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渙送走了同窗們就往石呆子那邊鋪子裡去了。
因著還沒簽過戶文書,目前的鋪子仍舊還是石呆子在經營的,林渙到了門口卻發現鋪子門關著,顯然石呆子並不在鋪子裡。
林渙好奇,問了鄰居才知道,原來石呆子已經五天沒開門了。
林渙愣了一下。
他這幾天沉迷看賈府的劇情,國子監平日裡又是封閉學習,他接收不到消息,還真沒注意過石呆子怎麼樣了。
他忙打聽了石呆子的住處上了門。
石呆子就住在離鋪子不遠的一處小宅子裡,沒有門房,還是一個人獨居,也沒娶妻生子。
林渙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
他揚聲:“石呆子?”
【銀翹片:總不能他跑路了吧?】
【白菜豆腐腦:要跑路也是拿錢跑路啊,歡寶錢都沒付呢,咋可能跑路?最多就是後悔賣了。】
【一言不合:石呆子不是這樣子的人吧。】
【紅樓我來啦:石呆子還真不是這樣的人,原著裡賈赦說想買他的扇子。他可說了,就算給他一千兩銀子一把扇子,他都不買,寧死不屈的。】
【無語:之前不是說石呆子可能是義忠親王家裡長史那個親戚弄得他家破人亡的嗎?那會兒義忠親王和賈府還有聯係吧,後期石呆子不賣也情有可原?】
直播間眾說紛紜。
林渙叫了半天沒人回應,看了看石呆子家裡的門牆,一咬牙,乾脆翻進去了。
跟著他的小廝:“……”
院子裡頭收拾得還算乾淨,林渙在各處都找了找,最後在臥房裡找到了石呆子。
看著好像是躺在床上睡覺。
林渙鬆了一口氣,上去推了推他:“你怎麼睡成這樣?我可叫了半天,你都沒開門。”
他推了兩下,沒推動。
林渙一僵,伸手探了一下鼻氣——謔,還有氣。
這會兒去請大夫已經來不及了,他乾脆讓外頭的小廝把人挪到了馬車上,去了最近的藥堂。
大夫把了把脈,又掀起衣裳看了一眼:“怎麼不早點來治?他這都叫人打出內傷了。”
林渙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平日裡不在家,今兒去了他家,他半天沒給我開門,我才察覺不對勁的。”
“這讓人打出內傷是怎麼回事?”
大夫說:“他的脾臟都有出血,胸腹之間有淤青,還是成片的,大小還不一樣,一定是叫好幾個人圍著打了。”
林渙說:“大夫,您放心治,他的藥錢我都出了。”
【白菜豆腐腦:這……實錘了是那個買鋪子的人打的吧。】
【一言不合:現在的權貴都這麼囂張的嗎?一點也不避諱。】
【啊:石呆子真慘啊,強買強賣不成功就把他暴揍一頓,還是好幾個人一起,就很離譜。】
林渙也覺得他好慘啊。
況且大夫說,他這是被人打暈了,靠著身體苦熬著才沒死,但凡林渙再晚一點發現他,他命都沒了。
像現在就算保住了命,也要調養好一陣子才能下地走路。
林渙想了想,叫自己的小廝又叫了兩個人過來幫著照顧石呆子——他平常要上學,根本顧不上他。
大夫開了藥,林渙本來想把他送回去的,但是轉念一想,萬一又碰著那些打他的人呢?他可不敢對那些人抱有善心的想法。
到底還是把人帶回來了自己家裡安置著。
吃過了藥,晚上的時候是呆子終於醒了。
才剛醒的時候,他還愣了一下。看見林渙立馬說:“咱們要不要先去把文書改了?”
林渙哭笑不得:“就這樣了,你還想著過戶呢?還是先養傷才是正經的。”
他又問石呆子:“是不是上回買鋪子那人叫的人來打你?你怎麼不去看傷?”
石呆子露出苦笑:“除了他們,還能有誰?那天我剛關了鋪子的門,他們就從巷子裡出來把我揍了一頓,過後又交代全城的藥鋪不許替我看傷,我花了錢找鄰居幫我買藥,藥鋪子裡都究根問底,問是替自己買的,還是替彆人買的。”
“那會兒我實在沒了辦法,吃了兩頓藥,熬不住了,才昏睡過去。”
林渙忍不住歎氣。
【心上人:好家夥,古代這些人權利就這麼大?一個長史家的親戚都有這樣的權力讓全城的人不許賣藥給他?】
【無語:不是說醫者仁心嗎?難道就真的沒有人賣藥給他?】
【古文學研究:畢竟古代的人也要生存的。再怎麼樣,那個親戚背後都站的是義忠親王,普通百姓不知道權力的傾軋,但是他們知道,如果自己也得罪了權貴,隻怕他們和石呆子的下場沒有區彆。】
【豬都跑了:+1,醫者仁心的區彆,首先是自己活著,他才能救更多人。】
【糖糖:太離譜了,真的,我求求義忠親王趕緊倒台吧。】
【無語:我感覺他這有點像是最後的瘋狂,明明已經如履薄冰了,卻還是不肯改變自己。】
林渙安慰石呆子:“你好好住著,那些打你的人就交給我處理。”
他實在不忍心石呆子這樣一個人淪落到最後家破人亡的下場。
正巧林風起下了衙。
林渙就把事情和林風起說了:“爹,他們實在太過分了!在您的治下還敢打人!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他們就將石呆子給打死了。”
林風起說:“如果你那個小兄弟所說的事情屬實的話,告訴我一下那個人的一些情況,我去王府要人。”
石呆子連忙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林風起。
第二天。
林風起就叫人往義忠親王王府去了。
結果和多年前的情況一樣,他叫的衙役去拿人,根本沒拿到,那王府的長史直接叫人拿了帖子過來,表麵上是說情,說什麼反正也沒有打死人,這事兒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