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身後,幾個上了年紀的人看著他們,滿眼欣慰:“還是年輕人呢,就是喜歡湊熱鬨。”
“還說他們又打起來了,讓我們下來控製場麵……他們都很有分寸嘛。”
“以前幾屆玄學比賽,總有人打起來,這不是常事嗎,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幾人被急急忙忙喊出來,以為出了什麼事呢,結果過來一看,不過是在比試而已,情況遠不到需要控製的地步,甚至可以說一句秩序井然。
幾人都沒有走過去查看,給那些可愛的年輕人壓力,隻是遠遠的看著,不讓他們發現自己的蹤跡。
他們這個距離,也聽不到對麵在說什麼,隻能時不時的聽到一陣哄笑和喧鬨,十分熱鬨。
幾人都十分滿意,摸著胡須笑道:“看來這一批的後生,素質十分優秀,我們玄學界未來可期啊。”
在他們欣慰的時候,一個人繞過他們向樓上走去,走到拐角時,他回頭看向被簇擁在人群中的沈妄,難掩嫉妒和怨毒。
唐久死死盯著被眾心拱月的沈妄,咬牙:“沈妄!”
沈妄被眾人強行帶著,半推半就的去吃免費大餐,神情輕鬆肆意,整個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俊美飛揚。
隻是想看熱鬨,結果莫名其妙又獲得了一群迷弟,還是玄學協會和特殊部門兩者皆有的一群迷弟,沈妄隻能感慨一聲。
“不愧是我啊。”
熱熱鬨鬨的與眾人吃過飯後,已經是深夜,一群人呼啦啦的回到各自房間,沈妄路過顧東亭之前住的房間時,腳步慢了慢。
回到房間裡,一個除塵符洗去了滿身的煙火氣,沈妄倒在床上,又想起了顧東亭。
他想起了顧東亭神受傷的事情,心中擔憂。
想啊想的,哪怕他極力避免,他還是想到了早上那兩個驚天動地,讓人尷尬無比的‘咬’。
當時的沈妄,因為即將到來的顧家父母等人,心神緊繃,注意力全然沒在顧東亭身上,隻覺得被咬了兩口。
此時夜深人靜,他卻不由自主的不斷在腦海裡回放當時的場景。
這一次,他眼中沒有了顧家那些人,隻剩下顧東亭的臉。
顧東亭白皙如玉,沒有絲毫瑕疵的臉突然湊近自己,近得他能看到對方根根分明的睫毛,看到對方黝黑清澈瞳孔中的小小自己。
他像是在和顧東亭對視,又像是在和對方眼中的自己對視。
顧東亭第二次‘咬’上來的時候,他隻顧著看顧家父母的反應,沒有再與顧東亭對視。
沈妄卻能感覺到,顧東亭的嘴唇,是與外表截然不同的軟,溫度微涼,像是一塊晶瑩剔透、香甜可口的果凍。
兩人呼吸交纏,這一次,沈妄終於清晰的嗅到了對方身上的味道,不再是從前那一閃而逝、幾乎讓人懷疑自己嗅錯了的一縷餘香。
甜而膩,幾乎將人溺斃在其中,讓人想狠狠咬在這香味主人的脖頸上,留下自己的印記,最好刻骨銘心,一輩子也洗不掉。
沈妄呼吸粗重了幾分,他不自在的調整了一下睡姿,無聲的唾棄自己:“沈妄啊沈妄,你還有沒有人性了,怎麼能這麼想你的好朋友。”
“他可是你唯二的摯友,可以交付背後的摯友啊!”
說起唯二,沈妄又想起從不以自己真麵目示人的小黑哥,身體上的反應這才下去。
倒在床上,沈妄再次唾棄自己:“沈妄啊沈妄,你可真是個見色眼開的人。”
顧東亭容貌出眾,世間罕見,所以他有了反應。
而小黑哥明明是同樣感情的摯友,就因為不知道對方的真麵容,他就心如止水……
沈妄自覺自己一碗水端平了,現在才知道,他其實也是看臉的。
惆悵的歎了口氣,沈妄一骨碌坐起來,正要盤腿修煉一番,以正身心,清心寡欲,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響。
他神色一凜,露出一個冷笑:“這麼快就等不及了嗎。”
在顧東亭的安排下,沈妄住在酒店的最高層,附近一個同等高度的高樓都沒有,此時夜深人靜,連一隻鳥兒都沒有。
窗外冷冷清清,一片寂靜,隻能看到屋外和平又絢爛的燈火霓虹,人間煙火。
仿佛沈妄剛才聽到的動靜隻不過是個錯覺。
沈妄也不著急,他乾脆繼續躺回床上,拿出手機,給彆人發消息。
對麵很快回複了他,二人聊了幾句,就結束了對話。
沈妄拿著手機無所事事,糾結半天,最後還是打開了顧東亭的對話框,仔細斟酌著打字。
在對話框裡敲出一句:【東亭,你身體好點了嗎?】
又很快刪掉,這句話就像在提醒顧東亭白天發生的事情似的,不好不好。
沈妄繼續打字:【東亭,不必愧疚,我知此事不過是個意外罷了,兄可不必】
打到一半,沈妄又儘數刪除。
【東亭,你的任務有線索了嗎?】
就在這時候,一柄寒光閃閃的小刀猛地穿過玻璃,衝著沈妄而來!
隨著小刀一起破窗而入的,是一個穿著緊身黑衣的蒙麵人,她死死盯著沈妄,殺氣四溢。
沈妄手一抖,把消息發了出去。
他愕然的看著對話框,登時一股怒火湧上心頭:“你個混蛋!萬一東亭覺得我隻顧著了解工作,語氣冰冷,誤以為我生氣了怎麼辦!”
黑衣人愕然的瞪圓了眼睛,顯然是沒想到都這種生死關頭了,沈妄還如此淡定。
下一秒,黑衣人勢在必得短刀止住了來勢,沈妄拇指和食指並在一起,捏住了她的小刀,而後嫌棄的丟到一旁。
“還在上麵抹了毒,臟不臟啊。”沈妄嫌棄壞了。
黑衣人心頭一沉,知道這次刺殺沒那麼簡單能解決了,她狠狠心,又捏出了十把小匕首,每一把都寒光湛湛,閃爍著詭異的綠色光澤。
十把小刀朝著沈妄而去,密不透風的封住了沈妄的所有去路。
就算如此,黑衣人也沒有放鬆警惕,她雙手持著兩把彎彎的彎月匕首,交錯著直朝沈妄而去,勢要將沈妄斬於刀下。
作為一個成功率百分百的金牌殺手,這是她最強大的必殺技,沒有任何人能逃脫這一招!哪怕是築基期強者也不能!
何況沈妄隻是個剛入築基兩天,還沒穩住修為的新晉築基期。
殺手眼裡閃過意一絲光芒,掩在黑色麵巾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下一秒,那些匕首像是撞到了什麼銅牆鐵壁上一樣,叮裡咣啷的往下掉,散落一地。
是防禦符。
殺手嘴角的弧度僵住了,她去勢無法回收,隻能一往無前,用儘全力,狠狠刺了上去。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沈妄。
沈妄單手擰住她的手腕,狠狠一甩,將她擲在了地上,她還想反抗,沈妄已經一腳踩在了她的身上,乾脆利落的卸掉了她的雙臂。
謹慎起見,還將她癱軟無力的雙臂反綁在了身後。
殺手:“……”
她心裡真的很崩潰,這人要不要那麼熟練啊。
沈妄看到了她眼中的崩潰,坦然無比:“沒辦法,誰讓我怕死呢。”
這還是在地球,他放鬆了幾分警惕,要是在修真界,彆說胳膊擰斷,元嬰他都能給揚嘍。
沒和這人多廢話,沈妄一把拽掉了她的麵巾,如瀑的秀發傾瀉而下,沈妄吹了個口哨。
殺手美如遠山,眸如秋水,五官秀氣孱弱,一張櫻桃小嘴顫抖著,就像個楚楚可憐的小白兔,這隻小白兔用倔強不服輸的眼神看著沈妄,聲音清冷:“你殺了我吧。”
說著,她不堪受辱似的,側過了頭,露出細瘦修長的脖頸。
沈妄嘖嘖稱奇:“牛逼啊,牛逼。”
殺手疑惑了一瞬,目光中透出隱隱的水光,警惕又不安的看著沈妄,更像一隻小白兔:“要殺要剮隨意,不要羞辱我!”
沈妄撚起殺手長長的秀發,在指尖搓了搓;“美人計不錯,不過沒人告訴你,古代人裹著頭巾的時候,會把頭完全固定住嗎?”
“彆說扯下頭巾了,扯下發簪都掉不下來。”因為裡麵還會用發繩固定住。
所以……
沈妄丟掉手中的頭發,隨手在殺手的肩膀上擦了擦:“你說你,當殺手不合格,不夠專業。”
“當美人計的美人,你又殺氣太重,也不合格。”
沈妄真心實意的疑惑:“所以你們那邊,就派你這種不合格的產品來對付我?不好吧……”
殺手聞言,猛地瞪大了眼睛,氣得滿臉通紅,表情猙獰,沒有了剛才楚楚可憐的姿態。
沈妄饒有興致的坐在地上,問:“我問你是誰派來的,我估計你也不會說,所以我也不問了,說吧,你想怎麼死?”
殺手:“???”
殺手完全懵住了,這人怎麼一點都不按套路來!
她嘴唇顫抖幾下,強撐著說道:“你就算恐嚇我又如何,我是不會說的!”
沈妄隻當沒聽到她的話:“其實我們國家,不能隨意殺人,要進局子,要被槍斃的。”
殺手剛要鬆一口氣,就聽沈妄繼續說道:“還好我是個修行者。”
“等你死了後,你說我是用五雷符,把你劈得灰飛煙滅好呢?還是用燃火符把你燒成灰灰好?不過我覺得這兩個想法都沒什麼新意……”
“不然我用五鬼搬運,把你直接弄到深海去,保證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麼樣?”
沈妄一臉的興致勃勃,殺手臉色變了又變,她是個殺手,她能感覺到,沈妄沒有玩笑,他是認真的!
這個男人,是和殺手一樣,甚至比殺手還無情的,蔑視生命的人。
殺手心頭一慌,額頭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也不知道是疼出來的,還是嚇出來的:“你、你不能這麼做!”
沈妄挑眉,笑了:“隻允許你來殺我,不允許我殺你?嘖,雙標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說完,他隨手拿起一旁落在地上的匕首,隨手劃破了殺手的脖頸,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這匕首上的毒藥,你有解藥嗎?”
沒有的話,那可就好玩了。殺手能看到沈妄眼裡的這幾句話。
致命的脖頸被冰涼的匕首劃過,沈妄劃得不深,痛感不強,但這種生命被一個惡魔捏在手裡把玩的感覺,讓殺手再也堅持不住,眼淚滾滾而下。
“不!彆殺我!我是薩穆依的聖女!你殺了我,就要麵對整個薩穆依的追殺!”
沈妄獰笑一聲:“晚了!”
說著,匕首直直刺向殺手的心臟,就像剛才她所做的事情一樣。
就在這時候,幾個人破門而入,急急忙忙的攔住了沈妄:“沈哥!沈哥你冷靜,彆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時硯一邊攔住沈妄的動作,一邊示意其他人。
其他人很快有序將殺手帶走。
殺手劫後餘生,在生死一線保住了性命,徹底癱軟,全身都沒了力氣,被帶著經過沈妄時,她被沈妄充斥著冰冷殺意的眼神發嚇得渾身一抖。
到了走廊上,還能聽到她帶著哭音的話:“裡麵那個人是惡魔,他絕對殺過人,他的手上有不止一條人命……你們華夏不是最看重法律法規,怎麼還不把他帶走調查……”
看不見人以後,沈妄就停止了動作,他嫌棄的衝到洗手間,開始狂洗手:“你說你們,又要我當誘餌吸引敵人,又要讓我當演員去演戲……你們呢?就在後麵坐享其成?”
時硯賠笑:“沈哥,這不是沒辦法嗎……敵在暗,我在明,不想辦法搞條大魚,就算把古戰場淨化了,他們後續還是會搞其他事。”
不如想辦法把那些陰溝裡的生物一網打儘,還華夏一片朗朗晴日。
解釋過後,時硯又豎起大拇指,為沈妄點讚:“沈哥,沒想到你不僅會畫符,會陣法,實力強大,演技也不差。”
“這種草菅人命的死變態,您演的跟真的一樣,把那個殺手都嚇哭了,不進娛樂圈真是浪費了。”
沈妄洗好了手,聞言,他笑了笑,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你覺得我是演的?”
“我又沒學過演戲,怎麼可能演得好……我不過是,親眼看到一個邪修,談笑之間覆滅了一個百萬人口的城池,學著他的神態而已。”
時硯看著沈妄的表情,不知道怎麼的,背後密密麻麻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結結巴巴的乾笑:“怎、怎麼可能,這……這種大事,我沒……我沒聽說過啊。”
沈妄定定看了時硯幾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樣,我演的好不好,是你不是被嚇住了。”
時硯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被嚇住了,他摸摸額頭上的冷汗:“那可是數百萬的人命啊……”
怎麼可能不被嚇住。
心跳緩過來之後,時硯又忍不住好奇:“這個故事後來怎麼樣?”
沈妄輕描淡寫道:“當然是我大發神威,拚著整整一個境界的差異,將他捆在那座城池的遺跡上,親手斬首,以祭百萬亡魂。”
“在他死去的那一刻,百萬亡魂齊齊呼嘯,遮天蔽日,讓那些正道人士以為出了什麼驚世大魔頭。”
時硯:“……也挺好。”
雖然聽著有點假,好歹是惡有惡報了。
沈妄輕笑著說:“你彆看這些人不把其他人的命當命,當自己生命受到威脅時,他們的表現,和普通人差不多,照樣惜命得很。”
說完後,見時硯還想說什麼,沈妄看向地上的玻璃碴子:“我是給你們特殊部門辦事,這東西你們得解決吧?”
這麼一打岔,時硯立刻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連連點頭:“你放心,給我兩個小時,我會讓人來修好。”
他們站在呼呼漏風的房間裡,樓下,唐久的窗戶完好無損,他卻突然覺得渾身發冷。
他有種莫名的直覺,好像自己的什麼東西,又被搶走了……而且那東西,十分重要。
唐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均勻的噴灑在他腿上的《唐氏名符錄》上,薄薄的小冊子光芒幾不可見的閃了閃,原本黑色的字體,突然蒙上了一層金光。
唐久一喜,顧不得那股玄乎又玄的空虛感,他拿起小冊子,狂喜道:“打開了!終於打開了!”
“原來是要有唐家的血來解封,難怪,難怪……”
唐久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翻開小冊子,臉上洋溢著笑容:“沈妄,不就是因為會畫符,所以才風頭出儘嗎,現在我也……”
唐久幾乎能想到,他把這個小冊子裡的符篆都學會以後,他也能如沈妄一般,隨手畫符,一出手就是幾十上百張符篆。
到那時,他還有一個會陣法的親爹,親爹身後還有一個門派……他倒要看看,孤零零一個人的沈妄還能拿什麼和他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