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大軍前線, 即便是已經輕車熟路來過好多次,他還是覺得這種睡一覺就在千裡之外的事情太過神異, 他篤定的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和建寧, 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因為他是天子,所以在他身上才會發生這種神異之事,而他也打算對此加以利用。這不,所有人都不同意他親征, 他也能用自己的方法來到前線。
隻是委屈了建寧,一個姑娘家跟著軍隊東征西討,但是,皇室的女兒又豈是用普通人的標準可比的,如果不將她放到軍中,也不知道她如此優秀,在敵人麵前從不妥協, 立下赫赫戰功。
康熙起床洗漱過後,食用了簡便的早餐, 又在大營中轉了一圈, 和遇到的士兵們隨意的說說話,就當是體察軍情,於是不需要建寧留下隻言片語, 他就能將前線和兩軍之間的情況了解得十之七八,再加上十日一次的前線廷寄互通消息,他扮起建寧來不會有任何障礙。
看時間差不多了,康熙才來到中軍大帳, 圖海周培公等人已經在裡麵了,這裡是白天大家統一辦公的地方。
相互打過招呼,周培功說道:“我方的探子有了新發現,吳三桂正在讓人趕製龍冠龍袍,看來他是受不了軍心散亂,想要挽回頹勢,迫不及待的要稱帝了!”
眾將士義憤填膺:“什麼這個大逆不道的逆賊!竟然有臉登基!”
“這普天之下除了他手底下的那些兵,還有誰會奉他為皇上,我們的聖明君主正在北京安坐呢!相比之下,吳三桂連個亂世梟雄都算不上。”
圖海氣衝衝地說道:“真是豈有此理!大將軍,請撥給我五萬精兵,我這就去剿滅了他,萬萬不能讓他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周培公說道:“請大家稍安勿躁,憑他手中的兵力和財力,剿滅吳三桂並非一日之事,不然我們也不至於耗上這幾年了。讓吳三桂登上帝位,我等確實愧對皇上,不過往好處想,這也算是有利有弊。”
圖海說道:“好處?讓叛賊登基這能有什麼好處,大將軍你是什麼意思?莫非也要養寇自重,那咱們和吳三桂又有什麼分彆。”
看得出來,圖海雖然不讚同周培公,但是下意識的已經把大家當作一個整體,這些年來周培公掌管大軍打了無數勝仗,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將軍也早就對他這個文人心服口服。
周培公說道:“哎,圖將軍誤會我了,我周培公怎麼會做出那等讓人不齒的事情來呢,我是說你們再好好想一想,我覺得吳三桂登基根本就是一招爛棋,而他自己又不自知,對我們來說,可又是一個機遇呀!”
在場的都是一些大老粗,帶兵打仗在行,論起心計謀略就不如周培公看得長遠了,所以一個個都是一頭霧水。
康熙聽了吳三桂要登基的事,眸光晦暗,不過他並沒有發作。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君,但是他知道吳三桂要登基除了是大逆不道之外,更是垂死掙紮。
吳三桂的大軍一直被圍困,跟著他那些揭竿而反的親信兵將們一開始自然是信心十足,以為自己跟著吳三桂造反,就是從龍之功,事成之後封侯拜相,榮華富貴享用不儘,但是想不到事實與之正好相反,他們不但看不到任何封侯拜相的希望,還拋家棄業成了人人不齒的反賊。
麵對吳軍越來越低落的氣勢,吳三桂為了激勵氣勢也不得不稱帝了,當然還有為了滿足他做皇帝的願望,
康熙文韜武略樣樣不缺,他當然看得出來吳三桂走出這一步後的一戰至關重要,若是敗了那將一敗塗地,若是贏了,他就可以說自己受命於天就會令全軍士氣大振,這種做法也算得上是衝喜了。
康熙知道周培公之所以覺得是機遇,也是這個意思。
周培公問道:“參軍大人是什麼想法?”
康熙說道:“不怕他登基,就怕他什麼動作也沒有,這次的生死決戰,必定要給他致命一擊。”
周培公終於笑了,目光溫柔的注視她,說道“不愧是參軍大人,果然是皇家風範,寬宏氣度。”
康熙皺眉,他知道周培公這種表情是對著建寧釋放的,正是因為如此,就更加反感,他笑得那麼惡心是什麼意思?
康熙挑起眉毛說道:“周大將軍是什麼想法,不如解釋給眾人聽聽,好教大家心中都有個章程。”
周培公對眾人說道:“吳三桂已經是強弩之末,即然走出了這一步,那我們決戰的時候就到了,這一次必定將叛亂徹底剿滅,拿著吳三桂的項上人頭回京才能不負皇恩!”
康熙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