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沸10(1 / 2)

遷墳大隊 朝邶 8037 字 4個月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黑衣老人也很會裝傻, 大手一揮, 態度蠻橫的報了個價格。

短暫的僵持過後,江域掏出錢包,給了一筆錢將那些牲畜買了下來。

黑衣老人臉上浮出一絲笑容, 示意村民將牲畜帶走, “等宰殺完畢,我們將它們帶過來, 但祭祀需要的其他用品,需要由你們來擺放。”

說完, 有人拎了個袋子上前, 扔到三人腳邊。

從沒有栓緊的袋口能看出, 裡麵裝的是香蠟紙錢, 還有一些供果和附有當地特色的祭祀器皿。

這些人對祭祀非常看重, 尤其注重所謂的吉時,聽聞時間不多了,黑衣老人當麵又警告陳嶺等人老實點, 便帶著人迅速離開了。

吳偉偉對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小聲呸了一下,“不要臉, 什麼玩意兒!就這麼點東西,居然要那麼多錢,搶劫吧。”

他覷了江域一眼,心裡嘖嘖稱奇,真沒有看出來,江哥居然是一個土大款, 在這大家都喜歡用手機支付的年頭,他居然揣著那麼一個鼓囊囊的錢包。

陳嶺也有些納悶,而且很不高興當了冤大頭的事情,發狠決定,等事情解決,一定要報警把錢要回來!

他問:“你怎麼帶那麼多錢在身上啊。”

“多嗎?”江域對此沒有多大概念,帶大量現金在身上,完全是因為去市區買糖時,順便從江盛行處得來的建議。

江盛行的原話是:“先生你現在跟陳先生的關係非比尋常朋友,出門在外出手不說闊綽,但絕不能讓陳先生覺得你小氣吝色。不管哪個年代,過於小氣摳門的人都會不討喜,很容易被分手。”

江域覺得不無道理,從市區返回時,便取了些現金出來,一部分放在身上,一部分放在車載的小保險櫃裡。

陳嶺看老祖宗眉心微蹙,仿佛真心發問,沉默幾秒也就理解了。

江家靠著江域的氣運走到今天,對江家來說,這就是位大爺,彆說是錢了,隻要江域還願意繼續庇佑,就算是讓他們把公司拿出來給老祖宗玩兒都是分分鐘鐘的事。

這點錢對於江家的實際掌權者來說,的確就是連牙縫都塞不了的毛毛雨。

這時候,供桌下忽然想起一聲輕哼。

陳嶺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下麵還藏了個人,連忙和吳偉偉一起把那姑娘從下麵拖了出來。

隻是供桌下方空間窄小,為了躲避搜查,姑娘隻能用兩手和雙腳死死勾住供桌兩頭的橫欄,好讓身體懸空。

被解救後,她久久地癱在地上,好半天麻痹的雙手雙腳才找回力氣,扶著桌沿站起來。

她扒拉兩下亂糟糟的頭發,向三人點了點頭:“謝謝你們救了我,我叫金玉,也是村子裡的人,隻是很早之前就跟著其他人一起逃出去了……”

金玉臉色很差,膚色暗淡,嘴唇上有兩條乾裂的口子。

她像是不知道疼似的,嘴唇滲出血絲也不管,焦急地問:“我們能不能現在就離開這裡,他們等下就要祭祀了,我害怕,害怕……”

像是想起了什麼十分可怕的事,她死死捏著拳頭,眼睛止不住的看向腳下的方形地毯。

陳嶺問:“你以前看過他們祭祀?”

“見,見過。”金玉嘴唇顫抖了下,猛地抬頭,眼睛紅彤彤的,“這下麵有很可怕的東西,我們必須馬上走才行。”

陳嶺想要順著村民找到黃父鬼,或者與黃父鬼相關的秘密,他不打算走。

可讓金玉一個人離開的話,她被抓住的幾率又很大。

見幾人似乎不打算走,金玉愣了下,害怕地問:“你們怎麼想的,這下麵藏著的東西真的很怕,不走的話就來不及了!”

陳嶺反問她:“這下麵藏著什麼?”

金玉脫口而出:“是黃神!”

陳嶺搖頭說:“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們他是神,但據我所知,他不是神,是精怪,名為黃父鬼。”

“鬼?”金玉眼神散開,有些茫然。

陳嶺說:“我們留下,是想抓住黃父鬼。不過你如果執意要走,我們會想辦法護送你先離開。”

“你說的是真的?!”金玉忽然回神,兩手用力抓住陳嶺的手臂,“你們能把他殺了嗎!你說得對,他是鬼,是惡魔,是惡心的怪物!殺了他,殺了他這個村子就能清淨了。”

吳偉偉主動說:“我送她走吧。不過陳哥,你得給我幾張剛剛那種定身符。”

“我不走!”金玉忽然改變了主意,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滿是憤怒和決然。

她道:“我留下來,跟你們一起殺了他!”

陳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怕了嗎?”

“怕。”金玉說,“但他吃了我的母親,害死我的家人,相比起害怕,我更想親眼看見他怎麼死的。”

金玉臉上的神情很複雜,仇恨和悲痛交雜在一起,明明瘦弱的身軀在顫抖,眼睛裡的情緒卻異常剛毅決絕。

陳嶺下意識跟江域對視一眼,溫聲道:“方便說下,這村子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嗎?你們為什麼會供奉黃父鬼。”

金玉看了青年一眼,疲憊的點了點頭。

“這座村子是從鳳嶺山的山坳中搬遷過來的,雖然房屋和祠堂都是新修的,但布局和曾經的老村子沒有任何差彆。所以,老村子裡也有同樣的祠堂。”

“每個農曆十八,我們都要在祠堂中舉行一次祭祀,用的是最鮮活的雞鴨羊兔。村民會將祭祀的貢品擺在祠堂正中央,也就是你們現在踩住的那張地毯下方。地毯下不是凝實的泥土和水泥,而是空心的。”

陳嶺沒料到竟然是這樣,他驚訝地蹲下,再次將地毯掀開,曲指用力在地板上敲了幾下。

敲擊聲有些發空,並不清脆利落。

也不嫌臟,他用指甲摳住大塊的正方形石板,用了點力,竟然真的把石板摳開了!

石板下方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但有一股極其濃烈的,發酵過的血腥味飄上來。

那味道太衝了,陳嶺險些被掀得一個趔趄。

他捏著鼻子,問吳偉偉有沒有打火機,見對方搖頭,又看向江域。

江域連香都很少吸,又怎麼會抽煙呢,但他見不得青年皺眉苦惱的樣子,歎了口氣,掌心一翻,露出一簇小小的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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