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去賈府的時候,三春、寶釵都偷偷地笑。
林黛玉奇怪:“這是怎麼了?”
迎春如今有底氣了,也開始說玩笑話打趣人了:“我說昨兒怎麼一大早也看不見你的人,原來是回家去了?怎麼,見著人沒有?”
這會兒沒外人,她們說話就沒什麼顧忌。
林黛玉哼一聲:“我不跟你們說話,日日隻會打趣我。”
薛寶釵:“不打趣你打趣誰?”
林黛玉說:“迎春姐姐十六了,寶姐姐你也十六了,你說呢?”
她攤手:“左右我才十五,再怎麼樣,也不會比你們倆先出門子就是了。”
迎春紅了臉。
薛寶釵倒是八風不動的。
眾人既然提起,不免要問迎春那裡有沒有相看起來。
誰知迎春說:“我不過是獨獨的一個人,除了你們,誰還念著我不成?大太太是後頭來的,怎麼管我人家都有說法,好不好的也都那樣,左右不是親生的,我也不怪她就是了,我爹那個人你們也是知道的,原先二嫂子倒是問過我兩句,可如今府裡頭都忙著大姐姐省親的事兒,誰還有心思管我呢?”
她這話說的,彆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老太太如今年紀越發大了,也是懶得管這些事,家裡頭沒人做主,就空落了。
迎春提起這個,心裡就不好受:“我如今隻求著,往後彆胡亂給我配個人就是了。”
林黛玉就歎了口氣。
薛寶釵心裡也不好受。
她看著是比迎春好些,實際上也尷尬。
他們家裡豪富,可實際上,身後沒有一點權力,有錢有勢的人,因為她爹的事兒總是避諱著,所以她的親事也很難談。找個有權力的,人家看不上她,以她的身份,隻能當達官貴人的妾室,說不定家裡的那些錢財都要賠在裡頭了。若是找個沒有權力的,薛蟠又護不住他們,往後指不定還怎麼樣呢。
如果薛家能狠得下心,找個清白人家,家裡窮些沒關係,能好好考科舉也未必沒有後來,可怎麼說呢,他們家也是要麵子的,當真狠不下心來。
薛寶釵就也被耽誤了。
如今正不尷不尬地,薛姨媽有心想挑個好的,隻是一直沒尋摸上。
起先還打過林渙的主意,後來看他平日裡和姐妹們相處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估摸著心裡也沒什麼想法,強求不來就算了。
這一大屋子的姑娘們,也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會如何呢。
她們的命運不知如何,賈元春心裡也惴惴。
她算不得受寵,皇帝與她關係平平,她沒辦法,才想著投靠太上皇,好歹讓自己的處境好一些。
結果她不知道,她越這麼做,皇上越不喜歡她,便是允了省親,挑的時候也很不好。
一個是元宵的時候,這會兒都是合家歡樂的,便是宮裡也是有宴會的,偏偏她被打發回來省親,宮宴也去不了,再就是戌時才出宮回家,那會兒天都黑不溜秋的,聚不了一兩個時辰就要回宮了。
更何況,往年的妃子省親,誰會挑著大半夜的時候?難不成她就是見不得光的人?
賈元春心裡有氣,卻也沒奈何,隻能按照安排回家。
偏偏排場大的很,家裡的父母兄弟們看著又很高興,她有苦都說不出來,又要表現出自己高興的樣子,防止祖母、母親傷心。
賈母她們倒是純然的高興了。
自己的親孫女兒一入宮就許久沒曾見過了,如今還有再見的時候豈不開心?
一時廝見過了,賈元春落座一看,自己親娘二太太反倒落在後頭,心裡也不得勁。她原先在深宮裡,消息傳播不便,那會兒不知道王夫人做了什麼,成了妃子以後,才略知一二,可那會兒王夫人都因為她放出來了。
這會兒勉強尷尬,她也不好說什麼。
隻能轉移了話題問起薛寶釵和林黛玉。
林渙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人口實,所以賈母請他們一塊兒省親,他是應了的。
林黛玉跟著女眷們在裡頭覲見了。
賈元春連忙把她扶起來。
她心裡想著林黛玉的父親是戶部尚書,有心想說給賈寶玉,無論是於她自己還是於寶玉,都有助力,便待她寬厚幾分,時常拉著她說話。
薛寶釵麵上笑著,心裡卻不大高興。
平白都是親戚家的姑娘,為什麼隻厚待其中一個?還不是因為看不上她?她又何必上趕著?
她心思急轉,反倒把從前生起來的念頭放下來了一點兒。
一時太監們又引著林渙他們進去拜見。
這會兒,賈元春可是提都沒提林渙,林渙也樂的自在,難不成他天生愛跪彆人不成?
他一邊開著直播間吃瓜,一邊給他們播放元妃省親的場麵。
“不得不說,真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