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過寄01(1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4260 字 3個月前

第33章

接下來兩天,除了吃飯,其餘時間陳嶺幾乎全貓在房間裡啃書畫符,儘可能不跟老祖宗單獨相處,生怕他猝不及防語出驚人。

趁著師父不注意,他把咒鞭從伸縮棍中放出來,偷偷摸了兩下。

自從上次見識到了咒鞭抽鬼的厲害,陳嶺對這東西就有了敬畏,同時又躍躍欲試,總想上手再試一試。

知道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完全駕馭咒鞭,便讓吳偉偉幫忙從彆處找來一條柳鞭練習。

他拿著冒牌咒鞭,去到昱和後山,朝著地麵用力抽打,一遍一遍的重複,硬是抽飛了幾撮乾枯的野草。

吳偉偉就是正經托,拍手叫好:“陳哥真棒!”

陳嶺手腕一動,把柳鞭收了回來,被他仔細卷起來纏在小臂上。見時間還早,他勾著吳偉偉的肩膀,翻過山頂下去,到了施工地點。

楊包工頭認真負責,也不會像有些包工頭那樣對老板的規劃指手畫腳,他嚴格按照陳嶺提供的圖紙和規劃,如今已經將第一階梯挖好了一半。

看著靠近山腳處,被挖出些輪廓的弧形,陳嶺問道:“大概還有幾天能挖好第一階梯?”

“至少還得三天,完事兒後還得把土壓瓷實。”包工頭習慣性的要給人打煙,想起小老板不抽煙,手上一轉,要遞給吳偉偉。

吳偉偉擺手說:“我也不抽。”

包工頭笑著說:“我記得趙老先生也不抽煙。”

“我師父隻好酒。”陳嶺說完抬手指向靠近湖水的東北角與西北角:“那兩個地方留出來,我到時候得在那兒立尊石像。”

“行,我等下讓人去把兩塊兒地著重圈出來,免得到時候給忘了。”

“嗯,勞你費心了。”

“嗐,哪能啊,這不是我分內的事情嗎。”包工頭說著想起什麼,眉開眼笑道,“陳先生,你們這昱和山是真的開始有生氣了,這兩天夜裡,工人們打牌的時候時常聽見蛐蛐叫,不再像從前那樣,一入夜就死寂一片。”

想起初來時的事,他不好意思道:“不瞞你說,我剛帶著工人來的時候,是真的害怕。哪有山頭像昱和山這樣的……”

了無生氣,除了山腳下的村民,沒有彆的活物。

要不是他之前勘察過,又在接到陳嶺的合作意向後,托人四處打聽過,還以為這裡曾是亂葬崗呢。

陳嶺還是那套說辭:“之前土質不行,植物長不出新芽,動物昆蟲自然也不願意來。”

“是這個道理。”包工頭點點頭,聽到有工人叫自己,便跟陳嶺打了個手勢走了。

陳嶺帶著吳偉偉去到黑水邊,湖水麵積不小,麵上漂浮著惡心的薄膜似的東西,自上而下看,淺水處下方的泥土也是黑漆漆的。

萬物都有靈氣,昱和山卻隻有死氣。

可正是這樣一個地方,卻奇跡的緩解了自己的撞鬼體質。

趙迅昌之前生硬岔開話題的畫麵出現在腦海,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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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望著黑水中自己的倒影出神,師父有事情瞞著他,一件很重要的事。

“陳哥。”吳偉偉的胳膊肘忽然撞過來。

陳嶺回神:“怎麼了?”

“你手機在響。”吳偉偉道,“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你想什麼呢這麼專注。”

“想待會兒吃什麼。”陳嶺含混過去,低頭摸出手機,是丁駿遠的電話。

“陳先生,我在昱和山腳下呢,現在我正前方是一條岔路,該往哪邊走?”丁駿遠說完挺不好意思,上次來心情沉重複雜,全聽陳嶺指路,沒有特彆記下路線。

“走左邊那條路。”陳嶺拉著吳偉偉沿著黑湖邊上走,準備去接人,“丁先生,你怎麼過來了?”

“給你送之前的勞務費,順便幫忙把碑給載過來了。”

“……”陳嶺握著電話傻在原地,老祖宗的墓碑做好了。

丁駿遠開著小車,繞過幾座紅磚青瓦的房子,又開了大概一公裡才到陳嶺的小院。

院門敞開,一下車就能看見一個老頭子小心翼翼,又滿臉期盼愛憐地圍著一隻紫藍色大鸚鵡轉圈。

他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艱難的敲了敲木門:“請問陳先生在家嗎?”

趙迅昌放下手裡的堅果,回頭看去,花白的眉毛一挑:“是你啊。陳嶺上山去視察工地了,估計得晚點才回來,先進來坐吧。”

“那就打擾了。”丁駿遠走進小院,發現與之前來時看見的略有不同。

那天來時,這給座房子他的感覺蕭索荒蕪,孤零零地立在其他幾戶之外。今天卻是寧靜閒適,陽光照得瓦片閃閃發光,恬靜美好。

趙迅昌打量了他幾眼,皺眉道:“你身上的陰氣怎麼還這麼重?沒好好曬太陽吧。”

丁駿遠麵上訕訕,七八月的太陽曬死人不償命,知道自己身體弱,他隻敢在早上太陽初升的時候站到樓下去曬一曬日光,去去陰晦之氣。

趙迅昌哪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哼笑一聲,“不願意曬太陽,也可以買點艾草回來。用水煮開後倒進洗澡水裡泡一泡,效果差不了多少。”

丁駿遠連忙點頭,“記下了,多謝趙老先生提點。”把手裡帶來的禮品放下,在趙迅昌的視線中,無比拘謹地並攏腿坐到石凳上。

從他的角度,不偏不倚,正好能看見江域的房間,房間朝向院門的這麵牆上沒有窗戶,門半掩著,裡麵漆黑不見光亮,像是藏著危險的黑暗巨獸。

丁駿遠心跳激增,莫名的開始手腳冒汗,他想移開視線,卻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

“彆瞎看。”趙迅昌察覺到他的異樣,腳下跨過去,擋在他麵前。

丁駿遠打了個激靈,後背泛起涼意:“趙老先生,剛剛是怎麼回事,那屋子裡好像有……”

“那屋子裡什麼也沒有。”趙迅昌按住他的肩膀,將人轉了個向,“那是我們財務經理的房間。你知道的,經常跟陰物打交道的,身上總會帶著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丁駿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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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瞎看,把眼神黏在石桌上,僵坐成了一座雕像。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陳嶺回來了,他走到桌前先喝了杯水,然後才拍了拍丁駿遠的肩膀:“丁先生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嚇著了唄。”趙迅昌朝著江域的房間努了努嘴,“去把房門關嚴實點,人不在戾氣都能泄出來。”

江域在那間屋子住久了,身上的氣息就盤旋在其中不散,起初還好,最近兩天就連吳偉偉都不怎麼敢從那道門前經過了。

反倒是陳嶺不受影響。

鎖好門,他問趙迅昌:“他出去了嗎?”

趙迅昌嗯了一聲:“你們上山不久,江家就派人來接了,好像是給咱們昱和山投資的事情。”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曠工就成了應該的,陳嶺點點頭,看向丁駿遠:“我本來說這兩天自己去找孫師傅取的。”

“這兩天雕刻室關門,孫師傅在家閒著沒事乾,就把碑做出來了。”丁駿遠已經平複下來,臉色紅潤了些,“另外兩個小朋友的碑也快做好了,明天或者後天,我就給你送過來。”

“我自己去取就行,從市區到這邊挺遠的,就不麻煩你了。”

“這怎麼能算麻煩。”丁駿遠說,“你幫我解決了雕刻室的事,還救了我,送個石碑算什麼。就這麼說定了,以後孫師傅做好的東西,都由我幫你送過來。”

怕陳嶺拒絕,他趕緊低頭從手拿包中取出一個厚實沉手的信封:“這是勞務費,其它錢我分三次結清。”

“不急。”陳嶺把錢遞給吳偉偉,“把這錢給師父,再讓他從賬上轉給你,你再轉給李鴻羽。”

吳偉偉雙手捧著沉甸甸的大信封,心裡很是激動。

在外麵混了這麼多年,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這麼多錢呢。

聽了陳嶺的話,丁駿遠額頭冒汗,怕對方覺得他小氣,“說到底李先生是為了幫我,錢當然應該由我來給,陳先生,這事兒是我疏忽了,我馬上給他轉。”

更何況,他還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李鴻羽嘴角還掛著血呢。

“不用。”陳嶺按住他準備從手機上轉賬的手,“當初說好六十萬,我得了李鴻羽的幫助才能把地縛靈收付,錢自然應該由我這裡分出去。”

知道青年不是在虛假客套,丁駿遠便不再堅持,畢竟他最近手頭確實有點緊。

陳嶺:“丁先生,先帶我去取碑吧。”

墓碑由布包得嚴嚴實實,安靜地躺在汽車的後備箱中,當時為了將這東西搬上車,除了丁駿遠本人和孫師傅,還額外找了兩個壯漢一起搬運。

如今,在場三個人,沒一個身強體壯。

一陣艱難的搬運之下,好不容易才合力把墓碑從車上搬到地上。

陳嶺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想了想,給包工頭去了一個電話,讓他叫兩個工人過來幫下忙。

看隻有兩個工人從山上下來,丁駿遠主動道:“要不我也幫忙抬一下吧。”

“墓碑尺寸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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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人手足夠了。”陳嶺道,“我看你剛剛一直在看表,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實在不行,我和吳偉偉也能搭把手。”

丁駿遠約了工程師幫忙看雕刻室的主體結構是否有損,眼看著約見的時間就要到了。

“那行,我就先走了。”說著人已經急吼吼的坐進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兩名工人們體力好,力氣大,腳程快,在陳嶺和吳偉偉時不時的幫襯下,廢了大力將石碑搬到墳頭前。

墓碑果然如孫師傅所說的那樣,最上麵是線條流暢的祥雲紋,石碑其餘地方則是細細打磨出的啞光,陽光照在上麵呈現出柔和的光。

在距離墳頭九寸,棺頭前方位置,有一個遷墳那日就打好的,陷在泥土中的碑座。碑座中有下陷的凹槽,等石碑做好後,加入水泥,直接就可將石碑放置進去。

陳嶺去包工頭那裡借來水泥、砂子、鏟子和裝著水的水桶,準備親自拌好後塗抹進去。

攪拌水泥聽起來容易,實際上操作起來很有技術含量,必須嚴格按照比例,兩樣東西無論哪樣多哪樣少,都會影響到水泥的粘結力。

陳哥在旁邊小心仔細地分水泥和沙子,吳偉偉就蹲在地上看著墓碑上的字,越看越心驚。

怕把幾個工人嚇著,他把人拽到遠處:“陳哥,這碑的主人和立碑人怎麼……怎麼是你跟江哥的名字。”

這種事放在任何一人身上,都是一部恐怖片。

而此時此刻,吳偉偉無比深刻的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恐怖片的高|潮片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