,不讓他去。

因為附近有些人家生了孩子養不起,又送不出去,或者孩子病了,夭折了,都丟在那邊。經常有人說路過那邊聽到小孩兒的哭聲。

陳瑜聽了香草娘對後坡的描述,看了雪鬆一眼,點點頭,這汪迎新應該是從那邊弄到的“原材料”。

讓素雲抱著孩子留在這裡牽製香草,讓香草母女在一起多待一會兒。之後陳瑜和雪鬆就帶著二妞離開了宋家。

回到宋醫生家,老爺子還責備了他們半天:“她們家剛沒了個人,你們也沒點忌諱,待到現在才回來。”

“宋伯,有什麼好忌諱的啊。我們可是接受過唯物主義教育的新青年,怎麼能相信封建迷信。”陳瑜笑嘻嘻的拿大話堵住了宋醫生的嘴,看他在一邊吹胡子瞪眼。

宋醫生被陳瑜一噎,不知道說什麼了,氣哼哼的帶著他們出去了:“你這小丫頭,這張嘴就是利。趕緊回去睡覺吧,我們明天接著討論。”

陳瑜和雪鬆被安排在村委接待客人的房間裡,旁邊住的是村裡的知青。還好鄉下多的是房子,倒是不用跟人擠,這也方便兩個人半夜“私奔”了。

等到夜深,其他房間的人都睡著了,陳瑜帶著二妞和雪鬆就偷偷碰個頭,一起溜到了汪家村。一路上也少不了遇見一些阿飄,兩人直接無視了,有些調皮愛逗人的,也被二妞趕跑了。

進了汪家村,就清淨了許多。第四根電線杆,左手邊,前麵挨著一個荒廢的宅基地。陳瑜默念著香草娘說的路線,跟雪鬆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汪迎新家。

“好多小孩子啊!”走在前麵的二妞突然叫了一聲。

汪家院子裡,幾個光溜溜的孩子互相依偎著,不停的痛苦嚎叫聲,看著汪迎新的房間充滿了仇恨和恐懼,陳瑜就很快想到了什麼。

她悄悄來到一個大些的,約莫有六七歲的孩子身邊,輕聲問:“你們是來找汪迎新的?是不是他把你們的屍體偷走了?”

“你是誰!是來收我們的嗎?”那孩子瞬間的把幾個更小的孩子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陳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