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紙玫瑰11(1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4477 字 4個月前

第66章

窗戶被微風吹開,安靜躺在書桌上的紙張發出嘩啦一聲響。

陳嶺走過去,這才看見,那是一張留言。

上麵寫著:明日返回。

陳嶺捏著紙,胸膛發熱,指尖先於大腦做出反應,將宣紙折疊起來,放進了下方的抽屜。

他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隻要一想起那短袖被自己穿了很多年,就渾身發麻,頭腦暈乎乎的。

味兒應該很重……吧?

怪異的念頭盤旋在腦海,竟然有催眠的作用,陳嶺雙腿夾著薄薄的被子,麵頰無意識的在枕頭上蹭了蹭,不知不覺間睡著過去。

一覺無夢。

第二天一大早,陳嶺就被院子裡的聲音吵醒了,是趙迅昌在招呼山上做工的工人幫忙把石碑搬出去。

站在窗前伸了個懶腰,又按住頸側動了動脖子,這才進衛生間快速洗漱。

等再出來,趙迅昌已經帶著工人離開小院。

“師父。”小徒弟的聲音傳來。

趙迅昌回頭,臉上露出笑容,“喲,起來了?”

“嗯。”陳嶺應了一聲,加快步伐追上去,望了眼前方抬著石碑的師父,輕聲說,“這是給那兩個小孩兒立碑吧。”

趙迅昌背著手點點頭,上山的步伐沒有絲毫停歇,體力和年輕人有的一拚,“早點立上,讓人墳頭有名有姓。”

陳嶺掏出手機來:“我給高先生打個電話。”

高先生在托生惡鬼的事情結束後,就給陳嶺設置了特殊來電提醒,電話一響,他就速度接了起來。

陳嶺在那頭說:“高先生,今早立碑,你有時間來一趟嗎?”

“我馬上就過來!”高先生掛了電話,立刻將妻子從床上拉起來,“快,咱們現在去昱和山,今天該給孩子立碑了。”

高晴懵懂的眼睛瞬間清亮,反應極快的進了衛生間。

夫妻倆將自己收拾乾淨,專程在市區一間極有名的香蠟店買了上好的紙錢和香蠟,隨後又轉去商場買了不少小孩兒用的東西。

高晴很急:“我們會不會遲到啊?”五塊五毛網5K5M.

高先生發送完短信,回答說:“不會,我剛剛問了陳先生,距離立碑的最佳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

高晴鬆了口氣,手指撫摸著放在腿上的毛絨娃娃,心裡想著,那個未見麵的孩子會不會喜歡它。

高先生開車的速度很快,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被他硬是縮短到了二十分鐘。

他按照陳嶺發送的定位,將車開到山腳,順著路往前繞了半圈,就看見一座外牆乾淨的小院子。

院子裡,吳偉偉接到有客要來的通知,早早就等在院門口。

見高家夫婦拎著大包小包下來,急忙走上前去:“高先生。”

事情過去這麼久,高先生對吳偉偉已經沒了當初的厭惡,隻是有些驚訝,這人居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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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昱和山留了下來。

他衝吳偉偉點點頭:“陳先生呢?”

“陳哥已經上山了,我帶你們上去。”吳偉偉說著轉身就走,在前方引路,“注意腳下,通往山上的是土路,踩不穩容易崴腳。”

高晴出門前沒考慮那麼多,穿的是高跟鞋,聞言,連忙拎起裙子,腳下越發小心。

高先生伸手扶住妻子的一隻胳膊,“把東西給我拎吧。”

高晴不願意,正要開口拒絕,前方吳偉偉突然停下,二話不說就將兩人手裡的東西全接過去。

高先生愣了下,訕訕地說了聲謝謝。

他低頭看路,走了幾步又抬起頭來,望向吳偉偉的背影。

終究是不一樣了。

如今的吳偉偉踏踏實實,給人的感覺穩重不少,幾乎已經無法從他身上找到當初虛假的,浮躁的影子。

“吳先生,那是前山腳下的那片湖?”高先生驚訝,“雖然水仍舊渾濁,給人的感覺卻沒那麼壓抑了。”

吳偉偉投去一瞥,“是,水質正在慢慢變好。”

何止是水質,連帶著湖邊漆黑發臭的淤泥都變得乾淨了些。

高先生感歎:“不隻是水,這昱和山的草木也多了起來,陳先生下了不少功夫吧。”

下功夫?吳偉偉覺得沒有。

陳哥每天都在外麵抓鬼,哪來的時間倒騰昱和山,但他知道分寸,不會告訴外人昱和山就像是個富含生命力的,正在茁壯成長的小孩兒,一天一個樣兒。

吳偉偉道:“可不是,為了改變土質,陳哥跟農科院的熟人取了不少經。”

高先生點點頭,想起自家朋友唐四平的事兒,“對了,四平他來找過你們嗎?”

一聽這話就知道,高先生和唐四平最近沒怎麼聯係。

吳偉偉說:“找過,陳哥已經把事情解決了。”

高先生不會過多打探彆人的**,等哪天唐四平想讓周圍朋友知道了,他們自然會知道。

聊著天,時間過得很快,疲乏的雙腿似乎也得到了緩解。

三人踩過被挖出雛形的山道,停在兩座小小的墳頭前。

陳嶺已經將墳墓清掃了一遍,擺上了趙迅昌讓工人提前帶上來的供果。

見高先生過來,他微微點頭,“高先生。”

高晴站在自家孩子的墳前,眼眶開始發熱,鼻腔酸澀,一眨眼,眼淚沾濕睫毛,滾落下來。

陳嶺往後退讓,給兩人留出空間。

高晴把自己買來的東西擺放在墳前,大大小小,吃的用的,堆成了一座小山,想起隔壁張曉霞家的小寶,她又小聲跟孩子說了兩句,然後分了幾樣東西過去。

趙迅昌輕咳一聲,“立碑的吉時到了。”

高先生連忙拉著妻子往旁邊讓開,在工人們將石碑抬起來,放入碑座時,情不自禁的上前幫扶一把。

“咚”的一聲細響,兩座墓碑分彆與各自的碑座嵌為一體。

陳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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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香吧。”

張曉霞外出打工,家中沒有其他人了,陳嶺給張曉霞去了一個電話交代一聲,幫忙上了三炷香。

見隔壁高先生和高晴兩人小聲的念念有詞,陳嶺拉著趙迅昌往山下走,免得這麼多人圍在那兒,讓人覺得彆扭,無法暢所欲言。

夫妻倆在山上一呆就是半個多小時,再回到山下時,兩人神情都不太好,尤其是高晴,眼眶紅彤彤的,臉上掛著淚痕。

寒暄幾句後,他們就離開了。

陳嶺站在門口目送,等到看不見車屁股才回到院內,衝吳偉偉示意:“給李鴻羽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李鴻羽那頭又沒有接電話,應該是在忙。

陳嶺便扭頭去屋子裡找到趙迅昌。

小徒弟接的單子具體什麼內容,趙迅昌從來不問。

他認為,陳嶺不說,便說明他自己有把握。若是主動求助,自己再插手言語兩句也不遲。

如今小徒弟眉頭緊皺,喊聲“師父”也黏答答的,一準遇到了難題。

趙迅昌悠哉哉地倒了一杯茶,往前推,“喝口水再說。”

茶香撲鼻,悠然於心。

陳嶺莫名感覺自己的心竟然安妥一些,沒有進門時的焦急和浮躁。

輕輕放下茶杯,他直言問道:“師父,你知道有什麼法術能給人製造幻覺,操控人的意識嗎?”

“大千世界,什麼東西沒有?”趙迅昌呷了口茶,垂眸放下,“心理學上有種東西叫催眠術,你知道吧。”

陳嶺連連點頭:“知道,厲害的催眠師甚至不需要借助外力,無形的言語,甚至隻一個響指就能操控人心。”

趙迅昌:“道術中有一門邪術,被稱為攝魂術,將符書於紙上,一式兩張。一張讓人隨身攜帶,日日相對,時間一長,心神便會遭攝魂術影響。到了這時候,畫符的人隻需要對著另一張下達命令即可。”

“這麼邪門?”陳嶺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符咒。

“邪的不是符,而是人心。”趙迅昌把玩著茶杯,眼底流露出一絲厭惡,“人心叵測,時時刻刻都可能發生變化,今天能張口閉口皆是正義,明日便可為了利益權利將生死同門坑害。”

話裡話外都透露著故事。

但陳嶺知道師父不想說,也就不問了,“師父,你知道有誰會這門術法嗎?”

“不知。”趙迅昌說,“這門術法不是什麼秘密,隻要能找到門路的,都可以修習。”

陳嶺再次陷入了艱難境地,“線索又斷了。”

“慢慢來。”趙迅昌一隻手壓在小徒弟的肩上,五指收攏,施力捏住,“你近日出門行事儘量小心,師父有不好的預感。”

陳嶺一怔,師父的感覺一向很準。

“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他問。

“沒有,我什麼也沒看見。”趙迅昌臉上透露著些許緊張,溫言細語的告誡小徒弟,“彆冒進,實在不行,就叫江域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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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嶺笑了下:“師父你忘了嗎,江域不在。”

趙迅昌嗤笑:“你信不信,你就是在這裡跺個腳他也能感覺到。你與他姻緣相連,又是他衣冠塚的立碑人,牽連頗深,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隻要他想,多少能感應到一些。”

陳嶺脫口而出:“你也說了,前提是他得想我,萬一不想呢。”

趙迅昌麵容扭曲一瞬,小徒弟真不害臊,吹胡子瞪眼:“我說的不是那個想!”

“哦……”陳嶺蔫唧唧地垂下頭,盯著茶幾上的杯子,不好意思再出聲。

趙迅昌伸手推了把小徒弟的腦門:“出息點,彆那麼早讓他得逞,反正他年紀也那麼大了,多等個十年八年的也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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