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攢錢小能手(1 / 2)

廠長辦公室裡,跟她一起研製膏藥的秦正民也在,看對方和藹又放鬆的神情,沈溪放鬆不少。

兩人對麵坐著,沈溪在秦正民一側坐下,簡單說了幾句話之後,對方遞過來一疊紙說:“你是秘方貢獻人,來看看膏藥相關數據。”

沈溪低頭翻看那一摞紙,是他們前段時間試用膏藥的記錄數據,包括磨盤島的數據,試用結果顯示治療效果都是痊愈。

秦正民說:“沈同誌,你為國家做了一件好事。”

沈溪馬上說:“能為社會主義做貢獻,是我們每個老百姓應儘的義務。”

廠長遞過來一張獎狀跟一個信封說:“表彰會上是廠裡給的獎金,這是國家給你的獎勵。”

“謝謝廠長。”沈溪有禮貌地笑道。

信封比剛才表彰會上發的那個厚多了,打開是一摞大團結,沈溪簡直是心花怒放。自從家裡的錢上交,他們就沒錢花,這都一年多了,終於有錢花了,不用再花陸嶺的錢。

不過她可不能痛快地收下獎金,那樣顯得她覺悟太低。

她立刻起身,把信封重新推到廠長麵錢,極其認真地說:“廠長,我已經有了一張獎狀,有精神獎勵就足夠,可這獎金我不能要,我覺得把秘方上交國家是應該的,在我手裡沒什麼用,可上交國家的話能夠治愈病患的疾病,這才算是物儘其用,我願意把秘方無償捐獻給國家,不需要任何金錢獎勵。”

她說得特彆誠懇,臉上的表情特彆莊重。

秦正民看著她頻頻點頭,滿臉賞識。

廠長自然也為她的一番話打動,他說:“這筆獎金是國家批的,不隻是你,隻要為國家做了特彆貢獻的人國家都會撥發獎金,你還是收下吧。”

沈溪又用特彆虔誠的語氣把剛才的說辭換個說法說了一遍,直說得她口乾舌燥。

幾番推讓之後,沈溪勉為其難把錢收下,她非常感動地說:“我隻是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小事,沒想到受到這樣的重視。非常感謝國家對我的鼓勵和獎勵,什麼語言都表達不了我的激動之情,我以後一定會不驕不躁,儘最大努力,繼續為社會主義新華國做貢獻。”

秦正民不住點頭,這姑娘太會說話了,還特彆誠懇,一點都不做作。

廠長示意她坐下,然後對秦正民說:“秦專家,我還有話單獨跟小沈同誌談。”

秦正民會意,走出辦公室。

沈溪卻有點緊張起來,什麼話秦正民不能聽?恐怕現在廠長要說的話才是更重要的吧。

廠長一直在觀察沈溪,剛才她還落落大方堅持不要獎金,他沒有看出絲毫虛偽之處,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現在可看出她的緊張來了。

廠長對自己的察言觀色能力很有信心。他更覺得這姑娘畢竟年輕曆練少,很真實,真誠,不會偽裝,對她的好感度反而提升了一大截。

廠長儘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和藹,他說:“小沈同誌,有老首長用了咱的膏藥治好了關節炎,覺得這秘方不錯,就問是誰貢獻的秘方。”

沈溪眼睛眨也不眨地聽著廠長說話,他口中的老首長,一定級彆很高。

“我跟她說了你的情況,既然老首長問,我看過你的檔案,肯定知無不言。”廠長說。

沈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既然看過她的檔案,那廠長肯定知道她父母的事情。

不過她搭不上話,隻是安靜聽著。

廠長看著對麵的姑娘這時候反而鎮定下來,他隻是籠統地說:“老首長問你有什麼要求?簡單的要求的話,儘管提。”

沈溪調整好表情,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和又平靜,她現在過得很好,沒什麼要求,要是有什麼要求肯定是關於父母,可她不能提。

沈溪說:“謝謝老首長,為國出力是我的本分,我沒什麼要求。”

廠長問:“那你父母的事情呢?你有什麼要求嗎?”

沈溪麵上平靜,可腦子裡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活動?她有什麼要求?其實她跟父母是斷絕了關係的,可斷絕關係後她就跟著去了農場,可能組織會認為他們關係沒斷?要不怎麼會提到她父母?

她應該義正言辭表明立場,說明已經斷絕關係,並且對他們的路線錯誤表示斥責?

遵從本心,她不可能這樣說,這樣做。

那老首長問這話是要幫她父母的意思嗎,可要是有能力幫父母的話,直接幫就可以了,為啥還要問她?

難道他們會認為她特意上交出秘方,是跟她父母計劃好的,為了她父母?

她當時並沒有這個想法,那種做了可能不成反而會弄巧成拙的事情,她不會做。

他們是在試探她?

猜測彆人的想法可真難啊。

廠長還等著她開口呢!既然提到她父母,她必須說點什麼!可她不會斥責父母,也不能提要求。

真是複雜的心裡活動。

廠長看著也四十多歲,比她父母小不了幾歲,肯定也有子女,不如爭取他的同情。

沈溪沉默了一會兒,她說:“我父母最近身體都不好,尤其是我媽大病一場頭發都白了一半,我擔心他們的身體,我就希望他們能健康。”

她低著頭,神情恰到好處的低落,再也說不下去了。

她是不能再多說,一個字她都不想多說。

她又不了解廠長,禍從口出,還是少說為妙。

她的感情那麼真摯,把廠長都感動了。他想起自己閨女,絕對沒有沈溪這麼關心父母。

廠長很溫和地說:“好了,小沈同誌,我會把你的意思跟老首長傳達。”

沈溪什麼都不能說,隻用指背抹了下眼周,說:“謝謝廠長。”

從廠長辦公室出來,問過蔣勝利,對方說沒有彆的事情,她跟陸嶺在海城也沒彆的事情要做,沈溪就決定馬上回船山縣。

蔣勝利說:“現在正好是飯點,先去食堂吃飯把,吃完飯我叫司機送你們回去。”

沈溪點頭說好,她馬上去會議室找陸嶺,然後蔣勝利領著兩人去食堂吃飯。

陸嶺看沈溪的神情,有些憂慮,還有點開心,不知道她在憂慮什麼,開心什麼,隻是有蔣勝利在,他不好問。

等吃過午飯,對方去安排車,沈溪兩人站在樓下等車。

見四周無人,陸嶺忍不住問:“他們都跟你說什麼了?”

周圍雖然沒有人,沈溪還是不能在這兒說,於是說:“咱們趕緊回家,回家告訴你。”

關於父母的事情,是福是禍她判斷不了,但她想總不會變的更糟,不如放下這件事,回家先數數信封裡一共是多少錢。

他們很快坐上吉普車回船山縣,一路無話,但沈溪有點急,她特彆想知道有多少錢。

回到船山縣城,他們倆還采購了些糧油和生活用品,才讓吉普車把他們送回碼頭,然後乘坐登陸艇回梨花島。

回到家裡,陸嶺把沈溪的雪花膏、洗發膏等物品挑出來給她放屋裡,又把糧油往廚房搬。

沈溪已經等不及了,她把大門插好,從挎包裡拿出兩個信封,高高揚起對陸嶺說:“看,我的獎金,以後就有錢花了,趕緊數數是多少。”

她的錢從兩個信封裡拿出來,馬上點數起來,那數錢的樣子像個小財迷,剛從廠長辦公室出來時的憂慮樣子一掃而空。

“有一千塊。”她把錢數完後興奮地說。

工廠給秦專家他們一百塊獎金,沈溪和趙若蘭是兩百塊,大概她們兩個的算上了勞務費。

國家給的獎勵是八百元。

陸嶺一年的津貼就是一千八,跟他的津貼相比,這獎金不多,可現在最普通的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三十塊,一千塊相當於普通工人三年的工資。

這可以說是相當豐厚的一筆獎金了。

她現在是個有錢人了。

陸嶺耐心等她數完,問道:“他們到底跟你說什麼了,我看你從廠長辦公室出來時有點擔心。”

沈溪肯定要跟陸嶺說這事,不過被她排在了數錢之後,她把廠長跟她的對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

她說:“我實在不好說什麼,就那麼簡單說了兩句。”

她當時沒彆的選擇,簡單說那麼兩句已經是最明智的了。

陸嶺思索了一會兒說:“不用太擔心,你畢竟上交了秘方,這是件好事,你父母的處境總不會因此更差。”

他的看法跟沈溪一致。

沈溪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控製不了的事就不去想,不如繼續數錢。”

她打開衣櫃,鼓搗一會兒,又拿出一信封錢來,說:“這是你的津貼,咱們花的不多,我現在就算算有多少,還要算算我欠你多少錢。”

看似她是從衣櫃裡往外拿錢,其實她是從空間裡拿出來的。

陸嶺微笑著看她,好,算吧。

小財迷果然看錢比什麼都親,現在她是完全不擔心父母的事情了,這樣也好,省得活得太累。

賬目都是記好的,算好後,她對陸嶺說:“你真有錢,從去年到現在津貼加上開始你給我出島買東西剩下的兩百多,一共不到一千七,咱倆花得不多,一共花了二百八,我欠你一百六,還給你的話,你一共有一千五百八,這麼多錢你可以存銀行。”

他們花銷不大,主要就是買糧油,雞蛋和蔬菜都是自家的,肉類大部分是趕海撿來的海鮮,沈溪花的多是因為她需要雪花膏洗頭膏等物品。

她把錢數好,遞給陸嶺說:“還是存起來吧,我是個攢錢小能手吧,你下個月的津貼還可以交給我保管,等我攢多了一起給你,你好存起來。”

把錢放在她的空間,最安全了。

陸嶺勾著唇角接過錢說:“好,我存起來,利息呢,你打算給多少,還有手表錢一百三,還有買糧油還要用到糧票油票,你買雪花膏、肥皂用的工業品券,這部分你也得折成錢給我。”

好像誰不會算賬似的,她愛算的話,就跟她算個清楚。

沈溪都驚了,陸嶺這麼斤斤計較的嗎,要利息就算了,糧票油票也要跟她算錢?還有手表,一百三十塊,好貴。

黃世仁,他就是個黃世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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