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亭亭玉立,容貌出眾的簡憶秋,再看看毀容爛臉的自己,病情最嚴重的那個女生情緒激動,恨不得撲上前撓花簡憶秋的臉。
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好幾個成年人差點沒攔住她。
簡憶秋冷眼看著她的動作,表情暢快。
有認識簡憶秋的老師滿臉不敢置信:“簡憶秋,在老師眼裡,你一直都是學習成績很好的好孩子,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你隻知道我學習成績很好嗎?”簡憶秋猛地抬眼,眼眶透紅,“你就沒聽到些彆的?”
老師都愣住了。
C城大學中,誰不知道簡憶秋,又有誰沒聽說過一點有關她的八卦消息呢……就連老師之中,也流傳著她的傳說。
去上課的時候看到認真學習記筆記的簡憶秋時,難免在心裡感歎一句:她這個樣子,不像是傳聞中的那種人啊。
但感歎過後,又會加上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她背地裡怎麼樣呢。
“我無數次的解釋過,我說我從來沒交過男朋友,更從沒收過任何人的禮物。”簡憶秋聲音哽咽,她明明是生活在心心念念的大學裡,但她就像活在一個無人的孤島裡,“還有什麼金主包養,更是無稽之談。”
“你們有人信我嗎?”
就隻是因為她過於漂亮的一張臉,無論她怎麼解釋,都沒有人相信她沒有交往過男朋友,反而因為她的解釋,更加確信,她是個滿嘴謊言的人。
裝純,綠茶婊,謊話連篇,傲慢自私……在這個人造的孤島上,沒人聽她說話,隻憑無端的揣測,就給她定了罪。
要不是她心誌堅定,恐怕早就崩潰了,等不到現在。
也或許,她會墮落成傳聞中那樣,然後再被人輕描淡寫的評價一句,她果然就是那種人。
聽了簡憶秋的哭訴,負責人張了張嘴,無力的說道:“你可以求助老師啊,也不用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
求助老師?簡憶秋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她抹去眼淚:“前段時間,我被確定保研了。”
眾人有些茫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有人匿名舉報了我,說我私生活混亂,道德敗壞,不應該保研,還說我和老師有不正當的關係才會被保研。”這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現在說起來時,簡憶秋驚訝的發現,她竟然心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我被取消了保研資格。”
幾個老師沉默了。
“你本來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臭表子,在這裝什麼委屈,你白蓮花的樣子誰會信你啊!”一道嘶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簡憶秋看著那個嘴巴爛得不能見人的女生,她突然笑了起來:“你罵吧,再罵,繼續罵,你罵得越多,我越高興。”
這句話讓討厭的她的女生都愣住了:“你有病吧,神經病啊你。”
“在這個學校,真的有完全沒有議論過我的人嗎?就算沒有議論我,也會議論其他人。”簡憶秋收回目光,“我隻是讓他們為自己行為付出代價而已。”
女生惡狠狠的看著簡憶秋:“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麼!”
簡憶秋笑容燦爛,什麼也沒說。
“是口業符。”顧東亭緩緩說道,“妄言綺語,兩舌惡口,是為口業。”
簡憶秋瞳孔一縮,看向顧東亭。
他繼續說道:“口業符加重了惡言的因果,讓報應加重無數倍的回報到了造口業的人身上。”
把平時口出惡言的報應比作被一隻螞蟻咬了一口,口業符就是把那隻螞蟻變成了一隻巨蟻,狠狠咬在主人身上。
“你們這些人啊。”黃毛歎息著搖頭,“都說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言一句六月寒,仗著沒有後果就隨意的中傷誹謗彆人,說到底,還是自作自受。”
他這句話,讓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紅了臉,羞愧不已。
“那道長,請問有什麼解決辦法嗎?”負責人抿緊了嘴,仔細斟酌著語句,問道。
“很簡單啊,不惡意中傷彆人,不誹謗不詛咒彆人,不罵人不說臟話,過個幾天自然就好了。”黃毛直接說道。
“這麼簡單?”負責人還有些不敢相信。
“就這麼簡單。”黃毛用力點頭,“本來這東西就不嚴重,一個懲戒人的小把戲而已。”
隻是……眾人將目光挪到那幾個女生身上,一時心情有些複雜。
剛才他們也去看到了其他人中了招的人,大多情況都沒這麼嚴重,甚至還有自愈的,本來還奇怪為什麼同一種病,嚴重程度差那麼多。
而這幾個女生,情況如此嚴重,可見……
“你們不要信他的胡說八道!”女生不知是不信,還是不敢信,她神情激動,歇斯底裡的罵道,“都已經是現代社會了,你們還是大學老師,還信這種騙人的玩意兒!”
已經到這種時候了,她還死不悔改,無藥可救了,黃毛搖搖頭。
而其他中了口業符的女生,看著同伴一邊罵,嘴唇一邊肉眼可見的腐爛,又是惡心又是恐懼。
哇的一聲,其中一個女生哭了起來,她抽抽噎噎的對簡憶秋道歉:“簡憶秋對不起,我不該背後說你的壞話,隨便揣測你是壞女人,對不起……”
在此之前,她根本沒想過自己隨口一句話,會對彆人造成什麼傷害,也沒想過,她最後會付出這麼嚴重的代價。
她和簡憶秋不熟,聽多了傳聞後,她也成了流言蜚語中的一環,還添油加醋了自己的一些揣測,明明沒有任何根據,隻是臆想罷了,但她還是興致勃勃的給人分享。
“你看她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沒有男朋友……”
“好多男生追她,她一個都沒答應,不會是看不上這些男生,隻喜歡高富帥吧……”
“有兩個男生因為她打起來了,她都沒去看過,好狠心啊……”
說出去的話,經過無數人的口,徹底變了樣子。
而她還自詡為,隻是‘與好友八卦一下’,從未思考過,她隨口的八卦,會給彆人帶來什麼傷害。
聽到道歉,不知道怎麼的,簡憶秋鼻尖突然一酸,眼淚克製不住的落了下來,她彆過頭,沒讓彆人看到自己的眼淚。
另外兩個女生也含著淚,上前向簡憶秋道歉。
“簡憶秋對不起,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胡說八道……”
“對不起,簡憶秋……”
如今,她們是真的後悔了,並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妄議彆人的事情,絕不再接著八卦的名義,傳播流言,不會再傷害其他人。
聽著他們的道歉,簡憶秋眼中泛著水霧,她堅定的說道:“我不原諒你們,絕不!”
給她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憑什麼一個道歉就要獲得原諒。簡憶秋不認為自己是個毫無原則和底線的聖母,她永遠不會原諒這些傷害她的人。
幾個女孩呆立在一旁,後悔不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站在受害者的麵前,她們終於知道了懺悔。
唯有那個情況最嚴重的的女生,梗著脖子說道:“你們彆被她嚇到了,誰知道……”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東亭就淡淡的打斷了她:“雖然隻是個懲戒人的小手段,但情況嚴重,也會留下疤痕。”
女生原本還想再罵幾句,在顧東亭冷冷的目光下,她猛然噤聲。
“這符咒,是誰給你的?”看她安靜下來,顧東亭轉頭又問簡憶秋,找出藏在幕後的玄學界中人,才是他的目的。
簡憶秋卻一改剛才滔滔不絕的樣子,絕口不言。
黃毛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小姑娘,你彆看那個人現在是幫了你,誰知道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萬一他想害人呢,你可千萬不要包庇他。”
簡憶秋抿著唇,隻擠出一句話:“他是個好人,不會害人。”
“好人壞人又沒有寫在臉上,你不要太主觀。”黃毛繼續勸道。
負責人見此情況,也跟著勸:“簡憶秋,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放心,校方肯定會幫你處理這件事,但你犯下的錯也不小,你把情況都說出來,我們也能酌情處理。”
簡憶秋仍舊是沉默不語。
負責人隻好又板著臉:“你知不知道你搞出來的事情有多大?學校都被封了。不僅是學校,教育局方麵,疾控中心,還有網上的輿|論……這麼大的影響,都是你一個人鬨出來的,把你開除都是小的,你還可能會被麵臨指控,到時候就是在牢裡呆幾年的事情了!”
簡憶秋臉色一白,但她咬著牙:“事情都是我自己乾的,和彆人無關,要抓,就抓我一個人就好了。”
黃毛都氣笑了:“你這小姑娘,還挺講義氣。”
顧東亭靜靜看了她幾秒,突然開口:“是沈妄嗎?”
捕捉到簡憶秋一瞬間的異樣,顧東亭心裡也有了結論。
“沈妄?”黃毛摸著下巴想了半天,“我也算C城玄門裡的交際花了,我怎麼沒聽說過這人啊,帝都來的?”
連遠道而來的顧東亭都能叫得出名字的人,黃毛怎麼都不覺得是普通人物。
“一麵之緣。”顧東亭說道。
看得出顧東亭和沈妄認識,簡憶秋表情警惕:“你要去抓他嗎?”
·
沈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黑色汙泥,看起來活像在泥塘裡打過滾一樣,臟汙不堪。
而李平平幾人正雙眼發亮的蹲在他麵前,一看到他睜開眼,立刻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沈哥,你身上是什麼啊?怎麼突然出現這些東西?”
“也沒啥味道,就是看起來有點不太雅觀。”
“是不是新的什麼,符咒一樣的東西?類似於黑玉斷續膏?”
沈妄低頭嗅了嗅:“這東西你們也有。”
幾人茫然不解:“啊?”
沈妄一笑:“搓澡的時候用力點,你們也能從身上搓下這東西來,沒辦法當黑玉斷續膏,倒是可以搓個伸腿瞪眼丸。”
原本雙眼放光看著他的幾人不約而同退後一步,捂住了鼻子:“沈哥你也太不愛乾淨了吧,怎麼身上那麼多泥啊。”
“你們懂什麼,這叫洗髓。”沈妄一邊走向廁所,一邊伸著懶腰說道。
剛才他內視自己體內,從經脈到丹田,從紫府到靈台,都乾乾淨淨,沒有一絲雜質和濁氣,散發著瑩潤淺淡的白光。
至於骨肉中蘊含著的濁氣,也已經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花了大幾十萬,也終於洗髓完成,能夠鍛體修煉了,沈妄心情大好,嘴角就沒掉下去過。
洗完澡出來,沈妄隻覺得神清氣爽,腳步輕盈。
李平平本來在自己看書,不經意抬頭看到了沈妄,大吃一驚:“沈哥你背著我們偷偷用保養品了嗎?”
以前的沈妄也很好看,隻是今天的他,神采飛揚,精神煥發,眼眸黑白分明,皮膚白了整整一個號,沒有一絲瑕疵,一看就緊繃有彈性。
五官樣貌和以前沒什麼分彆,但整體看來,又英俊了不少。
尤其是他身上似乎多了一種玄而又玄的氣質,讓人挪不開眼。
“你給我買的保養品嗎?”沈妄翻了個白眼,那股玄而又玄的氣質一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你就不能摸著良心承認,是我二次發育,出落得更貌美了嗎。”
李平平:“……倒也不用那麼自戀。”
雖然確實貌美,但從他自己嘴裡說出來,一下子把美貌值減少了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