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太搖頭:“你看得太淺了,管她王夫人如何呢,就算往後她女兒當了皇後,在賈府的人眼裡,她也是個有汙點的人,當家主母偷竊家裡的財物,隻這一點,王夫人就永遠翻不了身,反倒是寶玉,他如今是掛在我名下教養的,若是叫外頭人提起他不好,人家不會想著他是根上就歪了,反倒會怪我教得不好,我乾什麼背這壞名聲?”
青竹應下,果真喊人去叫了寶玉過來。
寶玉很少來二姨太太這裡,平日裡多是在姐妹們那裡看見她,平日裡請安也都是在外頭磕個頭,這還是頭一回進房裡,不由好奇。
二姨太太看他左右張望便笑著說:“坐下吧,我今兒聽見你和姐妹們說話惱了?”
賈寶玉咬著牙點頭。
二姨太太拉著他的手:“好寶玉,你和我說說,是為了什麼惱了?”
賈寶玉說:“我不過是問了一句話,偏得罪了林妹妹,就拌了兩句嘴罷了。”
他不敢細說,因為心裡也隱隱覺得是自己不對,隻是他好麵子,不肯在庶母跟前兒露怯。
二姨太太一看他反應就瞧出來了。
也知道他這人不愛被父母管教,要是用那些大道理與他說話,他反倒叛逆,於是放軟了聲音說:“你不說是什麼緣故我也知道,我隻問你,在你心裡,是姐妹們和林妹妹更親近些,還是那寶姐姐親近些?”
賈寶玉不假思索:“那肯定是林妹妹和姐妹們更親近些。”
二姨太太就笑了:“那你可知不知道錯了?頭一樣,你和姐妹們是從小一塊兒玩大的,今兒卻拿一個外頭的姐妹來和她比,難道她們心裡舒服?二來,你林妹妹從小沒了母親,你何苦往她心窩上戳傷口呢?她心裡本來就苦,前些時候瞅著就身體不好,心裡鬱鬱,這些時候好不容易好些了,你偏又惹她,換做你,你惱不惱?”
賈寶玉這回低頭了:“是我不好,我原先隻當姐妹們和我離了心了。”
二姨太太搖頭:“往日裡丫頭小子們說句你不愛聽的你還生氣呢,前兒我還看你打了茗煙一下是不是?丫頭小子們尚且如此,更何況姐妹們?她們當你是親近人,你說一句話她們才會惱,不然換了外頭的人,隻怕人家理都不理你呢。”
賈寶玉聽了這話又高興起來了:“果真妹妹們是不把我當外人才惱了的?”
二姨太太點頭。
賈寶玉便說:“那原是我做錯了,合該和妹妹們道歉的!”
二姨太太拉住他:“隻有一句話我要叮囑你,你往後再和林妹妹說話,不可再提起她娘如何如何了,那也是你的親姑媽,既然已經沒了,再提反倒叫她地下不安,再就是探丫頭,你原也是她親哥哥,難道不知道庶出的女兒有多難不成?”
她長歎:“我也是庶出的女兒,這嫡庶分明四個字便是最要緊的,她往日裡不在意這個,一向與你親近。後來環兒去讀書了,性子反倒好些了,也敬愛她這個姐姐,他們正是頭一回相處的時候,你吃這個醋做什麼?難不成他往後能壓過你去不成?”
見賈寶玉點頭,她才說:“你知道錯了就好,去跟你姐妹們道個歉,好好地哄一哄,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賈寶玉應聲,又忙不咧疊地往賈母院裡去,準備和姐妹們道歉。
結果到了院子裡才知道,家裡的姑娘們個個都不在了,就連史湘雲都走了。
他忙問:“姑娘們去哪兒了?”
丫頭婆子們都說:“姑娘們都叫林大奶奶接走玩去了,連璉二嫂子也跟去了呢,二爺竟然不知道?”
賈寶玉頓時歎氣:“我才剛從姨太太那裡去了,哪裡能知道這些,姐妹們什麼時候走的?”
“走了有一會兒了。”
“那渙兄弟呢?”
丫頭說:“堂少爺送了姑娘們出門也出門了,說是有朋友宴客,他得去呢。”
賈寶玉忙忙地往門外頭叫車馬往林家去。
林渙那頭,才一見麵,謝鯨就說:“歡寶,怎麼我才送了兩回東西,榮府裡就不讓進門了?”
林渙愣了一下:“有嗎?”
謝鯨很幽怨:“哪裡沒有?我又送了點心之類的去府裡,結果在門房就被攔下來了,說府裡寶二爺不讓送東西進去。”
林渙黑線:“往後你彆往那邊府裡送了,要找我也去我家裡,或是先生那裡都行,那賈寶玉最近也不知道發什麼癲瘋呢,白白礙了他的眼。”
馮紫英說:“你這話怎麼對他頗有怨氣似的。”
林渙說:“我從來對哪個人有過意見?學裡那些個愛說閒話的人我都不理他們,隻管他們說去,隻彆惹到我頭上就是了,偏這寶玉,你說他是故意的吧,他看著又天真的很,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兒都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可你要真把他當孩子看,他那些話那些事又叫人生氣的很,我是徹底煩了他了,隻想著以後彆叫他再犯到我手裡,否則我一定把他打一頓才解氣。”
他仍舊氣哼哼的,絲毫不知道惹他生氣的賈寶玉已經往他家裡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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