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也不知道走到哪裡了,他覺得這路頗有些顛簸,一頓一頓的,顛得他屁股疼。
他就在車裡頭,顛一下,撞一下頭,發出沉悶的聲響。
外頭趕車的衙役覺得奇怪想看一眼,被同伴攔住了:“快到地方了,等會看吧,這會子看了還要裝回去,太麻煩了。”
前頭林風起正在和師爺說話:“咱們這太湖還好些,雖然水位漲了,可好歹沒衝下來淹了農田。”
師爺就說:“這會兒彆的村裡頭還沒送消息過來,想來問題也不是很大,咱們估摸著隻要去下頭的村子走一走。”
林風起抬眼看,村子已經近在眼前了,肉眼可見地塌了好幾處地方,有些還沒細看的地方還不知道怎麼慘烈呢。
他帶著師爺往裡頭去,問:“你們村長呢?”
村人便說:”村長帶人往縣衙去了。”
白師爺擰眉:“幸好咱們在縣衙裡頭留下了人。”
林風起招呼後頭卸車:“彆的不說,先把東西發一些下去。”
林風起一撇頭,就看見自個兒子從車上跳下來,頓時驚了,衝過將歡寶從地上拎起來:“你怎麼跟來了?!”
林渙還以為他問自己怎麼過來的,在半空中踢著小短腿說:“我偷偷鑽車裡跟過來的!爹快把我放下來,你晃得我頭暈。”
林風起也不管林渙了:“老老實實擱著登著,等會我叫人送你回去。”
林渙哪裡是這麼老老實實的人?半空踢完了腿就往人腿上爬:“抱我讓我康康!”
這會兒衙役都在忙著拆卸,哪有空管他一個小孩兒?林渙見他們果然很忙也不說話了,自個兒在旁邊溜達。
縣衙裡發的東西大多都是米,隻有那些說自己家被衝了的能多拿些布料衣裳和銀子。
直播間視野鏡頭裡,村裡的土地上大多都是泥濘不堪的,黃土地叫水泡了,混著濕噠噠的雨水,踩一腳上去就是一個大鞋印。
天空灰蒙蒙地下著雨,所有人身上都穿著蓑衣發東西,細簽子一樣的雨水紮下來,在衣裳上頭暈出小小的水暈。
林渙看了一會兒便不看了跳著腳在車子中間穿梭著,幫著衙役們發東西遞東西,像個小陀螺一樣。
【一言不合:林爹管轄的村子應該不會隻有幾個吧?難不成每一個都要這麼下去發東西?】
【啊:不至於吧,應該還有彆的隊伍什麼的,隻是咱們隻知道這一個,要不然效率也太慢了。】
【斤斤計較:唉,這些衙役也不容易,冒著這麼大雨還要發東西。】
是啊,林渙默默想。
他才發了一點兒東西,手和胳膊就酸疼得不行,這些衙役搬的東西可比他多多了。
這一個村子裡的人就那麼多,白師爺一邊發東西一邊在本子上勾畫著,見差不多了,就叫人將東西收起來預備著往下一個村子走。
他們才在收拾東西呢,村裡的女人們就端著鍋碗瓢盆出來了:“外頭風大雨大,官爺們喝口薑糖水再走吧!”
大約是怕衙役們嫌棄,她們拿出來的碗都是洗刷了無數遍的,粗陶碗裡裝著黑黃色辛辣的湯水,刺鼻極了。
衙役們一口一碗灌下肚子裡,笑著把碗還給她們:“多謝了,咱們還得去下一個村子,就不多留了。”
林渙也分了一個碗,給他薑糖水的那個女人見他一個小孩兒跟在隊伍裡都很好奇:“怎麼你一個小孩兒也出來賑災?”
林渙下意識說:“賑災又不看年齡噠!彆看我笑,我想幫忙的心大大的!”
女人便笑著摸摸他的頭,給他那碗端在手裡的薑糖水:“喝了去去寒,彆回頭生病了。”
林渙學著彆人一樣,想一口一碗,然而他高估了自己,辛辣的薑味在口中爆發開來,讓林渙忍不住嚴肅住了表情。
一碗水喝完,一個甜甜的東西被女人塞進他的嘴裡。
他下意識舔了一下——是一塊方糖。
甜蜜的味道在嘴裡散開,林渙板著臉:“我朋友說啦,不可以拿群眾的一針一線,我怎麼能吃你的糖呢?”
他假裝在身上掏了掏,實則是從直播裡兌換了一顆小銀粿子:“給你,買你的糖!”
不等女人說話,他三兩步竄上了車,仍舊鑽到了油布底下。
車子慢慢啟動,林渙伸手使勁兒搖啊搖:“不用送啦!”
等村子漸漸遠了,他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吐著舌頭喘氣:“斯哈斯哈!”
【心上人:歡寶怎麼啦?】
林渙癱在車上:“她們為了驅寒,放了好多好多的生薑喔,我被辣到喉嚨了!”
救命!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生薑水啦!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
本來二合一的,但是我看了個劇。
就那個《我在他鄉挺好的》,看了三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哭傻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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