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鎮02(2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2235 字 4個月前

陳嶺聽到吳偉偉說的時候,有點不敢相信居然這麼巧合,他向工作人員點點頭,去了旁邊。

“我現在就在屏山,而且你說的客戶,我可能剛剛跟他擦肩而過。”

吳偉偉啊了一聲:“你一個人去屏山了?”

“放心不下,來看看。”陳嶺又掃了眼四周,現在太陽已經升起來,陽光翻過隔擋的山頭照下來,將白色的墓碑照得有些刺眼。

吳偉偉趕緊問:“有發現嗎?”

陳嶺說沒有,“你說的新客戶姓袁,叫袁什麼?”

吳偉偉:“袁永祥,他打電話的時候說,是江盛行江先生介紹來的。聽他的語氣很著急,恨不得馬上就將墳給遷了,還說要自己就在現場,想先把他母親的骨灰盒取回去。”

陳嶺握著電話,看向那個身材高瘦,麵容嚴肅的帶著隱隱怒意的男人,“我知道了,我去勸一下。”

見新客戶掛了電話走回來,工作人員欣然迎上去,把手裡的沒開的礦泉水遞上去:“先生先喝點水吧,不知道你開車來沒有,如果沒有,我們可以派車送你回去。”

“不用。”他謝過對方的水,沒有接,而是朝袁永祥的方向走去。

工作人員一愣,以為他是想去打探墓地的問題,一著急跑起來:“陳先生,你走錯了,那不是出去的路。”

胖老板聽見著叫喊轉身一看,心裡罵了聲娘,心說這人一定是剛剛聽到他們的談話了。

好好的生意,眼看著就要黃兩個,他心裡十分鬱悶。

胖老板擋在白色小徑上,笑嗬嗬的看向走近的青年:“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陳嶺點了點頭,同樣也笑著說:“我找袁先生。”

袁永祥微愣,站了過來:“你找我?”

“對。”陳嶺繞開胖老板,伸出一隻手,“我叫陳嶺。”

袁永祥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原來你就是……”意識到陳嶺跟胖老板是同行,他止住話,改口道,“老江跟我說起過你,說你年輕有為,為人正派,還跟我說隻要把事情托付給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胖老板聽得雲裡霧裡,卻不好插話。

他再次將目光投落到陳嶺身上,忽然覺得有點熟悉,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人。

陳嶺對袁永祥打了個手勢:“袁先生,先借一步說話?”

“這邊請。”袁永祥跟江盛行有過合作,私下也有來往,江盛行的話他絕對信得過,隻是經過剛才胖老板的一番說辭後,他對遷墳的事多了幾分遲疑,尋思著要不要再看看。

哪知道陳嶺開門見山道:“你母親說覺得冷,是因為這塊地陰氣過重的緣故。”

袁永祥沒料到對方會直切主題,錯愕了下,“照我的意思,肯定是想馬上遷的,可剛剛那老板說……”

“我隻是一個建議,你若有彆的打算,就當我剛剛的話沒說過吧。”陳嶺故意表現得極為冷漠,反倒讓袁永祥品出幾分高人風範。

他忙說:“我沒有彆的打算,今天特意帶了人來,馬上就遷!”

陳嶺製止道:“袁先生,今天日子不好,忌遷墳。這種事情最好還是要慎重,否則恐有後患。”

“可……”袁永祥苦悶的哎了一聲,“陳先生,不是我不想等,而是我們家經不起折騰了。”

陳嶺問:“除了被托夢,還有彆的事?”

“有,要沒有事情逼著,我哪能這麼著急。”袁永祥想起那些事,心裡發冷,煩躁。

他取出煙盒抖了一根出來,想起對麵還有另一個人在,他夾了根煙在手裡,問:“介意我抽煙嗎?”

陳嶺搖頭:“你自便。”

袁永祥沒有立刻點煙,而是給陳嶺派了一根。

“謝謝,我不抽煙。”陳嶺溫聲拒絕,腦子裡卻想起了老祖宗,都沒見過他抽煙呢,當然,抽香也沒見過。

不賭博,不抽煙,武力值高,聽話。

對了,最近還越來越黏人。

前四項絕對加分,就是最後這一項……陳嶺沉默,好像搞反了吧,明明他才是期盼著能跟對象黏糊撒嬌的那個啊!

袁永祥把煙收起來,出聲打斷了陳嶺的思緒:“我母親是三天前下葬的,喜喪,死前沒有任何病痛。母親死後當天上午,我把她送去了殯儀館,停放了半天,第二天一早就舉行了悼念儀式。我來本打算將母親就葬在殯儀館附近的陵園,是屏山陵園的業務員找到我,說他們這裡風水好,老人下葬後會蔭庇後人。我改變注意,將她送了過來。”

“開始的第一天,家裡沒發生什麼怪事。可是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我妻子突然說她在家看見了我母親。”

陳嶺還會在第一時間保持著嚴謹的科學態度。

他問:“會不會是眼花看錯了?”

袁永祥以為他們這一類人,都會先入為主說有鬼,聞言愣了幾秒才否認:“我妻子起初真的以為是看錯,便走了過去,結果我母親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然後,然後她轉過了頭……”

袁永祥沒有親眼看見,但從妻子的描述,母親那張臉青白無色,十分恐怖,而且還對妻子做出恐嚇,揚言要殺了她。

可據他所知,母親生前與妻子的關係很好,沒有任何矛盾。

即便是母親真的死不瞑目,魂魄回歸,也不該是這幅局麵才對。

陳嶺聽完思忖片刻:“會不會有什麼你不知道的事情?”

袁永祥愣了愣:“不會吧……”

陳嶺說:“人死後魂魄會自動歸於地府,直到第七天回魂才會歸家來看望生前的居住地。除非是死前心存怨恨,否則你母親的魂魄不可出現在你家裡。”

袁永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腦子裡卻忽然想到一件事。

看他神色莫名,陳嶺道:“你想到任何疑點都可以說出來。”

“我不知道這個算不算。”袁永祥說,“我母親死的時候,她……她臉上是帶著笑的,很淺的微笑,讓人覺得安詳,可是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陳嶺:“令尊高壽幾何?”

袁永祥道:“八十六。”

陳嶺:“八十六還能沒有病痛,說明你平日將你母親照顧得很好。”

“我父親早逝,是母親把我拉扯大。她一個女人,靠著擺小攤兒把我供到了大學畢業。”袁永祥笑了下,眼神發苦,“我今天的一切成就跟她都是分不開的,她待我的好,我這個當兒子的哪怕是下輩子都無法回報。”

看得出,袁永祥對他母親的感情很深。

既然這樣,陳嶺就覺得奇怪了:“袁先生,一般來說,身體都會停放三天或者七天。冒昧問一句,你怎麼第二天就把人下葬了?”

“是我妻子說她害怕,而且我們也沒有太多親戚前來吊唁。”

袁永祥垂下眼,用力吸了一口煙,聲音沙啞,帶著幾分對親人的懷念,“我其實也是希望母親早日入土為安的,在詢問過青玄觀的道人,確定多停放和少停幾天放對逝者和後人沒有影響,我就在火化後將母親送到了這裡。”

陳嶺看著他的眼睛,突然道:“袁先生,你沒有說實話。至少,你有事情瞞著我。”

袁永祥沒想到青年會如此敏銳,僵了一下。

他掐滅了煙,疲憊地閉上眼睛,說:“是,著急把人火化還有一個原因是,我覺得害怕。母親的笑就像是畫上去的,太刻板,而且入殮師怎麼揉按,她臉上的肌肉始終僵在那兒。我還聽見殯儀館的人私下討論,說從沒見過這種臉上帶笑的屍體。”

對了,這才該是那麼早火化的真正原因。

否則作為一個對母親心懷感恩的孝順兒子,不可能同意在第三天就火化。

陳嶺仔細看著袁永祥的臉,神情裡的哀傷不似作偽,“袁先生,除了袁太太在家裡看見你母親,還發生過彆的事嗎?”

“有。”袁永祥低頭,雙手乾搓了幾下臉。

他再抬頭,臉上背上的情緒褪去,整個人的疲憊感輕了不少:“我妻子聽到我母親要殺她的話後,嚇得尖叫。我聽見聲音趕到樓下時,她正拚命地往櫃子裡鑽,嘴裡喊著不要殺我,我沒有對不起你……”

袁先生的母親生前沒有遭受病痛,兒子也很孝順,一般來說,這樣一位喜喪過世的老人,是不會找回來的。

除非是有人背著袁先生對他母親做過壞事。

陳嶺琢磨著袁太太嘴裡喊的那幾句話,他挑了下眉,繼續安靜聽著。

“我當時把她從櫃子裡拉出來,安撫了很久她才冷靜下來。”袁永祥想起什麼,忽然打了個冷顫,聲音的起伏變小,帶著一種僵硬感,“我那時候並不覺得妻子真的看到了我母親,以為是老人過世的事讓她太害怕,以至於自己嚇自己產生了幻覺。”

“結果當天晚上,我妻子就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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