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克橋24(1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3137 字 3個月前

何家俊愣了下, 很快就恢複鎮定。

他兩手一攤,“要玩兒你們自己玩兒,我可沒那閒工夫。”

寸頭站出來, “你什麼意思?如果不把遊戲完成, 我們一個也逃不掉!”

“跟我有關係?”何家俊嗤笑一聲, 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 “我的撲克牌已經燒了。沒有道具, 我要怎麼跟你們一起玩遊戲?”

他頓了頓,慢悠悠的往後躺倒,靠在病床上,“依我看,你們不如也去把撲克牌燒了吧,省得看了惡心。”

門口的幾人聞言立刻開始猶豫。

胖子說:“我覺得有道理,不如……不如我們也……”

“你是不是忘了, 當初第一個拿到撲克牌的人也曾將撲克牌撕毀過,結果呢?!”

結果撲克牌完好無損的又回來了。

胖子的嘴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覺得揣在褲兜裡的撲克牌像是長了刺似的紮人。

何家俊的臉色也變了, 他咬了咬牙關, “總之我的撲克牌已經沒了,你們愛去找死自便,跟我沒關係!”

寸頭想要發作又不敢,憤恨的攥緊拳頭,轉頭看向其他人, “他不去玩兒就算了,我們自己玩兒!”

說完又看向插班生:“你跟不跟我們一起?”

“一起。”陳嶺兩手插在兜裡,昂了昂下巴,“不如就在隔壁玩兒?我哥正好在隔壁住院。”

吳偉偉一直趴在走廊裡偷聽,聞言立刻回到病床上,往臉上加了個口罩。

何家俊聽說他們要走,心裡彆提多高興,這次的事情已經徹底跟他沒關係了,這些人死也好活也好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場熱鬨。

見人要離開,他衝著門口喊了一句:“勞駕,把門帶上。”

五個人就這麼離開了,何家俊立刻翻身跳下床,將手伸進抽屜裡,想要拿平時玩的無人機監視隔壁的情況。

無人機是最新款,屬於迷你型,搭載的是超高清的高速攝像頭,可以拍下最細微的麵部表情。

一想到隔壁那些人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他就渾身興奮。

他舔了舔嘴唇,費勁兒的用完好的那隻手勾住盒子往外拉,可不知怎麼的,盒子的另一頭像是多了一股拉力在與他暗中較勁。

何家俊心頭一跳,以為是有釘子一類的東西把盒子掛住了,他低下腰,往櫃子裡看去。

櫃子不深,應該不會這麼黑才對。

何家俊看著黑不見底的櫃子,慌亂起來,他警惕地打算把手收回去,一隻冰涼的手率先抓住了他的手指。

那隻手將他的胳膊當成了拉繩,一點點的順著從櫃子裡爬出來。

先出來的是頭,頭抬起來,便是周原鑫那張青白色的臉。

隔壁病房,陳嶺一下站了起來,他閉上眼睛,安靜的釋放感知,心覺仍舊平靜無波。

他隻好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留在走廊裡。

眼前病房裡所散發出的陰氣中沒有包含戾氣,說明周原鑫根本不打算現在殺了何家俊,如果他猜得沒錯,周原鑫應該是特意來送撲克牌的。

屋子裡的何家俊瑟瑟發抖,冰涼的觸感讓他後腦發懵,耳朵裡是尖銳的鳴響,他的身體動彈不得,就連嗓子也發不出聲音。

周原鑫從櫃子裡爬出後,將一張帶血的撲克和餘下的其餘撲克牌放進他手裡。

何家俊上下牙齒瘋狂打架,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他眼睜睜看見周原鑫從他麵前站了起來,墊著腳經過。

等到可以動彈的時候,他轉身看向後麵。

病房裡除了自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何家俊渾身一抖,癱軟地坐到地上,額頭和背上浸出密集的細汗,活像是被人剛從水裡拎起來。

在地上呆坐了許久,他單手撐著地麵,緩慢站了起來。

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撲克牌上。

血是新鮮的,是不是說明,那群混混已經出事了?何家俊越想越害怕,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奔跑了起來,撞開病房門衝進了走廊裡,與陳嶺正好麵對麵。

陳嶺掃了眼他手裡的紙牌:“走吧。”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你是故意在這裡等我的。”何家俊反應過來什麼,大聲地吼道,“你跟周原鑫肯定是一夥的!他是不是你招來的?!”

“不是。”陳嶺不耐煩道,“醫院可不是個乾淨的地方,再磨蹭下去天就黑了。”

何家俊頓時想起剛剛胳膊上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觸感,他用肩膀撞開陳嶺,門也不敲,直接進了隔壁病房。

病房裡唯一的病床上,躺著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而其餘幾個同班同學,正湊在沙發前。

他死死捏著手裡的撲克牌,走了過去,啪一聲丟到茶幾上。

“剩餘的撲克牌都在這裡,開始吧。”

寸頭掃了眼桌上那一遝子紙牌,抬眸轉向其餘人,“大家先坐好吧。”

陳嶺走到病床前,給吳偉偉拉了拉被子,“必要的時候去門口護法,七月十四醫院的陰氣大漲,那些病死橫死的鬼魂可能會出來。”

吳偉偉伸出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陳嶺來到茶幾前,茶幾對麵的幾個位置都被沾滿了,他隻能站著或者蹲著。

胖子負責洗牌,另外兩個一直沒說話的負責將所有洗好的牌一分為二,然後分彆派發給在場的六人。

撲克牌很快就被發完了,陳嶺對麵的五人說什麼也不肯搭第一層橋牌,集體看向陳嶺:“你來,先把第一層搭好。”

陳嶺無所謂道:“行。”

在場的每個人都從自己的牌堆裡抽出兩張遞給陳嶺,不到三分鐘,第一層橋牌搭好了。

胖子額頭冒出虛汗,顫抖著手,將一張撲克牌放到第一層之上,並且用兩根手指將其扶住。

寸頭排在第二,他將自己的撲克牌跟胖子的對上,搭成一個三角柱,然後看向另外兩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人,“該你們了。”

那兩人戰戰兢兢地的拿起撲克,照著寸頭和胖子的動作,完成了第二個三角柱。

根據遊戲規則,該由第五個人在兩個三角柱之上放上一張撲克牌,作為“橋麵”。

不等寸頭發話,何家俊搶先開口,用命令的口吻對陳嶺說:“該你了。”

陳嶺動作又快又穩,放好“橋麵”就撤。

做完這一步,從寸頭開始,四人輪流撤開手指。

萬幸的是,撲克橋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倒塌的趨勢。

第二層算是完成了五分之一,接下來規則相同,以此類推。可直到第三層結束,何家俊都不肯參與遊戲,而他手裡的那張牌也一直被壓在玻璃煙灰缸下。

一輪下來,又輪到了他,陳嶺看向何家俊,“你確定不玩?”

何家俊緊繃著臉,不說話。

陳嶺那張紅桃A早在搭建第一層的時候就用出去了,其餘四人也在接下來的遊戲中,將撲克放進了撲克橋中。

唯獨剩下何家俊。

那張沾著血的撲克牌怎麼看怎麼不吉利,他根本不敢去碰它。

見插班生隻是淡淡問一句就什麼也不說了,寸頭罵了句孬貨,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把拽起渾身發軟的何家俊:“你不是仗著家裡有錢有權挺橫的嗎,現在怎麼他媽的不吭聲了?想讓我們幫你把鍋背了,我告訴你,不可能!這張牌你不放也得放!”

“放開我!”何家俊氣急敗壞推了一把寸頭,“我就不放上去怎麼了?你有種幫我放啊!”

寸頭才不上他的當呢,冷哼一聲,拿起煙灰缸將撲克牌抽|出來,直接丟到了何家俊的臉上,“該你了,放上去!”

撲克牌撲到臉上的時候,恰好碰到了何家俊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那些血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蔓進了他的嘴裡。

厭惡地連續呸了幾聲,何家俊抹了把嘴,惡狠狠盯著寸頭:“趙強,你彆他媽的給臉不要臉,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跟我耍什麼橫,有本事跟周原鑫耍去!”事到如今,誰還顧得上什麼強權金錢,寸頭手指著何家俊的鼻尖,說,“你要是不將這張牌放下去,我們也不繼續玩了,大不了一起死!”

寸頭臉上的狠絕騙不了人,何家俊麵上不顯,心裡卻有些畏懼。

落了牌,運氣好的話,他未必會成為最後輸的那個,可若是始終不落牌,在場的六個人誰也逃不掉!

權衡之下,何家俊終於拿起自己那張帶血的撲克牌,顫巍巍的,放到了第三層的“橋麵”上。

撲克橋很穩,像是被膠水黏住一樣。

何家俊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他太挑了挑眉,正打算示意第二個人將撲克牌放上來,扶著撲克牌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

結結實實的撲克橋,瞬間轟然倒塌。

何家俊呆愣在原地,隨即站起來,暴怒地看向在場的五人,“你們剛剛誰碰了我的手?是誰!”

遊戲輸贏已定,寸頭將其他五人手裡的撲克收走,笑著對何家俊說:“何少爺,你錯覺了吧,剛剛隻有你自己的手在那兒,我們可誰也沒動。”

何家俊臉色蒼白,指尖顫抖得厲害。

根本不是錯覺,他剛剛明明就感覺到,有人按了下他的手。

就那麼一下,就那麼輕輕一下!紙牌就塌了……

遊戲結束,大家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寸頭帶著幾人很快就離開了,臨走前,他怕晦氣,故意將撲克牌留在病房,好讓陳嶺去收拾。

陳嶺坐在沙發上,將一張張撲克牌疊放在一起。

等他收拾完,何家俊還沒走,陳嶺抬頭問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