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好奇怪。
按照直播間之前的說法,尤三姐是把賈璉和賈珍當小倌嫖,心裡頭覺得自己乾淨,隻是迫於形式和無奈才這樣,可天底下的人,難不成不靠權勢的人還不活了不成?
人家說她有多喜歡柳湘蓮,他不娶她她就自殺,可林渙覺得,她井沒有那麼愛柳湘蓮,她把柳湘蓮當成她爛泥人生裡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個把賈璉和賈珍當小倌的女人,會多麼真心愛上另一個男人嗎?
未必。
她隻不過是想借勢出泥坑,所以她不會在意自己的名聲好與壞,隻在意對方肯不肯。
原著裡頭,柳湘蓮最開始答應以後,她才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和賈珍等人廝混,有人說這是她愛人的表現。
林渙覺著,到那個時候才知道愛人愛己,太晚了。
她覺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不樂意伺候賈珍他們了,等柳湘蓮想要退親事了,出不了火坑了,她才狠心自殺了。
這世上的一見鐘情本來就少,大多都是見色起意,在日複一日的相處裡才會培養出深厚的感情。
便是迎春和於誌,於誌看上了迎春,過後悄悄地去打聽了兩三個月才下定決心要娶。
尤三姐見了柳湘蓮一回,過後兩人再無交集,何至於就到了得不到就要死要活的地步?
她所謂的愛,不過是利益摻雜著自我感動,她能愛上柳湘蓮,自然也能愛上林渙,更能愛上彆人。
林渙搖了搖頭。
外頭尤三姐等了半天,也沒見林渙出聲,心裡瞬間一涼。
她見多了那些男人,一聽是絕色,便上趕著要親近,說什麼幾乎都會答應,沒成想這回碰見了硬釘子。
正要再張口說兩句,外頭忽然來了一串的官兵,也不管她是不是女人,直接上手將她壓倒在地。
尤三姐人撲在地上,吃了一口土,當即罵道:“哪個小兔崽子敢動你尤三姑奶奶!”
她扭頭,看見官兵穿的衣裳,就喊道:“原來是順天府的人,怎麼,怕我說出你們的秘密,來堵嘴來了?”
官兵早就在林風起的調理下毫無反應了,這會兒聽了這話也不理她。
尤三姐哎喲一聲,心裡卻在暗罵他不懂憐香惜玉:“往日裡女眷犯事兒,都是叫婆子壓的,怎麼這回換了老爺們了?莫不是想占姑奶奶的便宜?”
官兵翻了個白眼:“真以為你是什麼乾淨的人?爺就是去窯子裡也不找你!”
外頭哄堂大笑。
不等尤三姐說話,他們就把她堵了嘴準備帶走,想了想又說:“我們大人說了,這不是心虛不讓她說出來什麼,一來,她在國公府門口大喊大叫,已經是違法了,二來,審訊的過程大家都能聽見,要是真有想看熱鬨的儘管跟著去,我們大人說了,他的兒子一生行得正坐得直,沒有什麼不好在外頭說的秘密。”
這話說出來,彆人也沒話說了。
人家連審訊過程都願意公開的,要真是有什麼,會這麼坦坦蕩蕩?
更何況尤三姐在外頭的名聲實在不堪,人家都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兩相對比,誰都不會信她的。
外頭說起這些,頂多說一句,林家的公子才華橫溢,連尤三姐這樣的人都惦記著他。
尤三姐被拉走押在女牢裡。
林渙轉頭看了一眼王熙鳳,發現她臉都快白成透明的了。
“二嫂子也真是的,這樣的天氣出門,倘若有個萬一,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熙鳳反倒安慰他:“這起子汙糟東西,彆臟了你的眼睛。”
她望著林渙,往日裡極其潑辣爽利的人,或許是懷了孩子,竟然看著有點溫柔:“你是咱們這府裡頭的男人裡,唯一的獨苗苗了,二嫂子不想叫彆人耽誤了你,隻想讓你往後清清靜靜的好。”
她頓了頓,說:“你有遠大的前程,以後不必想著拉拔他們,個人有個人的命數,彆為了他們,把自己落在泥坑裡了。”
要是她求著林渙多拉扯一下賈府,林渙還有心思拒絕,她偏偏這樣說,林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王熙鳳說完就走了。
林渙想了想,還是先去找他爹去。
尤三姐才剛被帶走,他也有點好奇,她嘴裡的秘密是什麼。
順天府衙門裡,尤三姐還被關著。
林渙一進來,就看到沈倦和林風起坐在一塊兒。
林風起本來就喜歡沈倦,即使他把自己兒子拐跑了,心裡抱著多個兒子的想法,也沒對他橫鼻子豎眼睛的。
這會兒兩個人坐著,正商量尤三姐的事。
沈倦看向林渙:“你來了?”
林渙嗯一聲。
“才剛賈府的人突然過來找我們,說是尤三姐在鬨事兒,我們想著先把人拘起來。”沈倦說,“等會再開審。”
林渙說:“得叫人看著她,她性子偏執,隻怕尋死覓活的,見人不理她,多半要尋死找事。”
林風起抬頭看他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林渙說:“她都能衝到門口來這樣鬨事,難道真不瘋?我隻怕她一頭碰死了,反倒給咱們潑臟水。”
沈倦說:“我還挺好奇她嘴裡的秘密,歡寶,咱們一塊兒去問問?”
林渙點頭。
兩個人就往女牢那邊去。
牢房裡頭昏暗,又是白天,沒有點燈,隻有靜靜的腳步聲響起。
林渙走在沈倦前頭,聽著他的腳步聲,忽然站住了腳:“倦哥。”
沈倦應了一聲:“怎麼了?”
“我沒有什麼秘密。”林渙說,“除了那個我說不出來的,其他的都沒有什麼秘密了。”
沈倦失笑:“你怕我不信你?”
他停了一下:“你從三歲起就是我看著長大的,能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這話也是……
林渙一見到他,就忍不住告訴他所有的事情啦。
一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起來,然後轉過身,把沈倦壓在了牆邊上,借著昏暗的室內,親住了他。
水聲嘖嘖。
沈倦微張著手,是護著他的姿勢。
大約黑暗之中,更容易有感觸吧?
林渙心口悸動著。
過了一會兒,他又站直了身體,眼睛水汪汪的,在黑暗裡發著光。
捋平衣服上的褶皺,他們去見了尤三姐。
看守他的衙役有些抱怨:“這女人從進來就在發瘋,說是我們大人的兒媳婦兒,說了幾回也不見她收斂,我們沒法子,就把她的嘴給堵上了。”
女牢裡鮮少有人,她一個人發瘋也沒什麼人搭理她。
倒是有另一個人。
林渙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林渙哎,他就是個禍根!你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就是被他弄進來的!嘿!”
【心上人:臥槽,我差點忘了,王夫人還被關在裡頭呢!】
【銀翹片:笑死我了,這倆人擱這組隊呢。】
【白菜豆腐腦:理論上組不了隊吧?王夫人怕不是要恨死歡寶了,尤三姐呢?她表麵上可還愛著歡寶呢!】
【豬都跑了:我也覺得,怕不是她們兩個要打起來哈哈哈哈。】
【奇奇怪怪沒有腦袋:我覺得吧,犯了錯的人就該進監獄,老老實實的,找什麼後台?人人都貪贓枉法,心裡都沒點數!】
林渙剛一進來,就看到了王夫人。
現在幾乎看不出她貴夫人的樣子了,她穿著囚服,蓬頭垢麵地坐在地上,偏偏還以為自己是昔日的國公府的當家夫人,腰杆挺直,裝腔作勢。
隻是那種表麵上維持的優雅,一看到林渙就沒了。
她撲上來,咬牙切齒:“林渙!!!”
林渙笑眯眯地應了一聲:“好久不見啊?”
王夫人啐了一口。
林渙搖頭:“今天可沒空跟你說話,我還有事兒呢!”
他站在了尤三姐那邊。
尤三姐一看到他背後站著的沈倦,就叫起來:“哈哈哈,你是不是以為我拿秘密唬你的呢!你以為你和你這個好先生的事兒我不知道?”
她望著他們:“師生□□,男男苟合,你們又比我高貴到哪裡去?!”
林渙:“……”
原來大姐你說的秘密是這個啊??這算什麼秘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