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緊閉房門,高中生們陷入了謎之沉默。
夏油傑扶額,“怎麼辦?他鎖門了。”
五條悟沒有良心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家入硝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知道了,等我抽完這支煙我們就回學校。”
夏油傑:“……”
趕路五小時,被拒五秒鐘。
金發碧眼少年輕輕拍了拍夏油傑肩膀,夏油傑轉頭看向他,唯一一個支持他完成任務英靈自告奮勇道:“三色屋限定巧克力饅頭,隻要十盒,我就把門給你撬開。”
夏油傑:“……”
夏油傑:“這不太好吧?”
阿爾晃了晃手指:“Master,為了咒術界將來,適當不要臉是很有必要。當然,你作為Master可以要臉,我不要就行了。”
“……”夏油傑果斷跟他擊了一掌,“成交。”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阿爾開始堅持不懈地敲門,把門敲得砰砰響,大有一副砸到天荒地老架勢。
眼看著門快要被砸爛,七海建人不堪其擾地給他們打開了門。
他一開門,就對上一雙碧色眼睛。
阿爾充分利用大眼睛優勢,直接把眼睛懟到了七海建人麵前。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歎了一口氣,“請進吧。”
混血少年名為七海建人,目前就讀於東京青春學院國中部,確實如家入硝子猜測那樣,他祖父是丹麥人,有四分之一丹麥血統。
“紅茶可以嗎?”
“可以,謝謝。不過你父母呢?會不會太打擾你們了?”
“家父家母最近比較忙,很晚才能回家。”
“是嗎?那就好。”
他們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夏油傑介紹道:“我們都是咒術高專一年級學生,我是夏油傑,這是五條悟,這是家入硝子,還有——這是阿爾。不好意思,剛剛是我讓他敲門。”
七海建人將紅茶放到茶幾上,給他們一人分了一杯,又把端過來和果子放在茶幾上。
“把公交車扔到天上就是他吧?如果整個咒術高專都是同樣工作風格,我覺得有必要慎重考慮入學高專事情。”
夏油傑:“……”
阿爾淡定地抓了一個和果子,好像他們在談論人根本不是自己。
嗯,這個紅茶味道不錯,用來配紅茶和果子也是。
夏油傑乾笑一聲:“畢竟當時情況緊急,阿爾也是為了大家安全才那麼做。對了,我們聽說時之政府那邊也向你遞出了橄欖枝?”
“確。”
七海建人很乾脆地承認了。
他淡淡道:“那邊待遇也很豐厚。”
夏油傑道:“我明白。時之政府開出報酬很高,工作也相對安全,在這一點上,咒術師確不如審神者,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多考慮一下咒術高專。”
七海建人靜了靜,用非常平和語氣咄咄逼人道:“為什麼呢?在明知道咒術師這個職業很危險情況下,你們還鼓勵我成為咒術師嗎?因為這是學校給你們任務?”
阿爾聞言,有點意外地挑了挑眉。
意外是個很有個性角色啊。
他看看七海建人,又看看自己三個飼主,被質問夏油傑看起來仍然心平氣和,家入硝子則跟阿爾一樣,是完完全全吃瓜模式,而五條悟正翹著二郎腿喝茶,看起來並不關心他們到底能不能爭取到七海建人這件事。
不過有那麼幾秒,阿爾看見五條悟墨鏡後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七海建人,雖然很快就移開了,但那絕對不是錯覺。
五條悟……是看見什麼了嗎?
“是。”夏油傑道:“日本咒靈肆虐,每年都有很多人死在咒靈手中,但擁有咒術師天賦人卻少之又少,其中擁有術式人就更少了。七海君,你擁有非常出色術式,將來起碼也能成為準一級咒術師,我希望你能加入東京咒術高專,拯救更多處於危險之中人。”
七海建人問他:“哪怕我會死亡?”
夏油傑沉默片刻,答道:“我們在高專學習咒術,不斷打磨自己,不僅是為了保護普通人,也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還有我們珍貴同伴。”
五條悟和家入硝子沉默著,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特彆情緒。
夏油傑繼續道:“如果你願意成為我們同伴,我們會儘全力幫助你變強,而且我也向你保證:無論麵對什麼樣危險,咒術師都不會放棄自己同伴。”
“……”
“當然,你完全可以拒絕,因為我也沒法百分百保證你安全。隻是作為一個咒術師,我無論如何都要試著爭取你一下,我們……非常需要可靠同伴。”
七海建人靜了靜,又問道:“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難以戰勝敵人,臨死前你會感到後悔嗎?”
夏油傑一愣,隨後無奈地苦笑道:“那是臨死之前才能知道事情吧。”
家入硝子懶洋洋道:“我倒是不會被誰殺死,但也已經做好了一輩子不睡覺準備哦。”
五條悟似乎是被她話逗笑了,很輕地笑了一下。
最後,七海建人表示:“我明白了。不過有一件事,我有必要解釋一下,這段時間我不再主動聯係咒術高專,是因為我馬上就要麵臨升學考試。”
夏油傑一愣,似乎察覺到了他言下之意。
隻見七海建人拿出東京咒術高專發給他資料,跟時之政府邀請函放在一起,終於微微笑道:
“比起不肯透露具體工作內容時之政府,將一切危險提前告知咒術高專看起來更有誠意,我一直都是這麼想。更重要是——我想追求是生命價值,而不是豐厚薪水,我中意是東京咒術高專。”
夏油傑驚喜道:“七海君——”
“但是,把公交車扔上天行為果然還是很不可靠。因為你們關係,我不得不在警局喝了一個小時茶,你們知道這一個小時能用來解多少數學題嗎?”
“……”
三個高中生默默看向阿爾。
七海建人也跟著他們視線看了過來。
金發碧眼少年正一邊喝紅茶,一邊不動聲色地掃蕩餐盤裡和果子,他動作看起來很慢,實際上卻迅速清空了大半個餐盤,意識到眾人視線後,阿爾愣了愣:“大題嗎?大題話,應該也解不了幾道吧。”
其他人:“……”
夏油傑輕咳一聲。
阿爾正了正臉色,誠懇地對七海建人道:“謝謝,七海先生,和果子很好吃。”
在他真心實意讚美下,七海建人態度也軟化了一點。
“……謝謝,這次和果子在製作時加入了比較多甜砂糖,看來你喜歡偏甜食物。”
阿爾鄭重點頭:“是,隻要有足夠卡路裡,彆說是公交車,就算是新乾線我也能舉起來扔到天上。”
七海建人:“……”
不,等等,把交通工具扔到天上根本不是什麼值得驕傲事吧?
這個人,完全沒有在反省啊。
阿爾期待道:“所以,七海先生,你會來高專上學嗎?我們高專非常需要您這樣優秀甜品師。”
“……”
由於對方態度太過鄭重,有那麼一瞬間,七海建人產生了一種自己正在麵試甜品師錯覺。
槽多無口七海建人沉默幾秒,乾巴巴道:“隻是一些上不得台麵愛好而已,不值一提。”
高中生三人組飛快地交換了一個視線。
他們懂了!
果不其然,阿爾緊接著道:“入職話,果然還是越快越好。”
夏油傑立刻接話道:“太心急了吧,阿爾,新生開學怎麼也得等到明年四月才行,彆嚇到學弟啊。”
七海建人正要說什麼,五條悟就打斷道:
“七海,你對做點心很感興趣嗎?如果你來高專上學話,我們可以翹課帶你去嘗遍東京所有甜品店。”
反正托他跟阿爾福,他們已經吃遍了半個東京。
七海建人:“……”
等等,說好“在高專努力磨礪自己”呢?聽這位白發學長意思,根本就是打算從星期一翹課到星期五吧?
家入硝子道:“點心什麼我倒是無所謂啦,不過七海君,我看你家裡收藏了很多紅酒,你酒量怎麼樣?”
被家入硝子若無其事態度感染,七海建人脫口而出道:“還可以。”
他一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不是未成年們應該談論話題,剛要說什麼彌補一下,就看見家入硝子神態自然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煙。
七海建人:“……”
夏油傑道:“硝子,彆在彆人家裡抽煙。”
家入硝子嘖了一聲,“忘了,不好意思。”
七海建人:“……”
怎麼回事?難道是察覺到自己已經決定好入學高專了,所以毫不客氣地暴露本性了嗎?
仔細一看,這個自稱夏油傑學長不僅留了長頭發,居然還戴了耳釘。叫五條悟學長也戴著奇奇怪怪墨鏡,還有這頭白發……難道是染?外表唯一正常家入硝子則是在一臉平靜談論著酒和煙。
阿爾……阿爾就更不用說了,是個能單手扔公交車狠角色。
他們在七海健人家裡呆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通過一係列插科打諢順利讓七海建人遺忘了飛天公交車帶來不愉快,就在氛圍漸入佳境(?)時,有人按響了七海家門鈴。
叮咚,叮咚。
“稍等,我失陪一下。”
七海建人起身去開門。
夏油傑在隊伍頻道裡問道:「怎麼樣?按照七海君說法,他入學高專事情是不是很有希望?」
家入硝子欣慰道:「嗯,不錯,是個隱藏酒鬼,應該跟歌姬前輩很有共同話題。」
夏油傑:「……不要拿酒量做評價標準啊。算了,其實我也覺得七海君很好,咒術師裡正經家夥不多了,如果他能加入我們,那絕對是一件好事。」
五條悟笑嘻嘻道:「怎麼?傑,想拉新吐槽役入夥,好分擔你繁重吐槽工作嗎?」
「……不要給我增加這種莫名其妙新設定啊。」
阿爾平靜地加入話題:「Master,你這麼喜歡他話,我們不如趁熱打鐵,利用信息差編造一些時之政府醜聞,以達到重傷競爭對手目。」
夏油傑:「……阿爾,高潔英靈不可以提出這麼世俗陰謀。」
「開玩笑啦。」
“什麼?”
“……他死了。”
阿爾轉過頭,看見一個年輕男人站在七海家門口,臉色蒼白而麻木。
“……七海君,和人死了,香奈死了,我也聯係不上富田詠子。你,知道些什麼嗎?”
阿爾挑眉:「Master,有情況。」
夏油傑也注意到了那邊異常,他抬高聲音,問七海建人:“七海君,你們怎麼了?”
七海建人一怔,這才想起來高專四人組存在,他轉過身,解釋道:“鈴木先生弟弟,鈴木和人出事了。”
他對鈴木春男說:“鈴木先生,請您進來再說。這幾位……或許能幫到你。”
鈴木春男這才抬頭掃了一眼高專四人組,四張過於年輕麵孔實在難以取得普通人信任,但事到如今,鈴木春男也隻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他跟著七海建人進入客廳,渾渾噩噩地坐到沙發上。
“三天前,我接到了弟弟最後一通電話,他跟我說,他快要死了,還拜托我幫忙處理他後事,我從電話裡聽到他在對彆人喊‘彆過來’。而等我趕到他家時候,我弟弟已經死了,而且是……眼球……爆裂而死。”
眼球爆裂而死?
這個死法可一點也不正常。
幾個少年少女臉色都嚴肅起來。
“你們報警了嗎?”
鈴木春男點了點頭。
“報警了。警察說,我弟弟死於心力衰竭,眼球爆裂也是心力衰竭導致眼球內部壓力升高。但是我分明聽見他在對彆人說‘彆過來’,我弟弟死亡一定不是意外,他一定是被誰殺掉!”
七海建人向高專四人組解釋道:“我認識死去鈴木君。”
“我曾經在一個餐廳打過工,鈴木君和加藤小姐、富田小姐都是我同事。可現在鈴木先生卻說,鈴木君和加藤小姐都死了。”
阿爾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
“加藤小姐也是眼球爆裂而死嗎?”
鈴木春男艱難道:“……是。”
阿爾看向自己幾個飼主,用口型問道:詛咒?
夏油傑點點頭,表情凝重道:“眼球爆裂死法可一點也不普通,而且還是發生在兩個認識人身上。他們死前一定都做過某件事——某件觸發了詛咒事。”
五條悟指了指七海建人,平靜道:“詛咒話,七海身上也有哦。”
七海建人愣住了。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也愣住了。
五條悟指了指自己太陽穴,“就是這裡,很微弱,老子也是進了門才注意到。哈哈哈,七海,你也被詛咒了啊!”
七海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