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一邊拉住他的手一邊哭:“再怎麼樣,她還是宮裡娘娘的母親,在外頭落了娘娘的麵子可怎麼好?”
林渙奚笑——這個時候了,她還想著拿宮裡頭的賈元春壓人呢。
他都不知道該說這人什麼好了。
最後也隻能說:“我不擔保能把人帶出來,我爹那個人你也知道的,鐵麵無私,說句難聽的,我要是犯了事兒他都沒把我關進去的,所以……”
賈母連忙說:“沒事、沒事,好歹打聽清楚是因為什麼,我們才能想彆的辦法。”
林渙點頭,出去了。
他一走,林黛玉就站起來說:“我也回去問問我爹。”
賈母自然高興,痛痛快快放人了。
林渙想了想,先去了他爹那裡,準備等會再去倦哥那兒。
結果到了以後才發現倦哥跟他爹在一塊呢。
“這下好了,不用再去單獨找倦哥了。”林渙摸了杯子出來,順手試了試溫度,給沈倦倒了一杯茶。
給他之前,自己先喝了一口:“不燙。”
等喝下去,他才咂咂嘴:“爹,你這茶葉不行,回頭我給你送一份來。”
林風起哼了一聲:“臭小子,你那兒的茶葉還不是從我這拿的?”
“那怎麼一樣呢?”林渙下意識反駁,“前些時候倦哥才給我弄的茶,比爹你這個好一點兒。”
林風起瞅他一眼:“天天就知道薅你先生的羊毛。”
這句話還是他和林渙學來的。
沈倦微笑地看著林渙。
林渙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打聽事情的,於是問起了王夫人和賈政。
林風起想了想,說:“賈政其實還不是什麼大事兒,主要是王夫人。”
他慢慢說了案子。
原來是之前王夫人還沒倒台的時候,在外頭放利子錢,人家的利息都是三十,偏偏賈家的下人貪心,對外頭說的是,她們賈家放銀子都是四十的利,剩下十的利叫他們自己貪了。
按理說人家也不傻,不會借這麼高的利息的。但是怎麼說,能借高利貸的,那必定是十分缺錢的,賈家又給錢給的痛快,還能賒銀子,也就有人借。
願打願挨,彆人也不好說什麼。
後來就出了事兒。
有一家借了銀子的實在還不上。
“那一戶人家爹娘都病得起不來了,兒子女兒都賣了,死活還不上錢,後來他爹娘死了以後,賈家放利子錢的人又去催債,他實在給不出來,被人打斷了腿。”
打斷了腿還哪來的經濟能力還錢?
這人也是想不開,左右覺得活著沒意思,乾脆跳河死了。
林渙唏噓,這樣的人也不知道該說慘還是什麼。
都是掙紮著為了活下去的人,也是實在走投無路了。
沈倦接話說:“其實這也就罷了,後來官府去問這事的時候,王夫人身邊那個周瑞家的拿著賈政的帖子拜訪了不少人,把事情按下去了。”
他搖頭:“而是這樣的事情還不少。”
衙門裡頭銷案可不是人家拿個帖子來,他們就一筆勾銷的,而是有一份詳細的檔案,寫明了某某年幾月幾日,誰誰過來銷案。
一字一句寫得清清楚楚。
就是不給外頭人看罷了。
沈倦拿到案宗的時候也驚呆了。
不看還好,一看才知道原來王夫人拿著賈政的帖子做了那麼多的事兒。
包攬訴訟的事兒估摸著都寫了兩大頁。
林風起冷笑:“她這是王家一貫的作風,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該治治她。”
也不隻是王家,是四王八公帶起來的破爛風氣。
草菅人命、逼得人家家破人亡,一張輕飄飄的帖子就能解決了。
沈倦說:“其實這時候由王夫人這事兒牽扯出來也挺好的,皇上正缺錢使呢,彆的不說,這放利子錢的利息總要叫人吐出來的。”
一家吐出來了,就好朝著彆人家開口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加起來吐出來的銀子隻怕也有不少。
沈倦和林風起商量著這事兒怎麼處理。
林渙一邊聽,一邊給他們倆端茶遞水。
等說完了,他才滴溜溜地跟著沈倦告辭往外走。
林風起喝了一口水,一抬頭就看見自己兒子和沈倦親親密密地挨著。
他皺起了眉頭。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和他先生好像有點過從甚密了?
作者有話要說:天亮了,王氏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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