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克橋10(2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5546 字 4個月前

他打開拉環,把牛奶罐子塞進小孩兒手裡後,“把牛奶喝完媽媽就出來了,實在犯困,就去找剛剛給你處理傷口的小姐姐,她能幫你找到睡覺的地方。”

“你要走了嗎?”小男孩問。

陳嶺點了點頭,問:“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你真的是我哥哥的同學嗎?”

“是。”

“那如果他從很遠的地方回來了,你能不能讓他回家,我真的好想他。”小孩子的眼睛太乾淨了,內裡的想念直白又純淨,純淨得讓人心疼。

陳嶺輕輕捏了捏他的臉,“好,我向你保證。”

“謝謝哥哥。”

“江哥。”吳偉偉朝江域的方向移動,小聲說,“看不出來,陳哥還挺喜歡小孩兒的,你看他多有耐心。”

江域微眯起眼睛,輕笑一聲,“是嗎。”

“是啊,這一看將來就個好父親。”

江域眼神沉冷下來,轉瞬即逝,“你的意思是,他將來要結婚?”

“那是當然啦,我陳哥這麼帥,能力又強,將來的嫂子肯定也不差。”吳偉偉沉浸在幻想中無法自拔,“他們的愛情結晶一定也很漂亮。”

他興奮過頭,一臉八卦的用胳膊碰了下江域,碰完就後悔自己得意過頭,重新拉開兩人的距離。

饒是這樣,他那張嘴也沒停下來:“江哥,你說陳哥將來是生女兒還是生兒子?這東西能算出來嗎?”

“能。”江域看著朝自己這邊走回來的青年,語氣陡然變得溫和,“你陳哥命裡無子無女,倒是的確給你找個很厲害的嫂子。”

怎麼會無子無女呢?!

吳偉偉偏頭去看陳嶺的麵相,好,太好,非常好。

這麼一個富貴多福的麵相,居然會親緣淺薄。

難道養父留下的麵相書全是盜版?

吳偉偉百思不得其解,正要追問,就聽見陳嶺說:“走吧,回了。”

吳偉偉隻能閉嘴,畢竟當著當事人的麵八卦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陳嶺今晚陪著陶誌勇在客廳裡繞圈圈,簡直要累成狗了,一路上哈欠連天,回到家,連澡都不想洗了,倒頭就睡 。

江域站在門口看了一瞬,想要踏入的腳微微遲疑。

那件沾染了青年氣息的校服,味兒快要散沒了。

陳嶺睡得死,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大概是夢到了美食,他吧唧兩下嘴,翻了個身繼續睡。

半夜兩點的時候,房門被微風吹開了一條縫。

五銖錢警惕的原地轉動,卻沒有嗅見任何異常,它在門框上晃動兩下,恢複了靜止狀態。

陳嶺睡意昏沉間,做了個夢。

夢裡他陷在無儘的昏暗中,周遭儘是濃烈的血腥味,深重的戾氣和陰氣。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陷入了泥沼,一點點的被柔軟濕潤的泥漿包裹。與其餘地方不同的是,泥漿沒有腥味,反而帶著淡淡的冷香。

黑乎乎的泥漿,將他與外界那些令人作嘔的氣味,和刺骨的森冷陰氣給隔絕開了。

他就像是一個靜止在海洋中心的小舟,漂浮著,被溫柔的包裹著。

隻要他一直保持乖順不動的姿態,就會安全無虞,直到泥沼願意放他離開。

“要死了……”清晨,伴隨著一句呻|吟,陳嶺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四肢發沉,腰間的肉有些酸痛,脖子落了枕,稍微一動就疼。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睡夢中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仰頭倒回去,又癱了許久,他提著一口氣翻身下床,去了衛生間。

鏡子裡,脖子上之前的掐痕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就連師父的符水都沒辦法全部消退的痕跡,竟然三兩天內就自己好了。

陳嶺頓時懷疑到了江域身上。

洗漱完畢,他衝到自己房門口,問五銖錢:“昨晚江域來過?”

“沒有。”五銖錢信心滿滿道。

陳嶺又問:“你確定?”

五銖錢被質疑以後,突然就不確定了,“門好像被風吹開過一點,就一點點。”

陳嶺揉著眉心,“他來過。”

“可是我沒有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五銖錢充滿了疑惑。

陳嶺心說,老祖宗又不是人,那是千年老鬼,會收斂氣息,來去無形的老鬼。

難怪昨晚做那麼奇怪的夢,早上醒來渾身酸痛,一定是因為老祖宗昨晚又來爬床,箍著他睡了一晚上。

陳嶺氣勢洶洶的衝出去,果然,江域精神飽滿,心情好得逆天,竟然正在逗鸚鵡。

這怕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陳嶺走去,從男人手裡摳走堅果,丟進鸚鵡食槽裡,“你昨晚進了我房間。”

江域昨晚抱著人吸了一夜,如今就像是隻饜足的大貓,情緒平靜,麵容溫和,被問及就老實承認,順便提出要求:“你給我的衣服味道快要散儘了,最好是換一件。”

沒有心虛,沒有害臊,陳嶺被男人坦蕩的態度搞蒙了。

江域曲指在青年額頭敲了下,忽然靠近,貼著他的耳朵說:“或者,你晚上給我留個門。”

為什麼這話聽進耳朵就像地下情人間的撩撥……

陳嶺閉了閉眼睛,咬著腮幫子說:“你等著。”

他跑回房間,隨意抽出一件衣服塞進男人懷裡,“快收起來,彆讓師父看見!”

趙迅昌不在屋裡也不在院子裡,應該是出去遛彎了。

話音剛落,趙迅昌就背著手從院門進來,見兩人一個坦然微笑,一個鬼鬼祟祟,他眉頭一皺,“大清早的,搞什麼呢。”

陳嶺忙迎上去拉著師父的胳膊進門,“什麼也沒有。”

“沒有你心虛個什麼。”趙迅昌怕聽到什麼你儂我儂的情節,趕緊揮手說,“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陳嶺:“……”

趙迅昌斜掃了眼正往自己房間走的江域,冷哼,兩個人肯定有貓膩。他垂下眼,擺出一本正經的姿態,“昨天江盛行來了一趟,還帶了一位從國外聘請的鳥類專家。他們對繁育試點內種植的植物以及植物分布做了初步設計,這是設計圖。”

趙迅昌掏出自己手機,放出一張圖片。

圖是一張繁育試點的預想圖,由玻璃構造而成的繁育試點,如同一個小小的熱帶雨林,這種環境是最適合金剛鸚鵡生活的。

趙迅昌說:“江盛行讓我問你,植被的事情是他去聯係,還是你自己去聯係。”

“我自己去就行。”陳嶺說,“我那天不是已經和唐先生達成協議了麼。”

趙迅昌當然記得這事兒,“那我告訴他一聲。”

陳嶺指尖從師父的手機上屏幕上滑過,一張幼小雛鳥的照片出現在視野中。

雛鳥一天一個樣,長得很快,不過三兩的時間,身上已經長出一點紫藍色的絨毛,陳嶺隔著屏幕觸碰小鸚鵡仍舊隻飄著幾根細毛的腦袋,“太乖了吧。”

“是很乖。”趙迅昌得意極了,“錢箐說,這兩隻鳥胃口和精神特彆好,叫聲響亮動聽。最令人驚訝的是,它們會找爹。隻要小藍一走,不出半個小時它們就唧唧喳喳的叫起來。”

“兩隻放在一個窩裡養?”

“可不是。”趙迅昌也覺得神奇,“錢箐起初將人工孵化那隻放進窩裡的時候,那隻雛鳥還會被撥出鳥窩。後來咱們小藍去了一趟,事情就妥了。”

野外的鸚鵡隻孵化一隻蛋是環境所迫,如今它們不愁吃不愁喝,也沒有天敵虎視眈眈,也就沒有必要拋棄孩子了。

鳥類尚且如此,為什麼周原鑫的媽媽卻無法勇敢的庇佑自己的孩子呢?

陳嶺想起昨晚陶誌勇放出的“我一句話就能讓他從學校滾蛋”的狠話,突然改變主意,說:“師父,我給江先生打個電話。”

趙迅昌見他表情突然嚴肅,猜到有事兒,擺手說都可以。

現在時間還早,陳嶺不確定江盛行起沒起床,等到吃過早飯,又去山上的工地視察一圈後,他撥通了江盛行的電話。

簡單說完繁育試點植被采購的事後,他將話題轉到了陶誌勇身上:“我想請你幫我查一下xx單位陶誌勇和榮莘中學的老師或者校長私底下有沒有關係。”

未來的老祖宗夫人親自致電請求,江盛行哪有說不的道理,“行,最遲下午給你答複。”

陳嶺鬆了口氣,“謝謝。”

“你這可就折煞我了,應該的,應該的。”江盛行掛了電話就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陳嶺不是一味乾等的性子,下午的時候,他坐在陰涼處,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拿著手機,往榮莘中學的貼吧上發了一個帖子。

【主題:我看見周原鑫了!】

【內容: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晚自習中途,我偷偷去周原鑫上吊的地方抽煙。抽完一支後,我用腳踩滅了煙頭,一抬頭就看見樹枝上掉了一個人。我快被嚇瘋了,我發誓,我親眼看見他低著頭,對著我笑了!我現在真的很害怕,上次大家說去廟裡的事情還有沒有後續,咱們到底約哪天?】

帖子剛發出去,評論就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彆他媽裝神弄鬼!去個錘子的廟裡。】

【樓上是五班的程樂吧,說得這麼狂,那你昨晚怎麼還嚇得尿褲子。】

陳嶺心頭一凜,發私信去問2樓的評論人:昨晚出什麼事了?

那人回複很快:你哪個班的啊,怎麼是個一級新號。

陳嶺:九班。

那人:臥槽,周原鑫班裡的啊。話說,你昨晚真看見他了?

陳嶺:看見了,嚇得老子差點尿褲子。

陳嶺:難道昨晚程樂也看見周原鑫了?

那人:那倒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

大概是嫌棄打字太麻煩,那邊停頓一會兒後,發來一條長長的語音。

“程樂他們昨晚在寢室玩兒撲克牌,就是周原鑫一個人的時候,最愛玩兒的那個撲克牌搭橋。”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輪到了程樂他們宿舍,反正當程樂搭橋的時候,堆到三層高的撲克牌塌了,撲克牌灑得滿地都是。”

“按照之前的規律,下一個倒黴的……應該是程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咕嚕妖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停雩的奶黃包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孤獨網民黑黑 36瓶;玲大大 16瓶;何空空 8瓶;廿三 6瓶;小李子、淩、稚 5瓶;本命有病、小棲、大大快更新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