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背我就背,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一群小孩兒都哽住了,這丫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其中一個跳起來:“那你怎麼證明你會背好多好多書?”
林渙很奇怪:“我為什麼要給你證明我讀了很多書?我先生說過,書是為自己讀的,又不是為你們讀的。”
剛剛說話的小孩兒無話可說了。
於誌就得意洋洋地說:“歡寶說的對!你們家裡都有賺錢的營生,怎麼不拿幾兩銀子出來給我們使使,好證明你們家裡賺了許多錢?”
“我家的錢,憑什麼給你們使啊?我爹都不給我使!”
林渙一臉可憐他的表情:“你爹的錢不給你花?太慘了吧,我爹前兩天才跟我說,家裡的錢都是我的,讓我隨便花。”
那個說話的小孩氣得臉通紅。
林渙嘖嘖嘖:“那你都說了,不肯給我們錢花,那我也不給你們背書,扯平了!”
【心上人:我尋思歡寶他爹什麼時候說的家裡的錢都是他的,讓他隨便花了?是我漏看直播了嗎?】
【白菜豆腐腦:我也,我覺得歡寶在騙他們,歡寶學壞了,都會騙人了。】
林渙小臉一紅,反駁道:“我這哪裡算騙人啦?吧嗒說過,這個叫那個什麼來著……戰術!對!就是戰術,從根本上打敗彆人!”
嘴上這麼說,他心裡卻很不好意思——這是他頭一回“騙人”耶。
不過也不算騙?畢竟秦婉曾經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他們幾個小孩在這裡爭執,旁邊的大人自然也聽見了,聽見林渙說這些都笑起來:“這孩子真是,有些聰明勁兒。”
他們也不過是說一回,沒一會兒就不看林渙他們了,忙著作詩評詩。
這中秋詩會是幾個本地的商人舉辦的,已經沿襲了許久,算得上是比較正式的宴會,每一個人都鉚足了勁想要表現自己。
林渙瞅了一會兒。
詩會主題是詠中秋,中規中矩的題,獎勵卻是一本顏真卿的字帖,據說是真跡。
林渙想到上回吧嗒還在這裡的時候,就常常臨摹顏真卿的字帖。
他看著那本字帖,有點眼饞。
可是眼饞好像沒用啊?他又不會作詩,而且在座的幾位裡,有好幾位有才華的人。
他肯定搞不到手,他連詩都還沒開始學呢。
也隻能看看了。
那本字帖就放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林渙眼睛滴溜溜地轉啊轉啊,突然想到了林如海!
他立馬跑到林如海那裡,仰頭撒嬌:“先生……”
林如海低頭看他:“怎麼啦?”
林渙指了指那副字帖:“想要那個!”
他和自己親近的人從不整那些彎彎繞繞,想要什麼,都是直說。
林如海說:“可那是比賽拿了第一才能要的。”
生活不易,林渙歎氣:“我知道呀,沒有彆的辦法嗎?”
林如海想培養他自己動腦瓜子,於是說:“你自己想一想?”
【心上人:歡寶要不算了吧?反正也是一個字帖,以後咱們有錢了買它十個八個的。】
【白菜豆腐腦:是啊是啊,歡寶算了吧,咱們肯定搞不過他們大人的,字帖還有很多呢,那個字帖也不一定去真的,彆回頭你辛辛苦苦弄回來這個,隻是個人家臨摹的贗品。】
林渙一想,對噢,萬一不是真跡怎麼辦?
他滴溜溜跑去裁判那裡,這是個年紀挺大的裁判了,下巴上長著花白的胡子,一直拖到了胸口。
林渙對老人一向很尊敬,先作揖然後問:“老先生,這個字帖,是真跡嗎?”
老先生:“……”
他扭頭,想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來質疑他拿出來的字帖,一看,咦,是個站著還沒他坐下來高的三歲小娃娃。
他伸手把林渙抱到自個兒膝蓋上,讓他去看那副字帖:“你這哪裡來的小奶娃娃,隻怕連字都認不齊全,竟還敢問我這字帖是真是假?你家大人呢?”
林渙認真看了看字帖,他認不出是不是真跡,隻好求助直播間。
【古文學研究:這副不算字帖吧,說真也真,說假也假,字帖內容是顏真卿的《大唐西京千福寺多寶佛塔感應碑文》,俗稱《多寶塔碑》,原來的字是寫在石碑之上的,這個應該是拿紙拓下來的。】
【古文學研究:說真是因為它確實是顏真卿的筆跡,王世貞曾評它說“此帖結法尤整密,但貴在藏鋒,小遠大雅,不無佐史之恨耳。”,其實我覺得這副字帖更適合你,你過兩年就要開始學寫字了,正需要這樣的字帖規整你的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