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見我(七)(1 / 2)

橫濱地標式的建築是那五座隨處可以仰望得到的黑色大樓。它象征著這座城市無上的威權——港口afia。

在近五年來, 港口afia的觸角已經蔓延至這座城市的任一角落,上天入地,無所不在。宛如一頭巨大無比的凶獸將整座城市都納入它的陰影之下。恐懼和怯懦為城市建立起嶄新的秩序。連異能特務科和軍警都不得不保持緘默。

而這前所未有局麵的創造者, 港口afia新一任首領還相當年輕。在他踏著上任首領的屍骸登上首領之位前,他亦是港口afia史上最年輕的乾部。傳言說他是一位過分纖瘦清秀的青年人, 但當他冠以“雙黑”之名時,便已無人敢直視他的麵容。

除了極少數、深受其迫害的——

“太宰!!!”

厚重的房門被人猛地推開。

一道光灌入房間, 房內鋪著厚厚地毯,地毯上是華麗鮮豔的紋路,來自土耳其,與整個房間昏沉晦暗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作為房間主人所收到的值得珍視的禮物它被仔細而重視用在了房間裡。

能這樣直呼其名的人在近幾年已屈指可數,黑衣黑帽,港黑久負盛名的重力使闊步上前, 一手拍在書桌上,桌麵硬生生按出一個蜘蛛網印。

房間很高的拱頂, 暗紅色的天鵝絨的窗簾牢牢遮擋窗外的光線。而大門洞開的光線堪堪照射到寬大的書桌上,便力有未逮被黑暗吞噬,

氣派的辦公桌後,坐著一個微卷黑發的男人,一身黑沉沉的西裝, 紅色圍巾搭在肩上。雙手支起,猩紅色椅背鎏金邊框造型優美精致宛如哥特式的金玫瑰。

中原中也怒目而視。

“今天和彭格列的會談, 又是什麼原因翹班?!”

太宰治眼皮都沒掀一下,滿身鬱氣一個喪字,仿若披著濃墨夜色的寒鴉。

“中也~是這麼和首領說話的嗎?”

喪得和周圍昏暗的環境渾然天成。

中也深吸一口氣,“那你也得有點首領的樣子吧?!”

翹班, 翹班,翹班……前任首領雖然是個令人唾棄的幼女控沒事還愛假扮庸醫但好歹每天是有兢兢業業的上班啊喂!!

太宰治拖著聲音抱怨,“今天的雪下得太大了嘛。”一副深有苦衷沒有辦法的口吻。

中也握緊拳頭,壓抑住崩潰的情緒,“這個理由你已經用過了無數次了!再者說——今天橫濱根本沒有下雪!”

太宰靠在椅子上,把手機屏幕上的天氣預告對向中也,憂鬱似地歎氣:“是津輕。”

“津輕,今天是大雪啊。”

中也:“哈?”

“青森縣北津輕,位於本州島的最北端,溫帶海洋性氣候特征顯著,在冬天時常常會有雪。”太宰耐心解說道,順帶諷刺一把小矮子,“中也你這樣沒有上過學的小矮子地理不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中也手癢了,但是麵前人是首領。

太宰對自己得力下屬瀕臨爆炸的臉色熟視無睹。

“真討厭啊。”

他看向窗外,隔著厚沉的窗簾和千裡之遙,他好像都能想象得到津輕的大雪。

“我和人約好了要去看津輕的雪的。”

半晌盯著天氣預報上的雪花標誌,狀似憤恨的大聲抱怨:“工作,會議,為什麼生活裡全部都是,完全沒有時間去旅行!”

中也不知道什麼津輕的七種雪,但是他知道話裡的人是誰。

他懶得和混蛋首領繼續瞎扯,無視掉混蛋太宰喋喋不休的抱怨,麵無表情道:“玉川已回來了,現下正在替您招待客人。”

太宰的表情變了。

見此,中也幸災樂禍地提起嘴角,“喂,太宰,想想你該怎麼解釋吧。”

解釋什麼?

一句話說不完。

——解釋解釋今天為什麼又翹班,昨天為什麼又熬夜,前天為什麼又挑“食”,大前天為什麼還把夢野弄哭了……哦對了,昨天為什麼當著盟友彭格列炸了食堂,把藍堂氣得又雙叒炸了食堂。

太宰嘴角微僵。

中也喜聞樂見。

半晌,太宰雙手支起,“原來中也是來幸災樂禍的。”

中也不掩飾這一點。

“我是來盯著boss處理公務的。”

太宰一臉若無其事,“什麼公務?”完全不認賬的攤手。

中也冷笑一聲。

中島敦——港黑赫赫有名的白色死神從門外進來,認真行了禮。

“敦?”

中島敦是同玉川一起去美國處理組合的事。

太宰下意識往敦的身後看。

敦的身後並沒有玉川的身影。

敦愧疚的看了眼首領,然後從身後抱來一大摞足有半人高的公務文件堆。

重重一摞放在書桌上,桌麵發出沉重悶響。

太宰:“…………”

敦小聲道:“boss,玉川姐的意思。”

在港口afia及其盟友中都廣受歡迎的玉川乾部今天剛剛從美國出差回來,就接到了來自港黑四麵八方隱晦的告狀。這位來曆神秘的乾部是跟隨現任首領一同加入港口afia的,在其上位為首領後,她也成為了首領最親信的乾部,以及貼身秘書。

傳言她加入港黑前還一個人夜襲過港黑大樓,武力值駭人。不過對於港黑眾,每個人都真誠的希望玉川小姐能減少出差。畢竟玉川小姐不僅人美,溫柔,還很可靠。

尤其是他們才智非凡擅長搞事的首領偶爾……有點不太可靠。

在此時,首領又雙叒翹班之際,出差歸來的玉川小姐真的超超超級可靠!

玉川小姐十分冷靜地示意會議照常,然後微笑著道,“我從來都不小看太宰的效率,落下的工作他會好好完成的,不是嗎?”

中島敦老老實實地將這句話帶給了太宰。

太宰:“…………”

於是,太宰埋首公文堆。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趕工,處理這幾日翹班堆積的公務。

會議結束,一如既往,玉川被人圍住了。

她笑眯眯地挨個分發她從紐約帶回來的禮物。

由於某個意外,彭格列的十代目目前正處於少年時期,棕發的少年人有點赧然地撓著後腦勺,猶豫著沒有湊上去。

玉川,或者說砂糖趁著大家低頭拆禮物,將一個禮物盒塞到綱吉手裡。

“欸,我也有份嗎?”

“當然。”

這位神秘的港黑首領親信有一副過分美麗的外貌,性格又很溫柔明爽,驟然從十年前來此的沢田綱吉自覺深受其照顧,清秀的臉蛋微紅,“謝謝你……玉川小姐。”

他還沒來得及再說話,玉川就已經又被藍波拉走了,重新被圍進了人群裡。

首領辦公室裡。

太宰的速度很快,邊飛快地用鋼筆批示,邊痛苦的打了個哈欠。

中也毫不客氣地又抱來足有一米高的文件堆。

太宰懷疑中也是在趁機報複。

中也假裝沒有看見他懷疑的眼神。

公務再多也不費神,但是他一想到樓下的盛況就坐不住,“以中也新收藏的柏圖斯起誓,中也,真的有這麼多公務嗎?”

中也聽懂了這**裸的威脅,“你怎麼知道我新收藏了……”話說了一半,他忽然反應過來,“所以——果然我之前酒窖失竊又是你搞得鬼是不是!!!”

太宰回以矜持的微笑。

中也要炸了。

太宰行雲流水的落款簽名,再一次重複問話,“以你新收藏的美酒起誓,真的有這麼多公務嗎?中也?”

中也:“…………”

中也想到了自己的酒窖,以及玉川新贈送的作品一號,他確信太宰這個混蛋總會有辦法對他的酒窖下手。

指關節作響,“太宰你給我等著——”

太宰笑眯眯。

中也渾身冒黑氣,大步上前抱走其中一半文件。

太宰心想,中也真可靠啊。

他伸了個懶腰,扭扭脖子,提醒道:“要叫我boss。”

中也忍辱負重,“boss。”

太宰笑盈盈道:“麻煩了,中也。”

“玉川小姐太縱容這些家夥了。”裡包恩道。

會議後是宴會,一群人鬨成一團。

玉川笑著沒有回答。

敏銳機警的殺手叼著煙,忽然看向宴廳的另一麵窗簾後,輕哧了一聲,意有所指,“不過,最縱容的不在那裡嗎?”

玉川也已經發現了窗簾後麵的人,她笑眯眯:“首領已經很努力了。”

比起他的努力,這點縱容並不算什麼。

端著就被走過來的尾崎紅葉再一次深刻懷疑玉川對太宰的濾鏡是不是太厚了一點。

太宰?努力?

這個詞能用在太宰身上嗎?!

“紅葉大姐。”

紅葉笑著頷首打過招呼。

三人都沒有談公務。更默契的假裝沒有看見窗簾後的人,隨意閒談。

另一邊,沢田綱吉糾結了好一會,終於慢吞吞挨過來。

他絞儘腦汁地找話題,目光定在那雙白皙纖長的手指上,“玉、玉川小姐不喝酒嗎?”

裡包恩嫌棄地瞥了眼自家蠢徒弟,完全不像意大利男人啊!

玉川聳了聳肩,“我不能喝酒。”

紅葉抬手攀在玉川肩上,噗嗤笑了一聲。

比起中也,玉川對自己的酒量相當有自知之明,不過說到底是她自己本來就不嗜好酒,所以不喝就不喝咯。

“畢竟我們港黑的財務也不容易。”玉川笑著調侃道。

其餘兩人不由笑起來,綱吉雖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是也跟著傻傻笑起來。

“那麼,綱吉最近怎麼樣?課業有落下嗎?”玉川看十來歲的綱吉就像看弟弟一樣,而且和成年的老狐狸一樣的彭格列十代目不同,小綱吉真的超好逗。

綱吉從十年前過來出任十代目,拯救世界,差不多都要把可悲可歎的國中作業拋之腦後了。

就算是玉川小姐,但是冷不丁被問道課業,也實在令人……

綱吉苦著臉,眼神有點幽怨。

裡包恩嘖了一聲,拍了一下徒弟的腦袋。

玉川眼眸裡盛滿笑意,朝小綱吉比了個抱歉的手勢。但看著棕發少年愁眉苦臉又生出一絲歉意。逗小孩也不能把小孩逗哭對吧。

她輕咳了一聲,“我在學校時成績還不錯,”她笑盈盈,“要是綱吉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雖然是隨太宰一起加入了港口afia,但是“麻生砂糖”這個身份並沒有被拋掉,她正經是用麻生砂糖這個身份跳級上了大學,拿到了兩個學位。

港口afia的人隻知“玉川”這個代號,她的友人都叫她玉川,稱呼得久了多了,漸漸她本人也將玉川作為自己真實的名字。

綱吉眼睛亮了,雖然……但是……可若能和玉川小姐多相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