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得朕好苦。”
陸承捏住葉蘇的下巴,眼中若隱若無地蓄著淚,他閉眼長歎一聲,用力一推,葉蘇已順勢倒在地上。
“皇上,您可知珍兒有多愛您啊皇上~”葉蘇哭倒在地,淚眼婆娑地看著麵前挺拔冷峻的陸承,抓住他龍袍的一個小小衣角,“珍兒假冒長歌是不假,可是皇帝哥哥,珍兒跟您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您難道就沒有動過一絲真情嗎?”
“您是臣妾的表哥,臣妾同您從下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您素來是最疼珍兒的,可是,可是她!”葉蘇眸光一凜,指著站在陸承身邊的楊以澄。
楊以澄被嚇得往後縮了一步,坐在監視器後麵的周伯川滿意地點點頭。
葉蘇咬牙憤恨,剛才的悲傷已經全部化成怨恨,用力指著楊以澄哭叫道:“自從長歌這個賤人出現了以後,皇帝哥哥您就不疼珍兒了,珍兒豈能容這賤人活在這宮裡,活在這世上!”
“住嘴!”陸承嗬道,臉上劃過一絲不忍,然又握緊了身旁楊以澄的手,冷著嗓子發令,“來人!珍妃欺君罔上,謀害皇妃皇嗣,即刻起廢除妃位,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葉蘇臉上所有的表情在聽到陸承的聖旨之後全部化為迷茫,剛剛還跪得筆直的一下子身子癱坐在地,瞳孔失焦,淚水淌了滿臉,喃喃著,“皇帝哥哥,您,真的要這樣對珍兒?”
陸承彆過頭去不看她的樣子,低聲道:“來人吧。”
立刻有侍衛走進來,一人架起葉蘇的一條胳膊,拖著空洞的她走了。
“卡!完美!”
周伯川抑製不住激動誇了出來。楊以澄立刻鬆了一口氣,甜笑著說“謝謝導演。”
兩個拖著葉蘇的群演出鏡頭的時候有一個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手一鬆,葉蘇跟著在地上摔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蘇蘇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您沒事吧。”滑了一跤的群演自己還沒爬起來就連聲給跌坐在地不言不語的葉蘇道歉。
肖雨趕緊衝了過來扶葉蘇,瞪了那群演一眼,“你這人怎麼搞的呀,摔著了怎麼辦?”
稚氣的群演滿臉通紅,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對不起對不起,小雨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葉蘇被肖雨和那群演一人一手攙起,仍是保持著戲最後的絕望表情,臉上的淚還沒乾,“沒事的小雨,咱們走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謝謝葉蘇姐!”滑腳的群演立馬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葉蘇姐你人太好了。”
肖雨拉著葉蘇走了,掏出紙巾給葉蘇擦臉上的淚,“蘇蘇你彆哭了,你剛剛演的我眼圈兒都紅了,周導都喊卡了,你還沒出戲呀。”
葉蘇抽泣了一下,一邊擦淚一邊平複心情。
剛剛拍的是玉清皇帝恢複記憶發現珍妃假扮跟他患難與共的長歌,又查出珍妃幾次三番陷害長歌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氣怒之下廢妃的一場戲。
她演得太投入,幾乎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又蠢又壞卻又愛皇帝的珍妃,導致下了戲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這場拍完了有一點休息時間,葉蘇補了補臉上哭花的妝,坐在折疊椅上默默沉思。
肖雨覺得她還沉浸在戲裡,也不敢打擾她,自己掏出手機玩起了遊戲。
葉蘇在想紀恒。
戲裡的珍妃憑空被長歌橫刀奪愛,不恨才怪,玉清皇帝有了長歌就忘了以前跟在她身後一口一個皇帝哥哥叫的珍妃,即使劇本裡說他從來沒喜歡過珍妃,跟女主角長歌愛得轟轟烈烈,但葉蘇還是覺得玉清皇帝實在算不得一個好男人,紀恒都比他強。
當年紀恒要娶那王家小姐當正妻時她忐忑了好久,平常跟其他的妾鬥鬥也就罷了,突然來了個正妻,怎麼鬥?嫡庶尊卑差異巨大,當正妻的王家小姐一句話就可以把她壓死。
可紀恒那廝知道她心裡不舒服後反倒好像高興得不得了,晚上抱著她又啃又親。
“王家小姐進門再怎麼金貴也都是比你晚了兩年,我這人向來不分尊卑,隻分先來後到,當然還是要最疼你的,她要是欺負你你就來告訴我,我去給你撐腰。”
葉蘇當時聽了他這話的時候差點沒哭出來,那天晚上乖得不得了,一連叫了好多個“夫君”。
雖然王家小姐命苦死得慘,沒等到進府葉蘇要紀恒去給她撐腰的時候,但是葉蘇把紀恒這段話記得牢牢的,小時候她因為母親是妓子被彆的小孩欺負的時候隻有爹爹會偶爾幫她出個頭,現在大了爹爹死了,當她老爺夫君的紀恒說願意給她撐腰,她似乎又有了個依靠。
葉蘇歎了口氣。昨晚又夢見紀恒了,他給她套上他的袍子,說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話,後來又奮不顧身跑去從馬蹄下救小葉蘇,她心裡感動,要不是突然看到那幻象裡麵當年害她吃泥水包子的人是少年紀恒,她恐怕要直接告訴紀恒她是穿越了。
“葉蘇。小葉。”
“嗯?”葉蘇猛地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麵前是陸承居高臨下的臉。
陸承遞給葉蘇一個用塑料袋裝著的冒著白氣的紙盒,“想什麼呢?演哭戲是最傷身體的,剛才那場演完很累吧,這個特意來犒勞你。”
“我?”葉蘇指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