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自己也沒想到,他當初心血來潮,小小的指點了比武的年輕人兩招,這些人居然發揚光大,甚至改變了整個玄學界的格局。
摸了摸鼻子,沈妄無辜的眨了眨眼,好像事情完全與自己無關一樣,深藏功與名。
台上,殷然被無書的性|騷|擾式打法搞得焦頭爛額,本以為手到擒來的對手竟這麼難纏,他怒極之下,被抓住了好幾處招式疏漏,身上被割了好幾道口子。
終於,殷然忍無可忍,猛地停下了腳步,他伸手一揮,身後冒出好幾隻小鬼,直撲向無書。
圍觀群眾倒吸了一口涼氣。
無書卻笑了。
薩穆依教什麼最有名?當然是它那煉鬼的方法最有名!
都跟薩穆依教的護法對上了,無書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隻見他不慌不忙的拿出幾張符篆,向符篆中灌入靈力,一道聖潔的金光閃過,那幾隻張牙舞爪的小鬼頓時如見了陽光的雪一樣,慘叫連連,逐漸消融。
殷然猛然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怎麼可能!這是什麼符篆!威力怎麼這麼強!”
無書沒有回答他的意思,直接趁他不備,一個偷襲……可惜長劍被殷然的爪子架住了,但無書不僅不失落,反而又笑了。
殷然心裡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下一秒,那把造型奇特的長劍突然一轉,從劍柄中飛出一把小小的匕首,直直紮向殷然的眉心。
殷然猝不及防,猛然被穿透了腦袋,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卑鄙……”
而後,殷然直挺挺的倒在了台上。
他橫行霸道了一輩子,從未想過,自己居然以這種方式,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無書收回自己的子母劍,他贏了,可臉上也沒什麼開心的神色,表情十分複雜,所有圍觀的群眾也沉默了,靜靜的注視著這個看似單純正直,毫無心機的年輕人。
當無書下台的時候,眾人不約而同的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無書還沉浸在自己第一次殺人的複雜心緒中,其他人一股腦的圍了上來。
“無書師兄,做得好!!”
“你今日殺了那個邪修,間接救了無數人的性命,大善!”
“太好了,這人總算死了……就是不知道那個百萬懸賞,還有效嗎?”
眾人話音一頓,齊齊看向顧東亭,眼神閃閃發光。
顧東亭沉默幾秒,說道:“回國後,我就替你申請懸賞。”
“好耶!”
“懲惡揚善,還天降橫財,老天爺果然愛好人!”
在同伴的說說笑笑中,心情略微沉重的無書臉上也終於帶上了笑,他握著自己的劍,不再懷疑自己:“等回國後,懸賞獎金到賬,我請大家吃大餐!”
沈妄笑眯眯的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靠在顧東亭身上:“真是一群天真可愛的年輕人啊。”
顧東亭環顧一周,在眾人驚恐交加的眼神中,他也笑了笑:“確實是正直又可愛的年輕人。”
隻要能贏,就算手段極端一點又如何?贏了不就好了。
顧東亭看向身旁的沈妄,他淡淡的想,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不是最基礎的嗎。
休息了半個小時,世界比賽的官方工作人員拖走了台上的屍體,洗乾淨地上的血跡後,就到了下一場比賽的時候。
這一次,上場的是刀春燕。
或許是上一場無書的打法嚇到了其他人,對麵的人沉默幾秒後,讓同為女性的薑齊蓉上了場。
畢竟,任何男人都不想被一個女人,追著切下麵。
薑齊蓉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她的打扮與沈妄見過的顧家大嫂類似,充滿了民族風格,手腕上還帶著許多銀鐲子。
“巫蠱師?”看到她,沈妄就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記憶。
當初顧東亭第一次去滇南的時候,就是被巫蠱師偷襲,中了引魔蠱,現在他的眼下,還帶著個意味不祥的紅色淚痣。
沈妄嘖了一聲,眼神不爽。
沒等沈妄再說什麼,刀春燕已經長刀一橫,砍向了對方的胸口位置,薑齊蓉急忙後退幾步,身法輕盈,從鐲子裡爬出了好幾隻鮮紅色的蟲子。
顧東亭看見後,眼神微微一冷:“這蠱蟲,吸過人血了。”
自家大伯娘就是巫蠱師,顧東亭耳濡目染下,對蠱蟲也略有幾分了解,這種蠱蟲殺傷力極大,靠食活人血而生。
吸過的血越多,這些蟲子的顏色越紅……看這些蟲子紅到幾乎透出淡淡的紫色,就可以想見,它們身上到底背負了多少人命。
“真惡心。”不小心聽到的白扶春乾嘔一聲,“果然,薩穆依教,沒一個好人。”
邪|教就是邪|教,通通槍|斃了,都不會誤傷一人。
被精心養出來的蠱蟲十分厲害,聲音裡還隱隱傳出一陣陣的慘叫和哀嚎,擾亂刀春燕的心神,她儘可能將大刀舞得密不透風,以免被這些可惡的蟲子近身。
“這些蟲子,在模仿他們吸食過人血的人的聲音。”顧東亭又說道。
其餘人一聽,更惡心了。
因為蟲子無孔不入的屬性,功法大開大合的刀春燕慢慢落在了下風,隻能揮舞大刀抵擋,可她的力氣總有用儘的時候,隻需要她一個小小的疏漏,她就會喪命於此。
白青杏看得憂心不已,和顧東亭商量:“顧道友,要不然,我們認輸吧。”
讓刀春燕認輸,保住她的性命……下一場,顧東亭再上去力挽狂瀾也不遲。
顧東亭想了想,正要開口,沈妄卻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不必。”
白青杏遲疑:“這蠱蟲的毒性,可不是好惹的……隻要輕輕的一小口,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救回來。”
白家擅長丹藥,白青杏是中年一輩的佼佼者,丹書和醫術都極好,所以特殊部門明知道他的實力算不上頂尖,依舊讓他當了護隊的三個長老之一。
現在,白青杏說他可能救不了,也是不敢把話說死了,實際上,他對這種陰毒的蠱蟲毫無研究。
“你救不了,不是還有我嗎。”沈妄看著刀春燕冷靜的表情,說道,“相信你的選手,她有自己的判斷力。”
白青杏:“???”
你一個符修和陣法師,說什麼你能救?這種情況之下,還在這大放什麼厥詞。
心裡暗中吐槽了幾句,白青杏見其他選手都對沈妄充滿了信任,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憂心忡忡的看著台上。
刀春燕在薑齊蓉的攻勢下節節敗退,她還沒碰到敵人一根頭發,她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比武台的角落。
而她的腳下,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蟲子。
這些蟲子擠擠攘攘的堆在比武台上,讓人一邊惡心的同時,一邊思考,這個女人身上到底是怎麼藏下那麼多蟲子的。
就在看比武的人以為勝負已分,就要歡呼自己賭贏了的時候,刀春燕眼中演過一絲精芒,她長刀揮舞而過,手中出現了幾張黃色的符篆。
買了對手國家贏的圍觀群眾看著這幾張眼熟的黃紙,心裡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些該死的華夏人,怎麼又掏出了這個東西?!
上一把比賽,那個看起來很沒有心機,實際上陰險狡詐的華夏人就是拿出了這個符篆後,贏得了比賽。
隨著靈力注入符篆之中,一道天雷轟然炸在了比武台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劈死了大半。
這還不算完,幾道天雷之後,又是正氣十足的紫電,又是五道轟頂之雷……一道又一道,把所有暴露在外的蟲子都給清理得乾乾淨淨。
隻剩下比武台上一層黑灰,風一吹,什麼都沒剩下。
精心飼養的蟲子一夕之間就死了大半,薑齊蓉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她惡狠狠的盯著刀春燕:“你在陰我!你這個可惡的小人!”
刀春燕都懶得和她多話,提著刀就衝上了前。
沒有蟲子的庇護,薑齊蓉完全不是刀春燕的對手,隻幾個來回,她身上就多出了好幾道傷痕,衣服破破爛爛,露出深可見骨的刀疤。
同為女人,刀春燕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思,她眼神冷漠,終於開口說了上台後的第一句話:“這一刀,是為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薑齊蓉臉色一白,倉皇的就要後退。
可她再快,也快不過刀客的刀。
“第二刀,是為了所有死在薩穆依教手中的受害者。”
這一刀正好砍在薑齊蓉的胳膊上,把她的胳膊氣齊臂斬下,頓時血流如注,那些銀鐲子裡爬出了幾隻蟲子,貪婪的吸食著主人的鮮血。
“最後一刀,是要你為他們償命!”
最後一刀,刀春燕目光冰冷如手中的刀,直直砍向薑齊蓉的脖子。
這一場比試,結束了。
刀春燕贏了。
在一片鮮血中,她挺身而立,麵不改色,渾身上下濺滿了鮮血,卻並不陰鷙恐怖,反而像昂首挺胸的女戰神。
她說:“害人性命者,殺人償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