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薄煜歎了口氣,說道,“特殊能力者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很多普通人也對特殊能力者又好奇,又抱著警惕心。”
在這種情況下,再加上幾十年前混亂的世界大環境,當時的世界大賽,最初也是有錢人為了追求刺激才舉辦的。
隻是隨著時間過去,世界大賽在特殊能力者中的地位越來越高,願意參加的人也越來越多……最後已然成了特殊能力者們最盛大的賽事。
人多了,比賽規則卻沒怎麼改變過,唯一改變的,就是勝利之後的獎金更高了。
說話間,台上已經有人開始比賽了。
沈妄看了看這兩個國家的名字,發現是兩個他沒聽說過的小國家,雙方選手的實力都算不上強,但出手極為狠辣。
明明選手之間互不認識,一上了台,就好像成了生死仇人一樣,打得你死我活,下手毫不留情。
此時,沈妄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本國的選手一直出不了好成績了。
嚴格說起來,華夏選手的實力並不差,甚至整體處於修為中上的那一批選手,隻是和其他國家悍不畏死的氣勢比起來,生長在和平年代的華夏選手,顯得像是誤入狼群的小羊。
眼神中都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而這個時候,作為護隊長老的白青杏開始給參賽選手做心理輔導:“你們都不要怕,好好打就是了,有沒有成績不重要,比賽第二,安全第一。”
“如果感歎自己要輸了,絕對不要戀戰,無畏的堅持,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沈妄聽了一耳朵,聞言不由揉了揉眉心,也不能說白青杏說得不對……但這種還沒上場,就教參賽選手認輸的行為……
實在是讓沈妄不知道說什麼好。
很快,台上打生打死的兩人分出了勝負,其中一方被打倒在了地上,看上去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但勝利的那一方並沒有就此收手,反而追了上去,一拳頭一拳頭狠狠砸在了輸家的腦袋上。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陣的歡呼,在鮮血的刺激下,激動得眼睛發紅。
慢慢的,那個本就輸了的人漸漸沒了氣息,贏家才握著拳頭,把沾滿了紅白汙漬的雙手舉過頭頂,發出一聲爆喝。
看看意氣風發的贏家,又看看那個不知道是否還活著的輸家,白青杏又強調了一次:“大家不要衝動,比賽第二,安全第一,量力而行,懂嗎?”
來之前還興奮的想要為國爭光的選手們都沉默了。
又看了幾場比賽,直到下一場就要輪到自己了,一行人擠開興奮的人群,排在了候場的隊伍中。
因為三局兩勝製,所以現在出三個人就可以了,顧東亭正在思考安排哪幾個人去打這第一場,又能贏個開門紅,又不至於暴露實力。
在舞台對麵候場的對手已經看到了顧東亭一行人,他們眼神中露出明晃晃的惡意,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沈妄翻了個白眼,豎起中指,比了個國際友好專用手勢。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沈妄的動作,齊刷刷的比了個友好的國際專用手勢,把對方氣得臉色發黑。
白青杏欲言又止:“不要挑釁對手,萬一激怒對方,他們下死手了怎麼辦……”
沈妄打斷了白青杏的慫言慫語:“你沒認出來嗎。”
白青杏愣了一下:“認出什麼?”
“那邊幾個人裡,有兩個眼熟的人。”沈妄目光冷冷,看著舞台對麵充滿了恨意的幾人,說道,“就算我們不挑釁,他們也不可能手下留情。”
其餘人定睛一看,也樂了:“那不是行走的一百萬嗎,還是兩。”
對麵,被掛在通緝榜上的薑齊蓉和殷然赫然在列,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臥槽,他們膽子也太大了吧。”
“之前還說起他們,沒想到居然真來了……真是不要臉啊。”
“害死了我們那麼多人,他們居然還這表情,搞得好像他們才是突然端了老家的受害者一樣……果然邪修就是邪修,一點都不把普通人的命當回事!”
“媽的,顧師兄,這一場快讓我上,看我不打死他們!”
“顧師兄!下一局,讓我上吧!”
白青杏耳提麵命要選手們冷靜,因為對麵的挑釁,他所有的苦口婆心都白費了,所有人都史無前例的充滿了戰鬥欲。
可惜,無論大家再怎麼想上場解決那兩個行走的一百萬,最終能上場的,也就三個人。
顧東亭思忖一番後,最後選擇了刀春燕,無書和自己三人上台。
“不錯。”白青杏也鬆了口氣,“刀春燕和無書的實力都不差,至少能保全自己……有顧道友最後托底,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其他參賽者不滿意了,紛紛開口吐槽道:“白師叔,你怎麼回事,我們都還沒有比過,你就在這潑冷水。”
“是啊,春燕和無書的實力都不差,萬一他們贏了呢。”
無書:“……倒也不用加上那個萬一。”
顯得對他很沒有信心的樣子。
趁著眾人說話的時候,沈妄把刀春燕和無書拉到一旁,說了幾句話,又塞了兩個符篆,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想想那些被薩穆依教騙去國外後家破人亡的普通人,想想那些壘成小山的屍骨。”
“這兩人身上,不知道沾滿了多少國人的鮮血,惡行累累,罄竹難書。”
“我相信你們,一定想為那些可憐的受害者報仇雪恨吧。”
沈妄一番話,彆說無書和刀春燕兩人,就連豎起耳朵偷聽的其他人,在想到薩穆依教的惡行之後,都氣血翻湧,氣得牙根癢癢。
“沒錯!師門教導我們修行功法,是為了保護普通人,懲惡揚善,現在,就到了需要我們出手的時候了!”
“今日,我們不能將那兩個邪修繩之以法,簡直枉為正道人士!”
“無書師兄,刀師妹,我們相信你!”
頂著眾人充滿了信任的視線,無書頭上冒出幾滴冷汗:“眾位放心,我定會全力以赴。”
刀春燕則撫摸著自己的大刀,眼神堅定:“定不負所托!”
很快,到了該上場的時候了,無書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了比武台,對麵的人看到明顯神情緊張的無書後,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殷然也走上了比武台。
殷然是個看起來蒼白瘦削的男人,容貌不醜,但眼神陰鷙,神情裡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一看就不是什麼正派人士。
站在他對麵的無書,則眼神乾淨,姿態落落大方,與殷然截然不同。
看台下的觀眾發出了噓聲,哪怕聽不懂各個國家的語言,也能感覺到,他們並不看好氣質清澈的無書,一股腦的買了殷然贏。
殷然雖然代表了其他國家來戰鬥,但他是華夏人,口中所說的語言,也是中文:“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貪生怕死,膽小如鼠,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直接認輸吧。”
非常低劣的激將法,無書不為所動,但沈妄身邊的幾人卻中了這個簡易無比的激將法。
“無書師兄,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邪修什麼時候也配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了,滾回你的陰溝裡去吧!”
“無書師兄加油,為那些被他害死的國人報仇!”
聽著那些人的叫嚷,殷然冷笑一聲,手指猛然勾成了爪狀,狠狠攻向了無書:“既然你不肯認輸,就把命留在這裡吧!”
無書身形一動,避開了殷然的攻擊,他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形狀有些奇怪的長劍,他一臉正直的揮舞著長劍,戳向了……
殷然的下|身要害之處。
以為無書是個溫室裡的花朵的圍觀群眾;“???”
以為無書是不諳世事的正道弟子的殷然:“???”
就連白青杏都神色恍惚了一瞬,一臉‘我是不是看錯了’的表情。
但所有參賽者都沒有露出任何異樣,反而鬼吼鬼叫起來:“無書師兄做得好!”
“攻他要害!”
“偷襲他背麵!”
“踩他大腳趾!”
白青杏一臉迷惘的與其他兩個護隊長老對視,虛弱的問:“兩位道友,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們好好的正道弟子,成了這樣?”
身為築基期的長老,白青杏與另外兩名長老麵麵相覷,悲哀的發現,自己好像看不懂新一代的年輕人了。
台上,比試還在如火如荼。
殷然年齡比無書大了幾歲,修為也更高一些,可無書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招式比他一個邪修都更下流,招招直衝著殷然的脆弱地方。
甚至有好幾次,殷然都差點被傷到了要害,背後起了一身的冷汗。
而等殷然反擊的時候,無書卻一改攻勢,成了個滑不溜丟的泥鰍,滿比武場的亂竄,溜風箏一樣的遛著殷然。
等殷然放緩了攻勢,無書轉頭又攻了上去。
“真是……好猥瑣的打法。”白青杏喃喃道。
如果說彆人比武是出手狠辣,那無書的打法,真的堪稱猥瑣了。
沈妄拍拍白青杏肩膀,安慰道:“想開點,比起打輸和丟掉性命,這種打法是不是沒那麼不容易接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