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雙倍王冠[星際] 西叢鴉 20269 字 4個月前

“目前為止所有我們捕捉到的黑暗教派相關的成員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透露出任何可以稱得上關鍵性的信息。但他們擁有著共性,崇拜黑潮,憎恨幻想種,憎恨一切天賦的存在……”

這是和精靈帝國以及人類聯邦合並了之後的分析報告的一部分。

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海妖們抓到的幾個黑暗教派的成員似乎也都是如此,從流浪者的地下之王的經曆就能夠看出來一點了,而他們新抓到的這個也差不多,而且似乎在除了實驗室以外的內容上麵,他什麼也不願意多透露一點。

被逼急了之後他甚至還說出來了海妖們絕對不會想要聽到的話。

“深海種是沒有任何前途的!這是真正的啟示!”

然後就是萊茵海德在這個時候也開始暴怒了。

所以等待俘虜的隻能是漫長的折磨,在折磨之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了一點用處不大的情報。

有關星際戰場上的奇怪的歌聲。

在賣隊友這方麵他新的俘虜似乎是天賦異稟,用不著萊茵海德詢問他就已經完完全全將自己知道的說得很明白,包括蘭諾已經猜出來的聖龍帝國的加冕禮的真相,的確那場倉促的加冕禮隻是起到了反作用,但是那些布置本來沒有任何的問題。

那歌聲也是實驗的一部分,對墨澤風能有什麼作用那麼對蘭諾就也能有什麼作用。

最大的問題是這些黑暗教派的成員並不是那麼了解冠冕本身,即使他們已經成功對未覺醒的冠冕進行了實驗。

所以加冕禮隻能是無用功,但是那歌聲的確有一點令人在意,據俘虜所言,那當然並不是他們能夠準備好的歌聲,那本來就來自於黑暗教派。

這一點說明了黑暗教派並不是完全混沌的,而既然如此,那麼黑潮可能也同樣如是。

想到了那個帝級畸變體的時候,蘭諾的麵色又黑了一下。

根據他們現在收集到的星際戰場上的消息來看,帝級畸變體在上一次露麵之後就久久不曾再度出現了,可能是因為上一次受到的傷害太嚴重,也可能是因為能量不足。

按照常理來推斷,帝級畸變體雖然存在,但是存在的數量並不會太多——如果數量足夠的話,那麼帝級畸變體完完全全可以橫掃所有的星際戰場的防線,但是顯然現在星際戰場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情形。

隻是關於黑暗教派,他們卻更加令人警惕了。

最可怕的並不是混沌詭異的黑潮,而是信仰著黑潮的智慧生命,蘭諾當然知道這件事情。

黑暗教派目前為止已經在人類聯邦和幾大帝國的橫掃裡麵失去了大量的成員和據點,但即使如此他們依然沒有任何反擊的動作,隻能說明要麼黑暗教派之中的成員根本就沒有任何相互之間的情誼在,而另一個可能是……

他們在憋一個大的。

這讓負責這件事情的各個國家的負責人都感到非常的憋悶,聯邦尤其如是,他們才是損失了最多的那一個。

蘭諾也收到了來自於精靈帝國的消息。

是有關尼祿的事情。

希爾薇的提醒幫了他不少,而既然是一個精靈的話那麼精靈帝國在這方麵可要比海妖們熟練多了,針對尼祿他們能夠得到更多的珍貴的情報。

而也不出意外的是,尼祿是最後的精靈反叛軍的首領。

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精靈,他在崇拜希爾德加德·自由之風的同時也憎恨著他,在了解了精靈反叛軍的狀況之後蘭諾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可以理解的。

希爾德加德在最初的確是反叛軍的精神領袖,很多代以來的精靈反叛軍都在追逐著自由之風的腳步,但這本來就不是弑君者想要的。

作為弑君者的希爾德加德自始至終都在矛盾和痛苦之中,這一點從他的那些筆記裡麵也能夠看出來了,希爾德加德從來都不是一個絕對信任著自己的精靈,他隻是始終在走著自己的道路。

他會反思,也會迷茫,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會繼續尋找,可若是有人將他作為領袖的話,這樣的精神目標是不合格的。

可這也不是希爾德加德自己想要的。

蘭諾縱觀精靈反叛軍的這些資料,隻能說是一筆爛賬,他們始終在試圖推翻精靈帝國,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推翻精靈帝國之後他們能做什麼,他們視希爾德加德為精神領袖,所以把自己的信念強加在希爾德加德身上。

蘭諾都覺得希爾德加德有點冤了。

可如果是那個驕傲的尖耳朵的話,他不會在意那些的,更不會因為末代的精靈反叛軍和黑暗教派攪和在一起而難過。

尼祿供述出來的內容也很有意思。

不知道精靈帝國是怎麼做到的,總之他們得到的情報是黑暗教派正在靜默之中,一切隻為了大事件做準備。

所以,也需要各個帝國務必做好防護。

森海幽蘭看起來是最安全的,但在蘭諾看來這裡也可能會變成最危險的,所以他和安度西亞聊了很久。

黑發的海妖明明已經從同僚那裡得到了不少的情報和信息,但是就好像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一樣笑吟吟聽著。

“我本以為您沒有這樣的心情。”

“我又不是單線程生物。”蘭諾理所當然地說道。

安度西亞對於這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給出了熱烈的回應。

“我們會做好準備的,請放心,有我在這裡。”

他真的是一個很可靠的海妖。

蘭諾定定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您在憂慮什麼?”安度西亞問道,顯然發現了蘭諾的心不在焉。

“如果是來自於俘虜的那句話的話,不必放在心上——這件事情我們很多年前就已經接受了,直到您的出現。”安度西亞的敏銳也超過任何的海妖,“所以說,即使沒有任何的改變,那也是我們本該麵對的命運。就像我一樣,如果沒有您的出現,我本該在痛苦之中沉湎。”

安度西亞一向都是這麼看得開。

或者說這個海妖遠比他的同族們冷靜又清醒,而與此同時安度西亞依然沒有丟下他的熱烈。

有點不自然地避開了他的視線,蘭諾還是垂下了眼睛。

“那就拜托你了,折月還在這裡,應當也沒有什麼問題。”他接著說道。

儘管大部分海妖都並不會去刻意依賴著折月,但是折月就是最好的那個保險。

但在這個時候他看見安度西亞的表情微微有了一瞬的變化——當然很快,黑發的海妖點點頭,“是的,前任首相閣下也是很好相處的。”

蘭諾目光複雜地看著他。

對於折月到底是怎麼折磨過提香和索尼婭這件事情,他也是在後來才聽了海妖們告的狀,倒是沒有想到安度西亞居然能和折月相處的不錯。

“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啊。”黑金色的魚尾擺動了一下,差一點就在一邊的貝殼擺件上麵劃出來了深深的刻痕。

“那麼,有關聖龍帝國的事情,您想好要怎麼處理了嗎?”安度西亞還是在沉默之後柔聲詢問道,“他們已經發來了新的信函,看起來非常的誠懇。”

然而誠懇和禮貌是真的,來自於聖龍的傲慢也是真的。

“我想我們應該在合理的地方保持著沉默,”安度西亞說道,“但我無法視而不見。”

“我會和他們有一個終結的。”蘭諾說道,“作為海妖的王。——這件事情是不是帶給了你們很多的困擾?”

“倒不如說是對於失去的恐慌吧,”安度西亞捧著杯子說道,“當然我還是覺得提香總是會想到多餘的事情,還有很多的多餘的憂慮。希望提香聽不到我們說的話。”

“……我不會轉告他的。”蘭諾勉強地承諾道。

“謝謝您。”海妖的臉上露出來了一個真心實意的柔軟的笑容。

“我一直都不願意讓這件事情和深海產生任何的牽扯,我想這應該是我的問題。”

在這樣的安度西亞麵前,有些話還是忍不住被說出口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我再也不要和聖龍帝國有任何意義上的牽扯,然而這個世界上的意外太多了,聖龍不曾料到,我也不曾料到。當最終我不得不再次直麵聖龍帝國的時候,逃避的心態再一次占據了頂峰,但是,逃避沒有用,不是嗎?”

蘭諾認認真真地看著安度西亞,其實也不隻是看著安度西亞,而是看著所有的海妖們。

“讓你們擔心了,抱歉。”

“但是,在任何時候,都不用對我們說這樣的話的。”安度西亞說道。

“請您也依賴一下我們吧。”

他懇切地請求著。

好像隻有安度西亞才能夠自然地將這樣的請求說出口,同時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古怪。

他永遠都是這樣的熱烈而誠摯,明明是很卑微的,但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卻也又是那麼的坦然。

“我會的。”

蘭諾留下了自己最後的承諾,幾乎是落荒而逃。

海妖一點逼迫他的意味都沒有,隻是在蘭諾離開之後,才和自己的同僚聚在了一起。

不出意外他收到了一大堆寫滿了嫉妒的眼神,就連索尼婭也是這樣。

索尼婭幽怨的盯著安度西亞,看起來就像是想把安度西亞盯出來一個洞一樣。

“為什麼你可以做到……這樣……”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很明顯即使安度西亞說出來的話同樣也是索尼婭想說的,但結果似乎對於兩個人而言都不一樣。

安度西亞沒有回答,似乎也並不怎麼想回答索尼婭的這個問題,於是他隻是笑了一下,被索尼婭狠狠地瞪了一眼。

提香沒說話,理智告訴他安度西亞的存在是有必要的,但是不論如何,他現在隻是覺得安度西亞有一點欠揍而已。

“這就是我們的冕下啊。”

安度西亞說道。

永遠都是那麼的柔軟,從來不會把尖利的地方對準他們,也不會把傷痕給他們看。責任在蘭諾眼前似乎永遠都是第一位的,所以在聖龍和森海幽蘭之前他第一個考慮的也是森海幽蘭的安危。

實在是一個完美的冕下,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讓他們那麼的不放心。

“我們需要他的存在,所以,請讓他也需要我們的存在吧。”

海妖們相視一眼,然後點頭表示明白。

*

來自於聖龍帝國的請柬再一次被遞到了蘭諾的手中的時候,他終於做好了自己的決定。

那份黑暗教派的實驗報告和實驗內容他也研究的差不多了。

本質上講那並沒有多大的難度,尤其是對於一個並不僅僅隻是擁有了一頂冠冕的人。

做出來那樣的嘗試也不是很艱難,最難的是要在對自己做實驗的同時鎮壓深海之冠。

不過,在經曆了幾次試驗之後,他就可以成功地分離聖龍的冠冕了——這還要感謝深海之冠,對與深海之冠而言在靈魂的層麵上它是唯我獨尊的,所以早就看第二頂冠冕不爽了。

當然如果按照伊迪絲的意思蘭諾在最開始的時候就選擇再一次舉行一個加冕禮的話他可以控製好這二者這間的平衡,然後變成無儘星空第一個加冕兩頂冠冕的存在。

但是他才不要。

隻是,他就是不要聖龍的冠冕,現在也並不想按照自己曾經的想法來做了。

他認真地想過要把冠冕丟給蘭斯的。

畢竟這會是一個能夠解決一切問題的辦法,而重回正軌之後也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就像在聖龍的冠冕不曾出現之前蘭諾對於聖龍帝國的所有期許。

四個字。

離我遠點。

可是聖龍帝國的步步緊逼,那些故人來回往複的出現,都讓蘭諾不得不認識到一切再也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去發展——本來也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去發展。

況且,蘭斯憑什麼呢?

他不在意這頂冠冕,也不在意藍寶石的血脈,但不屬於蘭斯的東西……即使原主人已經不複存在了,蘭諾覺得自己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蘭斯繼續坦然擁有著這些。

不論那些龍族有多麼不願意麵對,但這本來就是無法改變的鮮血淋漓的事實。

那間實驗室裡除了一號,處處沾滿了實驗體的鮮血。

所以即使要為此和他最不願意麵對的兩個聖龍大貴族為敵,蘭諾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聖龍的冠冕還在他的手中,他無法逃避。

而鑲滿了寶石的冠冕和此時此刻的深海格格不入,在蘭諾一拋一接之間,各個角度都泛著耀眼的光芒。

蘭諾透過光去看著那枚藍寶石,也像是透過了漫長的時光。

冠冕在他的手中如同一個玩物一樣,是有一些過分輕慢了。

然而時至今日,他其實也依然很想問一問自己的那些故人。

冠冕有那麼重要嗎?

*

蘭斯從未有過哪一刻如此清楚地認識到冠冕重要性。

這已經是蘭辰第七次帶著他去看那個藍龍了。

蘭斯都覺得自己可能要習慣於這件事情了。

從第一次單純的畏懼,再到後來的流淚和尖叫,一直到今日的沉默。

他適應的很快。

即使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不得不對上那個藍龍幾乎要裂開的眼睛,而且每一次藍龍眼中的視線不會改變,他是多麼的不想見到蘭斯啊,可他們誰也無法抵抗蘭辰,藍寶石公爵決定了的事情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蘭斯不敢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情,連姬烈陽也不敢。

他並不是不夠敏銳,如果他真的是那麼的天真那麼現在他或許還依靠在蘭辰的身邊,還會覺得姬烈陽依然是那個對他百依百順的黃金之王。

可是所有人都變了,所有人。

蘭斯痛苦地望著王庭的天空。

在這裡他曾經沒有任何的畏懼,曾經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可是他現在不敢麵對生活在王庭的普通龍族,也不敢麵對認識他或者不認識他的龍。

他再也不想留在這裡了,但是蘭斯的所有努力都好像沒有任何的用處。

他去找過姬烈陽,不止一次,黃金之王是會承諾他的,姬烈陽告訴他他考慮過帶著蘭斯到星野去,但這中間還有蘭辰的問題。

蘭斯卻無法坦誠地對姬烈陽表現出來自己對於蘭辰的畏懼。

因為這並不合理。

蘭辰是他的哥哥,這個身份在過往的數年時間裡麵帶給蘭斯的是包容的愛意,是縱容,是大量的寶石和玫瑰,他是那樣的依賴著蘭辰,在他有了一些猜測,在他茫然無措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蘭辰。

蘭辰還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寬容,藍寶石公爵看起來一切如常,直到他拒絕了蘭斯離開王庭的請求,而每一日都要帶著蘭斯去探望那個被吊起來的藍龍。

蘭斯是真的畏懼。

可是他的害怕擺在了明麵上,那個在過去會溫柔地陪伴著他入睡也會講故事給他聽的哥哥也隻是笑了一下,然後告訴他明天再來。

沒有止境,明天繼續。

蘭斯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的時候,他意識到蘭辰可能就是想看到這樣的一幕,可是為什麼?

蘭辰就那麼的想要讓他陷入無休止的絕望之中嗎?

絕望日複一日沒有儘頭,蘭斯望向王庭的天空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麻木了,可事實並非如此,他還是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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