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域:【買】
陳嶺心裡感歎,老祖宗這人吧,總給人一種遠離人世間的疏淡感覺,但這個“買”字,一下子又將他蒙上了一層煙火氣。
太接地氣了,帶著一股霸道總裁的範兒。
陳嶺蹲累了,站起來活動兩下腿,他將話題轉回到正軌,【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九陰之地指的是榮莘?】
江域發來了一條語音。
陳嶺點進去,隻有雜音,時間隻有短短兩秒。
估計是老祖宗操作不熟練,出了小岔子。
又過了大概兩三分鐘,老祖宗發來條長達59秒的語音!
陳嶺看著語音後麵的時間提示,頭都大了,他點開,將手機貼到耳朵上。
男人低緩磁性的聲音響起:“那天晚上從榮莘回去,我差土地了解過當地縣誌。榮莘所在的地方曾經的確是亂葬崗。不但如此,百年前這裡曾有一座小山,而榮莘恰好位於不見陽光的山北。山北水南皆為陰,對於亂葬崗這樣本就極陰的地方來說,常年不受陽氣侵擾,能讓其中蘊藏的陰氣長久的積攢和滲透。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九陰之地。這樣的地方自成一界,魂魄一旦被困,局麵不破,便永世不出。若是活人身於其中,正常人不會受到太大影響,但若是鬱鬱寡歡之人,長待下去情誌受損,容易走上絕路……”
陳嶺終於明白過來,難怪周原鑫會讓他和季楠走。
那是因為他看到他和季楠也遭到了彆人的排擠,怕他們像他那樣在陰暗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終選擇死亡。
陳嶺又想起了範小舟,難怪她因仇怨而生,卻能清醒的留在學校裡這麼多年。
是因為九陰之地的陰氣滋養了她,讓她始終保有清明的神智,沒有像其他冤死鬼那樣,被仇恨折磨至瘋魔,成為濫殺無辜,戾氣深重的厲鬼。
“……我一直等你問我,沒想到你到現在才有所察覺,敏銳力有待提高,書籍涉獵必須更加全麵。”
陳嶺:“……”
陳嶺無語,語音長就長吧,沒想到最後居然有一句訓斥。
看著終於不再播放的語音條,他鬆了口氣,正準備回一句“我一定繼續好好學習”,他所在的隔間門突然被什麼東西磕碰了一下。
陳嶺心頭一跳,放下隔間鎖片,用力一推。
推不開。
被什麼從外麵給隔檔住了。
他蹲下來,從隔間門下方的縫隙看出去,幾雙腳站在外麵。
那些人正在竊竊私語,其中夾雜著譏笑,這些聲音一點不漏的穿透木板,鑽進陳嶺的耳朵裡。
陳嶺起身,叉著腰瞪著門板:“你們以為小聲說話,我就不知道是誰嗎?”
外頭的人也不藏了,得意道:“你不是拽嗎,繼續拽啊。”
陳嶺不慌不忙地坐回馬桶蓋上,抱著胳膊,冷冷盯著隔間門,“欺負周原鑫的人裡有你們吧?今天那張撲克,也是奔著你們來的吧。”
“老子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外頭人似是惱怒,語氣暴躁。
陳嶺說:“雖然撲克牌被我撿了,但該遭的報應還是會落到你們身上。我聽說,過六天就是鬼節了……你們猜猜看,那天晚上會發生什麼?”
砰的一聲巨響,隔間門似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陳嶺冷笑,“心虛了嗎?”
他低頭在手機上給江域去了條信息,【江哥,手邊有綠色或者紫色的符紙嗎?】
江域:【怎麼了?】
陳嶺:【被鎖在廁所裡了qwq】
江域看到後麵的小表情,臉上立刻陰雲密布,轉身去到書房。
書房中的畫符用具全是給陳嶺準備的,無論是黃標、符紙,還是區區一碟筆洗,取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對畫符人的靈力能起到幫助的作用。
綠色和紫色符紙屬於五行靈符之一,借的是靈物之力,譬如貓狗草木。
經由江域的手畫出的符紙,所蘊含的靈力十分蓬勃,薄薄的符紙幾乎要承載不住。
符紙書寫好後,男人來到窗口,麵朝著榮莘中學所在的方向,將其疊成紙飛機飛了出去。
陳嶺等符紙的功夫,給吳偉偉去了一條信息,問他金校長醒沒醒。
吳偉偉饑腸轆轆,為了守住金校長,連飯都沒去吃,他苦逼兮兮的坐在台階上,默默打字:【沒醒,還在昏迷中,連姿勢都沒變過】
要不是陳哥探過脈搏,他都懷疑金校長是不是死了。
陳嶺問:【你吃飯了嗎】
吳偉偉發了個大哭的表情過去,說:【沒呢,餓成狗了】
陳嶺有點內疚,光顧著跟老祖宗親嘴去了,把兄弟給忘了,【等著,我幫你叫個外賣】
為了犒勞兄弟,叫的是外賣跑腿,特意去距離較遠的一家正宗本幫菜買的。
叫完外賣,陳嶺再次點開與江域的聊天界麵。
奇了怪了,老祖宗怎麼還沒反應?
念頭剛落,一架黃色的紙飛機從頭頂晃過,飛去了隔壁。
陳嶺以為江域會將畫好的符紙,以照片的形式發送到手機裡,卻不想,對方直接把符紙給送過來了。
紙飛機在隔壁的隔間晃了一圈,又倒回到陳嶺頭頂,像是在確認什麼,它在上頭盤旋了好幾圈,終於飄然落下,精準的停在陳嶺手裡。
不等陳嶺動手,紙飛機自動展開,上麵平整,不帶一點折痕。
陳嶺低頭聞了聞,雖然是用紅色書篆,卻帶著一點墨香。
薄薄的符紙承載的力量是他從未感受過的,陳嶺激動地捧著符紙,有點舍不得用。
他閉上眼睛定了定神,咒語從嘴裡緩慢流出:“萬物有形,神靈具現,伏於我前,聽我號令,急急如律令”
咒語落下的下一秒,一隻德牧的腦袋從隔間門板下方的空隙鑽了進來。
德牧估計是太久沒被人類召喚,興奮地左右晃動腦袋,吐著舌頭發出哈哈哈的聲音。
陳嶺:“……”
他蹲下,摸了摸狗頭,“乖,幫我把衛生間的門弄開。”
德牧嗷嗚一聲,麻利的將腦袋縮了出去,緊跟著便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聽見重物倒地,陳嶺用力一推,門開了。
德牧跳起來,趴到人身上,吐著舌頭要去舔陳嶺的臉。
陳嶺阻止了幾下,沒用,無奈的把臉伸過去,“舔吧舔吧。”
德牧舔夠了,心滿意足的收起腿落回地上,繞著青年打轉。
陳嶺蹲下來,再次給狗頭順毛,“走,帶你去操場。”
德牧聽到指令,更興奮了,黑影略過,轉眼就衝了出去。
陳嶺趕到操場,體育課已經開始了,體育老師同樣被校長打了招呼,見人遲到心裡不滿,嘴上卻也沒說什麼,指了指男生最後排的最後一個位置,“過去站好。”
大家圍著操場跑了兩圈,氣喘籲籲,陳嶺剛彎下腰,撐住膝蓋打算喘幾口氣再跑,就被不知道誰從後麵推了一把,直接摔到了地上。
膝蓋擦過布滿凹凸顆粒的塑膠跑道,當場破皮流血。
陳嶺看了眼繞著自己打轉的德牧,不用發話,聰明機警的小東西已經衝了出去,張嘴就朝使壞的人右邊小腿咬去。
那人隻覺得小腿疼痛,卻看不見是什麼東西攻擊了自己,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之前帶頭圍堵陳嶺那人走過去,用力拍了自己小弟一巴掌,“愣著乾什麼,想被罰跑啊。”
他彆有深意的轉頭看了陳嶺一眼,“我們可不像某些人有特權,手裡拿著門禁卡自由出入不說,上課遲到也不用挨罰。”
話剛說完,一股巨大的,看不見的力量正麵朝撲來,緊跟著,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所有人都看見,他的嘴上莫名其妙,從無到有,多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口子傾斜而過,很深,但這人像是沒發現異樣,暴躁的怒吼:“誰他媽陰老子!”
周圍跑步的同學早就停了下來,其中幾個女生湊在陳嶺麵前,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陳嶺從何婉婉手裡接過礦泉水,衝洗掉傷口裡的灰塵和碎小的石渣,對其他女生笑了笑,“謝謝關心,不用了。”
女生們看了那人一眼,低聲說:“你彆去招惹唐柯,他脾氣不好,看誰都不順眼,唯獨在麵對程樂和何家俊的時候乖得像條狗。”
另一個人接上:“現在程樂和何家俊都不在,他就自稱大王。昨天晚上聽說他在宿舍裡發脾氣,把林向學的杯子都給砸了。”
“不是,他嘴唇都快裂成四瓣了,怎麼還有精力罵人呢,不疼嗎?”
這麼一說,大家才徹底將注意力放到唐柯臉上。
嘴上斜過的傷口越來越大,深可見肉,而他本人卻像是沒有痛覺,嘴裡喊道:“誰他媽敢做不敢當,給老子站出來!”
陳嶺借著同學的力,從地上站起來,膝蓋一動就撕裂一樣的疼。
他隔著距離衝唐柯喊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提醒道:“你這兒破了,還是少說點話吧。”
唐柯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摸了下嘴,一直沒有滲出來的血瞬間血流如注,流了他一手。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他瞳孔劇烈顫抖,茫然又混亂地看向自己小弟。
“手機!給老子照一下!”
小弟被他滿嘴血的樣子嚇得不輕,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打開了攝像頭的自拍功能。
唐柯腦海中一片空白,想不明白嘴怎麼就成了這樣呢?這份疑惑剛從腦海中滑過,一直潛伏的疼痛洶湧襲來。
他想要放聲大叫,卻又因為害怕傷口崩裂的更厲害,而隱忍不敢發作。
體育老師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大聲詢問:“怎麼回事!”
“老師,唐柯的嘴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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